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那孩子的确是二叔的
车子在小区的大门口停下，何小光已经给小区的售楼部打招呼，办事人员在等着他们了。签了字，领了房产证，看到房产证上打印着的自己的名字，李玥明有些激动，眼睛不自觉地红了。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她拥了有两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何小光问她：“要不要去楼上的房间看看？”
李玥明回答：“不用了。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提起买房子的事情，我恐怕到现在都还有买房子的打算呢。”
“房地产这几年刚刚启动，黄金十年，以后就会再翻好多倍。买套房子放着，比存钱强。你听我的，没错。”
“大老板的眼光就是不一样，一般人可就没有你这样的见识，没想到，我是稀里糊涂地就交了你这位朋友，稀里糊涂就买了房子。”
“这可能与你的修行有关，有些时候，总是感觉到和你呆在一起比较舒心。这恐怕不是我这一个男人的感受，应该是大部分男人的感受。其实，以前张局对你的评价极高，我就不明白了，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没有过人之处，为什么他竟然对你一直是刮目相看呢？现在我是明白了，一个人内在的气质往往会比其他的吸引力更强大。就象我，不也在不知不觉中被你给俘虏了。”
“你这话听起来有谄媚的成份在，真是让我受宠若惊。”李玥明说，“赶紧返回局附近吧，我们的司机一直在那里等我，不能让他等太久了。”
何小光答应着，将车往局所在地的方向开。李玥明给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把开车往秋林公司附近的停车场。
母亲打来电话说麦香从学校回来，要去买一些学习资料，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家。李玥明告诉她正在回家的路上。
“养个孩子可真累啊！看你一天又要作女强人，又要管孩子，日子过得倒是充实的很。”
“是真累人。以前那男孩子在我公婆跟前呆了一年时间，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带的。儿子干的风流债，竟然让母亲来还。所以，春节我才将他要接到我身边来，主要不想对不起老人，也不能让孩子受屈，孩子何错之有？你说是吧？现在的男人四处留情，到处播种，岂不知自己种下的恶果总得有人来品尝。”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丈夫在深圳闯荡了几年，除了带回来一个孩子，应该也带回来不少钞票吧？”
“原本挣了些钱，不成想，开化妆品公司陪了钱，后来买了一幅名画是赝品，竟然都打了水漂，把多年的打拼成果付诸东流。”
“你竟然就原谅了他？还将孩子照单接收？”
“那又怎么样呢？总不能把他撵出去吧，你总得让他活啊！再说了，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两个人聊着聊着，车子很快到了秋林公司附近，李玥明在站台上下了车，向何小光道别，并再次向她表示感谢。何小光暧昧地说：“感谢要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不能上嘴唇挨下嘴唇，就表示感谢了。”李玥明知道他又在挑逗她，笑着说：“你就会过嘴瘾，再这样不尊重人，下次你的电话我都不接了。”他向她挥了挥手，车子扬尘而去
李玥明大老远看见司机在秋林公司的停车场站在车旁看手机，还不时四处张望。李玥明走到车跟前，向他道歉：“不好意思，让你等时间太长了，有些事赶忙办不完。”
司机笑着说：“这算什么，有时候我们会等一天时间的，这是司机的职业习惯，这很正常。”
车快到渭高的时候，李玥明给母亲打电话，让麦香在大门口等她，然后带她去附近的书店买学习资料。麦香大老远看见她坐在车上，跑着赶到车前，埋怨她：“妈，你回来这么晚，说不定书店的资料都被买光了。”
李玥明安慰她：“不要着急，这么大一座城市，还能找不到你要的资料？”
听她那么说，麦香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
李玥明下了车，拉着麦香的手往书店的方向走，告诉她：“这世上，只要有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凡事不要着急，妈妈回来晚是有事，没事的话早都回来了。”
一路上，她不停地向她汇报瑞泽的情况，外婆做了什么饭之类的、还有班级的排座位、自己的新同桌等不一而足。新学年的喜悦在她的脸上表露无疑，李玥明问她：“是不是还是上学好？”
麦香说：“是啊，上学的时候盼着放假，放假了却盼着收假。呆在家里，感觉老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现在吧，更不好了，你不在家，外婆总是我让看多多，根本没有心情任何看书。”
李玥明说她：“照看弟弟怎么了？一个人要有爱心才行，家里有个弟弟，有时候是烦，但是等你长大了，遇着事了，弟弟就可以帮你啊。”
麦香点了点头，还是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们班的同学几乎都是独生子女，没听说家里还有个弟弟的。妈，你什么时候能把他送走？”
李玥明批评她：“你说的什么呀？多多今后就不再走了，我已经给他上了户口，他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你可不能有这种思想，要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要是嫌他影响你学习，以后，妈就不让你帮着带他好了。”
