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香港之行
崔汉早已在办公室里忙着了，告诉她早上要开办公会议，开会人员已经通知过了。
李玥明正在问他是什么内容的会议。李明全就走了进来，笑着问她：“李主任，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啊，一天到晚都找不到人。”
李玥明忙陪笑脸：“领导，女人家就是事多，你多海涵海涵。”
“今天早上要研究中层人事任免的问题，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他说着转身走了，李玥明看他表情严肃，有些心发慌，人事任免不会有什么变动吧？
李明全坐在办公椅上，大腿压小腿，跷着二朗腿，问她：“你昨天去找局长了？”
李玥明愣了一下：“没有啊？没有你的指示，我找局长有什么贵干？”
“还说没有？昨天张局长就打电话过来，说要我好好提携提携你。我就说凭白无故地他怎么会说这话？不会是你正在活动想要上调吧？”
“我在这里呆得好好地，到局里去干什么？只要能保住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就不错了。”
“我是有些担心，咱这个庙小，留不住你这尊大佛。”他接着说:”好了，不说了，九点半开会，尽管是党委扩大会，但你还是参加一下。“
李玥明没有起身，欲言又止。李明全问她：“怎么，有事？有事就直说，怎么越来越显得娘们气了？”
“本来就是个女人，不象娘们还能象爷们？”
她呛了他一口，李明全反而笑了：“说吧，有什么为难的事，在我跟前还作难？”
李玥明说：“领导，我得请一个星期的假，以前王安康在深圳出的车祸，一直没有解决完，现如今有眉目了，人家让去完结一下。”
“就这么简单？”
“那还有多复杂的事。”
“小李，以后可要说实话啊，不能有事瞒着我。有人说你被我宠坏了。”
“是吗？我可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啊？”
“人多嘴杂，每个人的观点都不一样，象你我之间没有传出绯闻已经不错了。更别指望人家会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绯闻？笑话，你我之间还能传出绯闻？你现在是越来越时尚了，连用语都很时髦，不能不让人刮目相看。”
“什么时候走？别忘了带一些南方的特产回来。”
“那个一定。得到了你的批准，我等会就去订票。家里还有孩子，肯定是越快越好。”
九点半的会开的不得很成功，李明全在宣布人事任命的时候，竟然将中宝公司的一名科级干部的名字念错了，另一位党委成员替他作了纠正，没想到，他很快就将另一个人的名字又念错了。大家愕然。李明全用手揉了揉眼睛，向他们抱歉地说：“今天早上是怎么了，感觉眼睛看不清东西，这纸上的字也是模糊的。”
便有人提议：“不会休息不好，影响了视力吧？”
李明全说：“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形，只是没有今天这么严重。李主任，你把这些任命情况念一下。”
李玥明照着他写的人员清单读了一遍，中层干部任命的第二页，就是领导的分工。会场沉默。
新任的书记是原中宝公司的一把手，他本想发表一下意见，李明全没容他说话立即说：“大家没有意见的话，任命和领导的分工就这样定了。散会。”说着，自己先站起来，走出会议室。其余的人面面相觑，摇摇头跟着走出了会议室。明显地，李明全不想让其他成员发言。
收拾了会议室，正要锁门。就遇到王鑫从楼道经过，他冲她使了个眼色，李玥明就随着他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李总这是怎么了？中层干部安排的不合理，现在中宝公司的中层都在发牢骚。”
李玥明笑着说：“这个是领导的决策，我们执行就是了。对了，王总。”
王鑫说：“又来了吧？你这不是在揭人伤疤哩。你现在叫我老王就行了。”
“我有事得去深圳几天，给你打声招呼啊。”
回到办公室，李玥明吩咐崔汉起草领导分工的文件。出了办公室，然后就去了火车站订票。
春运刚结束，火车站里订票的人特别多。李玥明买到了深圳的票，她没有舍得买卧铺，就买了一张硬座票。
买了一些简单的东西作为路上之用，又给家里买了一些孩子吃的东西，李玥明给母亲说了自己要出去几天，给她留下一千元钱。她知道，母亲就是再有怨言，只要看在钱的份上，她也不会说什么的。她一直说要带母亲监狱里探视弟弟明辉，却总是顾不上。她向母亲承诺，从深圳回来后，无论如何也会带她去看明辉。
晚上，王鑫非要请她出去吃饭，说是过了个春节，好长时间不见，才上班没多长时间，她又要出去几天。李玥明不愿意去，说是孤男寡女一起出去吃饭，恐人有闲话。
“闲话是人说的，谁说男女就不能单独在一起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这倒是不是你的一惯的作派，是不是瞧不上我这只落毛的凤凰？”
李玥明见他话都说妻这个份上了，只好答应了。
饭店就在单位不远处，王鑫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瓶半斤装的酒：“这段时间，一直比较担心我这个财务科长的职位都不保了，没想到李总还是顾及到咱们这些老人手。所以，高兴，请你吃个饭，没想到你还不赏脸，倒让人扫兴。”
