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拜师

  叶岚清狂吐鲜血,干涸的泥地上殷红了一片,他单手撑地,口中喑哑说道:“李老头,你内力远胜于我,我……我输了,现下我虽受重伤,但绝不受辱,你速速过来一掌把我劈死来为你那乖徒儿报仇吧!。”

  “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修为,属实不易,可惜,可惜了!”

  “李老头,你要杀便杀,何必惺惺作态!”

  叶岚清一边说一边吐出不少血来。

  李玉琼怒道:“你死到临头还敢对我师傅出言不逊!”

  “哈哈,你…你这臭婆娘,要不是我师妹出手相救,你早就成了地下恶鬼,如何还敢在这嘤嘤犬吠!”

  “你……你!”李玉琼被他怼的一时语塞。

  李复言说道:“凌烟阁与北燕皇室有深厚渊源,在北燕也属豪门巨搫,我云剑宗偏安西蜀一隅,人少势孤,实不想与之结怨。但若是有人找上门来,欺辱我派门人,我云剑宗也绝不怕事!你杀我爱徒,自当一命抵一命,血债血偿,现下你已受伤,我们绝不辱你,你自行了断吧!”

  叶岚清听得此言,心中想道:“我学艺二十余年,练就一身盖世武功,本是大展宏图,光大门楣,建功立业之时,未曾料到今日会死在这西蜀荒野之中,想到自己壮志未成,枉负师恩,顿时心如死灰。”他眼眶中满含泪水,却是努力忍住不让泪水滴落,想在临死之时,保住他最后的尊严。

  他缓缓举起左掌,泪水终是忍将不住一滴一滴的落在他那粗糙的掌心之中,他最后的尊严也终于消失不见了!当第一滴泪水落入掌心之时,他便已经奔溃,嚎啕大哭之声响彻荒岭,远处林中百鸟竟也似不忍听这凄凉男儿的哭声,振翅高飞远去。

  甘铁生见叶岚清如此嚎啕大哭脸上似有一闪既过的不忍,韩继祖和吴世仁神情肃穆,死死盯着他眼珠竟是一动不动。李玉琼嘴角微扬,想到贼子立马便会殒命,脸上显出志得意满之情。只有李复言双眼目视远处群山,脸上神情无悲无喜,平静如水,令人捉摸不透。

  哭声甫停,叶岚清轻啸一声,运起全身余劲聚于左掌,当头便朝自己天灵盖上拍去。恰在此时斜刺里突然飞出一条锦织腰带,只听得“倏倏倏”三声,腰带往叶岚清左臂缠了三圈,他身受重伤,毫无反抗之力,被那腰带一扯,当即摔了一个“狗吃屎”模样甚是狼狈。他一生之中何曾受得这般侮辱,心下狂怒,可重伤在身,便是想要爬起亦是艰难万分,想到自己平生只将别人摔成“狗吃屎”从没别人将自己摔成“狗吃屎”心中更是气苦,他无可奈何之下竟是狂笑不止,这笑中含泪,听然让人动容。

  李玉琼阴着脸讪笑道:“甘师哥,亏你还一口一个弟妹叫的那么亲热,到头来人家还不是自己人。”

  甘铁生侧过头去并不理睬。

  李玉琼接着说道:“这贼子一会哭一会笑的,莫不是在装疯吧。”

  云剑宗众人皆不答话。

  叶岚清大笑渐止,眯着眼顺着腰带的方向看去,见扯他之人正是安若晴。见她一双楚楚动人的妙目正死死盯着自己,眼神中似有鼓励之意,当下苦笑一声叹道:“你既与我一刀两断,又为何不让我死。”

  “这天底下只有我和我的孩儿才能杀你,除了我们,你绝不能死在其他人手里,自杀也不行!”

  “那你快来一刀了结了我,死在你手里,比死在这帮人手里倒也强上百倍,哈哈哈。”

  “我不能让你这么便宜的死,我要让你一辈子活在后悔自责之中,到死都不得安宁,这样方才解我心头之恨!”

  “笑话,我所杀之人,从没一个让我后悔过,那小子要是还活着,我照杀不误。”

  安若晴不再理睬,转身对李复言躬身说道:“仙师多年来对我夫君的养育教导之恩小女子不胜感激,我替他拜谢您老人家了!”

  李复言回礼微笑说道:“徒媳不必多礼,老五一生待人温厚,秉善心,行仁义,他能得妻如此,也是福缘深厚,不枉此生了!”语气中颇有凄凉之意。

  安若晴突然双膝跪倒,说道:“小女有一事相请,请李仙师务必答允!”

  “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李复言赶忙上前搀扶。

  安若晴说道:“仙师若不答应,小女绝不起身!”

  “只要是老朽力所能及之事,我绝不推辞!”

  “仙师说话可要算话!”