麦香有些不情愿地答应着。
给女儿买好了学习资料，母女俩人回到家里。母亲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瑞泽坐在学步车上，在屋子里来回滑动。看到了李玥明，他高兴地向她伸出手要她抱。他欢快的笑声，化解了她心中的烦燥。她将孩子从学步车上抱起来，母亲问她吃了没有。她说吃了，她有些累，实在不想再去做饭吃。心里却在想着要去香港要如何向李明全请假的事情。
“满院子上班的女的，都没见过有谁象你这样忙？一天到晚都不着家，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时间管在，还要给人家带孩子。”
“妈，你能不能不要再埋怨了，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在外面跑有在外面跑的理由。”
母亲回去了，李玥明有些后悔，不该顶撞母亲，母亲也不年轻了，让她看孩子，她也实在有些吃不消。而且，弟媳妇对她老是给李玥明看孩子也有意见。
麦香在房间写作业，李玥明叮咛她关上房门安静地学习。她把瑞泽抱到自己的卧室里，将学步车拿进去，把瑞泽放到学步车上，告诉他自己玩。然后打开保险柜，将包里的房产证取出来放进保险柜里，锁好了。已经出了一次错，岂能再犯错误。她自己洗了洗，又给瑞泽洗了脸和脚，把他放床上，拿了玩具给他自己玩，自己上到到床上，感觉到浑身象散了架似的。
麦香在那个房间喊：“妈妈，帮我包书皮。”
“自己包吧，我累了，趴不起来了。”
麦香不乐意地说她：“一天到晚都不在家，包个书皮都不给包。”李玥明听见了装作没听见，眼睛也懒得睁开。瑞泽在一边自己一个人玩着玩着就不耐烦了，钻进她的被窝里，用手摸她的脸，又不停地在她身上翻腾。李玥明有些烦，喊麦香：“过来陪弟弟玩，让妈睡一会。”
麦香极不情愿地关了房间的灯，洗洗脸，上到床上，拿出《格林童话》给他讲故事。那孩子渐渐地喜欢听她讲故事，只要是讲故事便会安静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长时间，电话的声音惊醒了李玥明，是她堂哥，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关于那个孩子鉴定的结果。她看看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担心说话会吵醒他们俩，于是从床上起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关上房门，这时候电话已经挂掉了。
李玥明将电话打过去。堂哥的声音很低沉：“玥明，鉴定结果出来了，那男孩子的确是我爸的孩子。”
李玥明不知说什么好。
“我想了一天，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我妈知道，她有心脏病和高血压，她会受不了的。所以，哥想好了，麻烦你请你的同学作为中间人给调解一下，暂时不要声张，找个时间，我们和她们一起谈一谈处理这件事的意见，把这件事情处理一下。”
李玥明叹了一口气：“这也是在预料当中的事情，并不稀奇。你也不要多想，时下的风气就是这样，象二叔这种情况也并不少见。这样吧，等我和我同学联系好了给你消息。不过，我同学现在怀有身孕，是非常时期，咱也不能总是麻烦她，再说了，下周我要去香港一段时间，人也不在。这样吧，我明天给她打电话，就说鉴定结果出来了，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只是请他们给咱们一段过渡时间，让事情有个缓冲的机会。你看，这样行不行？”
“还是我想事想得周到，处理问题比较冷静。说实话，拿到这个鉴定结果，我真是都蒙了。我无法想象我尊敬了一辈子的老父亲竟然在过世的时候，给我留下了这样一个大难题。你说，你二叔一辈子都显得比较木讷，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还真让人意想不到。”
“焉人多做怪。这个道理你也是知道的。人总会变的，特别是随着地位和金钱的不断提升，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会变的。况且，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走捷径，那样子可以少奋斗几十年，所以有时候要辩证的看问题，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过，你也要会想，尽管因为这件事情你可能在经济得受到了损坏，但是你可多了一个亲人，将来我们李家又多了一支人脉，总的来说，福祸各参半。”
堂哥听她这样一说，竟然笑了：“依你这种说法，我不但不应该恨我爸，还应该感谢他给我多添了个兄弟？”
李玥明没有来得及回答，另一个房间瑞泽在喊她要撒尿。
挂了电话，李玥明忽忙跑进房间，抱起瑞泽进了卫生间。听着他哗哗的撒尿声，自己不禁觉得困惑，这叫什么事呢？自己家的烂摊子都没法处理，还要替他们去处理事情。
第二天早上，李玥明让母亲看瑞泽，自己去送麦香上学，顺便给母亲买了早点，学校对面就是一个菜市场，各种各样的早点很多。母亲爱吃包子，她自己吃了两个，又给母亲和瑞泽买了三个，又买了一份豆腐脑，瑞泽喜欢吃。回到家里，放下东西，就又赶紧下楼，上班时间马上到了，今天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向李明全请假，要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去香港呢？她的脑袋里犯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