第三章:阿布受伤

  有了这一点发现后,荆棘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去寻找其它的证据,因为这枚残留下的符文就足够证明老科尔的死与黑巫师脱不了关系。他正要离开,忽然发现维达从土坡后面冒出半个脑袋来,他谨慎的张望了一番这才幸灾乐祸的说:“我猜你并没有什么发现,也没能找到证据来证明你的观点。”

  “恰恰相反,维达。”荆棘翻过土坡后,一边把靴底使劲往石块儿的棱角上刮,一边说道:“我有了大发现,这个发现跟河神的复仇没有半点关系。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

  维达惊讶的说:“哦,什么发现?作为哈克镇的居民,我有权知道任何关于哈克镇的事情。”

  “你有没有权知道得男爵说了算。而我要尽快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男爵听。”在没有抓住犯罪的黑巫师或者确认哈克镇没有黑巫师之前,他才不会透露出半点消息。不然,如果告诉维达在哈克镇的某个角落里藏匿着一个邪恶的、随时都有可能再度杀人的黑巫师,那不等太阳落山,所有人都会知道,到时候不仅会引起平民的恐惧,也会让黑巫师警觉或者逃走。

  荆棘把靴底上混杂着鲜血的稀泥清理干净后,便打了个唤马的响亮口哨。随后,他的马用一声嘶鸣来回应,然后就是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的传来。

  维达转了几圈眼珠,好奇的问:“嘿,荆棘。假如不是河神所为,那会是老科尔的仇人吗?还是疯子、流窜犯、抢劫犯、其它国家的刺客、杀手、情敌……”

  这个时候,马跑了过来,荆棘不再理会维达,自顾自的爬上马背离开了。“人在这种事情上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男爵的城堡在哈克镇北边的半山腰上,这个位置可以让男爵站在窗前就能把整个哈克镇轻松的尽收眼底、也可以很容易的就发现哪些不安分的农夫要聚众闹事或者举着农具拼个你死我活。

  荆棘刚栓好马匹,还没等他走向城堡的大门,就被急忙跑出来的内务巴普·格尼尔拉到了一边儿的角落里。巴普说:“阿布受了伤,伤到了肋骨,是被两名窃贼刺伤的,现在男爵把责任归咎于您,因为您没有与阿布一起巡视市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觉得要是身强体壮的您在阿布的身边,那两个小贼就不可能胆大妄为的袭击阿布。他愤怒的摔坏了两个盛酒的角杯、一个放肉的盘子和弄散了一堆有用没用的文件。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我一定要把安德鲁那个该死的混蛋捆起来、扒光了衣服,在大门上挂个三天。’。但是阿布为您说了话,说是他让您去镇子的周边看看有没有异常。男爵和阿布的关系好的就像亲兄弟,他知道,就算不把您挂在大门上,也好不到哪去。所以,阿布偷偷的让我注意点门口,看到您的时候,就告诉您,如果男爵问您跑哪去了,您就说是阿布让您去巡视镇子周围了。别说漏了嘴。明白了吗?”

  荆棘心里一暖:这个时候阿布还想着该怎么为我开脱。

  “我知道了,谢谢你,巴普。阿布的伤怎么样?”

  巴普摇了摇头,但表情却不放松的说:“伤的不是很严重,没伤到内脏,就是肋骨被匕首的尖头刺到了,多亏了铁盔甲,但是流了好多血,巫医根特说至少得静养半个月。”

  “不算严重就好、就好。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男爵,一会儿我去看看阿布。”

  “男爵还没消气,我劝大人您还是晚些再来。”

  一想到哈克镇有黑巫师出没,荆棘的脸色就凝重了几分。“不,巴普,就算男爵把我挂在大门上,我也得找他。”

  “呃,好吧!”巴普看出了他不同寻常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事情,可以透露一些吗?是不是多尼格那个混蛋又开始宣扬他的主张了,这个家伙是最反对男爵收缴兵器的,他经常站在小广场的绞架台上发表煽风点火的演讲,让那些愚蠢的农夫气愤的找上男爵要求归还被收缴的刀和剑。每次男爵都把他绑在绞刑架上吓唬他,但多尼格从来不知道害怕,一副就算是死也要拿回武器的样子。还是关于河神的事情?今年的祭祀活动之后,人们一直在担忧会不会遭到河神的报复,一有空,农夫们就在酒馆、农妇们则在街边或者任何凉快的地方聚众议论,只要哪件事情有一丁点不正常,他们就会说是河神的报复。比如谁家的菜园子里突然出现了几只老鼠而往年一只都没有啦、苹果树的叶子不像以往那么翠绿啦,或者一到半夜乱叫的狗比去年多啦等等这样的事情。”边说着,他边带领荆棘进入城堡,往男爵的书房走去。

  “如果你能保证不告诉外人的话,我的确可以跟你透露一些。”

  巴普拍了拍胸脯说:“请您放心,大人,假如我不是一个守口如瓶的人,男爵怎么会让我担当他的内务?”

  “是关于骑士老科尔的……他死了,非常惨,杀死他的是一名黑巫师。”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侍女,她向荆棘和内务微笑着施了一礼,然后擦肩而过。荆棘回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走远,觉得她不会听见自己的声音时,这才压低声音的说道。

  听到“黑巫师”,巴普有些惊慌失措,他差点没跳起来。“什么?黑……天呐来,哈克镇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出没了,可怜的老科尔。他今天没来,男爵还以为他宿醉没法从床上爬起。如果大家知道老科尔死了,肯定都会算在河神头上,因为是他提议将献给河神的三只公牛换成三只公羊的。大人,还有其它人知道这件事吗?”

  “你猜的不错,知道的人的确是把老科尔的死赖在了河神头上。如果你指的是老科尔的死这件事情的话,渔夫三兄弟,维达、图忒尼和夏朗他们知道,而且比我知道早,但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我就说不准了,尽管我回来的路上没花多长时间,可这种事情会传播的非常快。至于黑巫师——现在除了你和我,我不确定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哎,一慌我的头脑就不灵光。那三个家伙,我经常在清晨去他们的破木屋买鱼,虽然没怎么了解过,但看得出来,除了维达,另外的两兄弟的胆子都不大,平时不怎么敢乱说话。如果大家都认为是河神杀死了老科尔,要远比让他们知道是黑巫师所为要好很多。两害相权取其轻。”巴普缓了口气的说道。

  荆棘摇了摇头说:“不,可以说是老科尔的仇人杀死了他,这样会更好。”

  书房的门没关。

  室内,男爵正在一封信——荆棘在门口就看见了这封信的背面上绘着的一朵紫罗兰,这是怀斯特利公国的国花,看来这封信来自宫廷。此时,男爵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嘴唇紧闭、神情十分的专注,还时不时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不想打扰男爵,便轻轻的停下了脚步,等待他放下手中的信,但陈旧的木质地板却是突然发出咯吱的一声,声音不大,但惊动了男爵。

  男爵的目光从信上移开,落到了站在门口的荆棘身上。他突然变得非常愤怒:“安德鲁,你这该死的东西,给我滚进来!”

  “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先把你重要的事放一边儿,你到哪里去了?我需要你合理的解释,你知不知道阿布……”

  荆棘壮着胆子打断了男爵的话:“老科尔被黑巫师杀死了。”

  “你敢打——什么?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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