  李玉琼喝道:“放肆,我师傅岂是你们这种言而无信之人!”

  李复言哈哈大笑,说道:“我若欺骗于你,又如何对得起老五,快起来吧,哈哈!”

  站在一旁的吴世仁也附和说道:“弟妹,快快起来吧,只要师傅答应的事,绝不会反悔!”

  安若晴听了李复言之语,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却仍未起身,继续说道:“我家孩儿现下是否在云剑宗门中?”

  甘铁生心中隐隐有不好的念头,当即抢说道:“弟妹放心,孩儿现下正在门中,由宗门内的老阿麽代为照看,只是这孩子还未断奶,一直啼哭不止,正等你回去呢!”

  安若晴微微一笑,此时朝阳初升,霞光万道,照在她洁白细腻的脸上,当真璨若星河,美艳动人。听她缓缓说道:“小女子这个不情之请,便是希望仙师能亲自收我这孩儿为徒!”

  云剑宗众弟子听罢不禁面面相觑,都想到这小小婴儿若是做了师傅的徒弟,不就和他们同辈了吗?那安若晴岂不是平白无故的高他们一辈,这整个辈分都乱了!

  李玉琼冷笑道:“我派门中事务现今多由几位师哥打理,师傅早已不理凡尘俗务,他是化外仙翁,你如何敢扰他清修?你家孩子由我们几位师兄妹教导,难道会亏待他不成?”

  安若晴淡淡一笑,说道:“几位师哥,师姐,想必定然不会亏待我那孩儿,只是我这孩儿背负杀父血仇,将来定要亲手杀了此人,若不得名师指点,恐怕……恐怕……难以报仇。”

  李玉琼一听这话,心想分明是在讥讽他们师兄妹武功低微,不配教她孩子武功,当下气极,便想出声喝骂,此时李复言抬手示意,让她不可鲁莽,她只得悻悻然退在一旁,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安若晴见李复言当下并未答应,说道:“仙师说过的话可要算话,收我孩儿为徒,对于仙师来说绝不是力所不能及之事!”

  “哈哈,你这鬼丫头,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答应你便是。只是老朽不才,若是这孩儿武功到时与我这些徒儿一样,你可不能责怪老夫呦,哈哈!”

  安若晴见李复言说笑调侃于她,笑道:“小女子刚刚多有冒犯,还望仙师和众位师兄师姐原谅则个!”随即磕头替他孩儿拜谢。

  李复言上前搀扶,说道:“不必多礼,请起吧!”

  云剑宗众弟子站在一旁脸上都颇有尴尬之意。只见那吴世仁上前一步说道:“听弟妹的意思,是要让五弟的孩儿日后习得武艺再去杀这厮,那今日岂不是要放了他?”

  “这可怎么能行,使不得,使不得”。韩继祖急道。

  “我看她拜师是假,要救他师哥是真!”李玉琼冷笑道。

  甘铁生回道:“师妹不可胡说,一切听师傅他老人家的意思!”

  “哼,你就知道帮着她,难道让五弟白死了?等她孩子长大不知要猴年马月,即使长大了也未必打得过这厮。”李玉琼说完这句忽觉不妥,这话似是指责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武功不高,当即心中咯噔一下,便不敢再出声了。

  众人眼神都朝李复言看去,见他低头沉思,神情淡漠,皆猜不透他的心思。

  过得良久,李复言缓缓说道:“此人武功极高,且与我派已结下深仇大恨,今日放他回去,乃是纵虎归山,他日后若是过来寻仇,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我云剑宗将永不安宁。再者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今日以他一命抵老五一命,这件事便到此为止,日后我云剑宗绝不再寻凌烟阁的麻烦,他今日毙命于此,凌烟阁想必也不会知晓是我派所为,此事事关我派生死,老朽绝不可感情用事。”

  众弟子听了都不禁点头称是。韩继祖更是说道:“弟妹你就听我师傅的话吧,今日将他杀了那便一了百了,若不杀他,将来我五弟孩儿去找他报仇,若是不慎反被他暗算岂不是我们害了他!”

  吴世仁轻咳一声,说道:“弟妹不要见怪,大师哥说的话,话糙理不糙。”

  甘铁生也说道:“若放虎归山,我派门人日后定遭灭顶之灾,弟妹既与他恩断义绝,万不可妇人之仁,当断则断啊!”

  叶岚清听这帮人一直谈论要不要杀他,当真把他当成猪狗一样任人宰割,气道:“你们说的没错,若今日放我,我日后定要杀你们云剑宗满门!”

  “贼子休要猖狂,拿命来。”李玉琼夺过甘铁生手中长剑,一剑朝叶岚清左胸心脏处刺去。只见叶岚清重伤在身跌坐地下,浑身上下真气尽散,早已没有反抗之力。他呵呵冷笑,双眼已闭,已做待死之状。

  “且慢!”安若晴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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