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 福无双至
早上一大早，李玥明正在洗脸，手机响了。她一边刷牙，一边将手机架在肩膀上接电话，电话是公公打来的。
李玥明吃了一惊：“爸，是不是瑞泽生病了？”
“没有，你妈非要让我给你打电话。”
“有事吗？这么一大清早的，吓我一跳。”
“玥明，不是爸说你，你当了副处级也不给我们报个喜。昨天晚上安康打电话回来，我们才知道。你不知道，我和你妈一晚上都兴奋得没睡着觉。”
李玥明笑着说：“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了？原来为这个啊，还在公示期，能不能任职还不一定，所以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再说了，局机关处级领导一抓一大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这怎么能一样呢？当年我三十岁左右的时候在七o五矿当矿长，就是处级干部。后来一场变革竟然丢了档案，恢复正常后因为档案丢失不能按处级干部待遇工作，我多次到上级主管部门上访，甚至找到当年的当事人作证都没有作用。后来我的待遇就一直是正科级，直到退休。说实话，这件事一辈子都让我非常难受，主要是气不平，好好的处级干部竟然弄丢了。现在你当了处级干部，我心里很欣慰啊。我总算是后继有人，没有丢了我这张老脸，你说，爸能不激动吗？”
“还有这回事？我却不知道。如果这样，那我这个儿媳妇可得好好努力，争取当个正处甚至厅级干部怎么样？只要你高兴。”
“好，这才是我王家的好儿媳妇。”电话中变成了婆婆的声音，李玥明能想象到一定是婆婆从公公手里抢过了手机。
“妈，你身体还好吧?”
“你还能想起你妈这个老太婆啊？孩子送回来多长时间了，你都没打个电话问一下。把我们都扔脑后去了？”
“这都怪我，一天到晚都在忙，一会是麦香的事，一会又你儿子安康的事，自己连个自己的时间都没有。你身体还好吧？孩子没给你添乱吧？？”李玥明连忙道歉。
婆婆在电话中大声地笑着：“本来前两天有些腰痛，昨天晚上听说你升了副处级，这一高兴，一下子全好了。玥明啊，你可真给咱家人长脸了啊。安康也不知道哪一辈子修来的福气，找了你这么能干的媳妇。”
李玥明刷好了牙，将手机拿在手上，看看时间不早了，对婆婆说：“妈，我马上上班了，就不和你说了，瑞泽暂时你先带一段时间，等我安顿好了麦香，就找时间去接孩子，顺便把你们二老也接过来呆一段时间。”
“好好，你去忙吧。有空多来电话，孩子都想你了。”
挂了电话，李玥明叫麦香起床：“天天早上睡懒觉，这样的人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呢？”
“妈，我看你也没有上什么名牌大学，现在连处级干部都当上了，将来我也要象你一样，做一个女强人。”
“女强人是好做的吗？只有读好书，将来才有出息。”她一边穿衣服，一边开门，又回头叮咛麦香：“起来后把屋子打扫一下。”
上办公楼的时候，李玥明与蔡玉婷碰了个正面。“玉婷，等一下。”她招呼了她一下，蔡玉婷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头对她说：“你先去吧，我还有事得出去一趟。”
看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李玥明有些不祥的预感。正处于公示期，不会有意外发生吧？有些事情并不是总会如人所愿的，况且，这世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办公楼上静悄悄地，除了一些外来办事的人员偶尔大声喧哗外，办公楼里的人大多都特别有素养地说话从来不大声。二楼一层除了会议室，就是领导办公室。机关一共八位领导，局长一人，副局长四人，总工一人，总会计师一人，还有巡视员一人，都是清一色的男士。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的地位越来越高，但是局系统的女领导干部还是少之又少。李玥明梦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从办公楼西头摊到东头，在一堆男人中间一枝红杏。行政工作部在西边。整座办公楼，最安静的也是二楼。伴君如伴虎，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没有事，李玥明是不会轻易去领导工作区走动的。
早上整个楼层的空气显得有些静谧，和往常似乎有点不一样。办公室的人本来就不大串岗，一个早上，其他办公室的几个人都很少走出办公室。多是张主任在几个办公室来回走动。蔡玉婷早上没有来，说是上医院看病去了。
十点半光景，党委工作部的小王意悄悄走了进来，李玥明客气地让座。小王略显神秘地说：“李主任，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得罪了不少人？”
李玥明一愣，立即明白一定是有人把自己告了。
“没有了啊，我每天都是朝九晚五的，说话也很小心，再说了，我刚来不久，和大家还不是很熟，维持关系都来不及，哪还能得罪人呢？”
“今天早上我上班时候，打开门，就看到了几封关于你的信件，想必大家对你的任职意见很大。现在，信件已在送到主任那去了。”
“坏了，那看样子，我这次任职恐怕要泡汤了？”
“那倒不一定，只是这几年象你这种情况的还真的没见到。至少，在我在党办工作的这几年里。”