李玥明说：“谁的脸不赏也不能不赏你的脸啊，只是买好了明天去深圳的车票，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照看，一大摊子事。”
“好，理解，一个女人要想干些事也难。来，干上一杯，预祝你此行顺利。”
酒喝到一半，王鑫本是一个不胜酒力的人，就有些醉意了：“李主任，大家都说你家的那个多多，对了就是那个男孩子是王安康的私生子，是真的吗？”
李玥明脸色一沉：“谁说的？简直是胡说，这不是给王安康头上乱扣帽子吗？这孩子是他弟的孩子，弟媳妇得了重病，孩子暂时由我来养。”
王鑫连忙陪笑：“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我只是觉得太亏了。没有别的意思。”
“他二弟在老家的山里工作，妻子得了绝症，又想要孩子得到好的教育，就央求我们替他们抚养孩子，每个月按时给生活费。你说我这个作大嫂的能不答应吗？我这也是积德行善啊。”
“原来是这样，以后别有要是再提起这事，我也替你解释解释。”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一天也累的很。麦香还需要照顾，又来了一个小的，把人搞得一天疲惫的很。所以，这段时间出去一下，让我也轻松轻松。”
出了饭店，王鑫说自己要去公园里醒醒酒，李玥明替麦香点了一份鱼香肉丝带回家。麦香最喜欢吃饭店里做的鱼香肉丝，李玥明自己做饭水平不行。她总是对他们说：“我是拿笔的，不是拿铲子炒菜的。”
深圳气候温和，李玥明不用带太多的行李。张丽莹和她通了话，告诉不用带什么衣物，她早已给她准备了几件好衣服。
李玥明在深圳住了一晚上，在宾馆附近转了转，不由得感叹改革开放的前言变化巨大，深圳是高楼林立，到处都在搞建设，渭高和那座现代化的都市无法比较。
第二天到了香港。张丽莹为她接站。几年时间不见，她明显的有些沧桑。孩子已经五岁了，正在上学前班大班。他长得象极了张成刚，见到李玥明礼貌地用港语向她问好。
他们住的是一座小型别墅，三百多平方米。里面装修得象宫殿一样，李玥明惊叹于它的奢华和华丽。张丽莹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玥明，要不是你，我就不会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我在离开这里之前，就特别想要见你一面。”
“你要去哪里？”李玥明问她。
“已经办理好加拿大的移民手续。这觉得这里越来越不安全，张成刚尽管给我丰厚的物质生活，但是他后来对我们越来越冷淡。我得为我们母子的前途着想。”
“他知道吗？”
“知道，是他托人帮我们办理的手续。可能也是他厌烦了我们吧，不希望我们在这里呆着影响他的正常生活。”
“这可是你误会他了，他也有他的难处。不过，你们定居国外也好，现在大陆人正形成一种移民潮，这也是顺应潮流啊。”
第二天孩子上学去了，张丽莹带着李玥明去香港有名的境点去旅游。她们先去的是黄大仙庙，她说：“黄大仙庙原名啬色园，是香港的精神寄托，是全香港香火最鼎盛的庙宇，非常灵验，但是求得来的签果，都只是解今年的运势，不包括明年或者以后永远如此。”
“那我就求一下，看一下今年的运势如何？”
李玥明抽了一签，是个中下签。有些沮丧：“看来，今年我的运气不大好。来，丽莹，你也抽一签。”
张丽莹摇摇了手：“不了，我前几天刚来过，签不能老抽，不然就不灵了。”
两个亲热地聊着，张丽莹又给她在服装店买了两套衣服。李玥明穿着非常合身，倒让比她小几岁的张丽莹有些热：“你怎么一点都不显老呢？孩子都那么大了，看起来倒是没有生孩子的大姑娘一样。”
“这可真是过奖了，我哪有你漂亮？再说了，我也没有你这样的条件啊，养尊处优，多好啊。”
“我倒是羡慕你，有自己的事业总比给人做小的强。”
“快别这样说了，我想给人做小，可惜也人要。”
星期天，张丽莹带着她和儿子一起去海洋公园，李玥明专门带了摄像机，全程拍了视频。又为他们母子拍了好多照片，她一直记着张成刚的叮咛。不管怎么说，张成刚的处境也不好过，只是，她不能对张丽莹他们母子说。
准备返程的时候，张丽莹在饭店请她吃了一顿。又为麦香买了好多香港的衣服和包。李玥明特意为瑞泽买了套童装，给侄子侄女各买了一套衣服，又给父母各买一身不贵的衣服。张丽莹笑她：“你也是个劳碌命。”
“是啊，心里总是记挂着别人，却不知谁会记挂我。”
“我啊，说实话，要不是准备出国定居，我也不会让你来香港。想着以后可能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才特意邀请你来香港看一看，一是尽地主之宜，二是也略表一下我的谢意。”
“你用不着谢我，每个人都各有各的造化，你有这样的生活，那完全是你的福气。等你出了国，要经常给我打电话，说不定如果有一天我发达了，也移民到加拿大，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那更好，听说那里的华人特别多，估计也不会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