李玥明一猜就能猜到给自己制造阻力的人是那哪些人了？自己的任职不会对其他处室的人形成冲击，只有同处室的人才会这样做。不过，当着小王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笑着说：“没关系，我这次能不能行都无所谓，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就我连自己都没有想到，其他人都比我资历老时间长，说什么这次也轮不到我当这个副主任。”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还担心你会想不开，悄悄地给提供个信息。你可不敢和别人说，我这是违背纪律的。”他有些担忧地说。小王三十出头，还没有结婚，一张娃娃脸，很惹人喜欢。
李玥明笑了：“你这是在帮我，我能出卖你吗？我在单位的行政工作部工作了好几年，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所以，见怪不怪，都习惯了。”
小王说着站起身来要走，故意大声说：“这几我先借看两天，再还你。”正要出门，就和张主任碰了个照面。
小王向张主任打招呼：“张主任好！”
张主任从他手里拿过书，看了一下书名，有些夸张地笑道：“学习是好事，年轻人就是好啊。”
李玥明笑问他：“主任，有何吩咐？”
“中午有个饭局，何局长的意思是让你我作陪，你能去吗？”
李玥明心情不佳，也没有心思吃饭，一口回绝他：“不行，张主任，我今天下午还有事，不能参加这个饭局，不然时间就跟不上了。”
“我看，你还是自己去和何局说吧，我看他是希望你能去的。”
“好吧。”自从关于李玥明任命的消息传出来后，李玥明还是第一次去见何小光。
她敲何小光办公室门的时候，党委工作部主任刚从他办公室走了出来，李玥明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何小光坐在办公桌前，神情有些落寞。说了声“进来。”李玥明走了进去，何小光看到她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回头返身关上办公室的门。有些着急地问她:“你这两天都在忙什么，也不联系我。我也不好总是去你们办公室。”
“我能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何昊和王去的事绞尽脑汁。”
何小光笑了：“我还以为你得了好处就不卖乖了？”
“我办事，你放心才行。你总不至于认为我是在拿这件事威胁你吧？况且，王云是我弟媳妇，如果她被我看丢了，我弟弟出来后还不和我拼命？”
“这个我理解。可是我们总不能老是这在里干着急，总得来点真的吧？”
“什么真的假的？我可是在真正地在做努力。昨天下午和你前妻通了电话，将何昊的情况和她说了，我正在游说她尽快回国和何昊取得联系。”
“她怎么说？”提起宋海伦，何小光的精神立即大振，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前妻依然很看重。
“她说对自己当年的行为很后悔，觉得没脸见你们父子。而且现在自己身体也不好，有回国的打算，却一直没有行动。”
“哪她到底答应了没有？”
“说是考虑考虑，然后给我回话。”
“那下一步？你还有什么打算？”
“今天星期五，我打算明天回去一趟，当面和王云摊牌，我总是太顾及她的脸面，不愿意把事情挑明了，但看样子不挑明是不行了。她把事情都做到了这个份上，恐怕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万一哪一天她挺个大肚子出现在瑞泽公司的大院了，哪我和我父母的脸往哪儿搁？我们真的是无颜见人了，同时，不知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想一想确实是挺可怕的？清官难断家务事，别看我商场官场都顺风顺水，但是在家庭事务这方面我真的是个白痴。”
“有些事情是很微妙的，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但是杀伤力却特别大。我现在是特别担心我能不能做通王云的工作？让她悬崖勒马。你呢，看样子拿你儿子没有办法，如果他怕你，也绝不会给你找一个象王云那样的女人作女朋友。所以，很难说。”
“那我明天开车送你？”
“可别。让堂堂局长给我当司机，我真地是诚惶诚恐。我还是坐火车好了，那要我会有更多的时间考虑要如何和王云说。至于你，不要浪费了这大好时光，好好调养一下身体，星期天休息休息。有时间的话和儿子呆在一起，做一做他的思想工作，这样，我们双管其下，效果恐怕要好一些。”
“《孙子兵法》你读过没有？”何小光笑着问她。
“没有。我看你这是无师自通啊，处处都有用兵的气势。你生在这个时代真是白瞎了，要是古代的话一定是个带兵打仗的将军。”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作另一个花木兰？如果我有好那本事就好了，就不会发生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了。好了，我可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我走了。中午的饭局我没时间参加。”
“什么饭局？我只不过是让张主任给你带个话，让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兵不厌诈，原来你也在使心眼？”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这也是兵法上说的话不是？不要以为耍小心眼是女人的专利，男人有时候也需要耍一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