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绝望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白晓有些艰难的在人群中穿行着，蹒跚的步伐和狼狈虚弱的身形在人群中尤为醒目。所有即将走到白晓身旁同样穿着病号服的人见到白晓这个样子不知是趋于什么心理，都会默默的让开，脸上一致出现相同的出现的神色。
白晓看不懂，也懒得看。
白晓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医院，这么大规模的调动武器以及警队人员，其规模按照白晓的认知只有可能出现在电视上，发生在现实中多少让他感觉到一丝恍惚。白晓靠着墙虚弱的喘着气贴着墙一点一点行走，思考的对策以及模拟着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
正当这时前台咨询站的一个护士悄悄走到了白晓的身旁有些迟疑：“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突如其来的询问，让白晓愣了一下瞬间警惕起来，这个护士也不是普通的人，也能给白晓那种恶心的感觉，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散着这种味道。不过白晓知道自己现在确实需要帮助，看她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可以借助一下她的力量。
“我确实需要一些帮助。”白晓微微打量了一下此人，看起来很还算轻大概也就30多岁。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护士站，然后查询小妹到底在哪里，而她又是护士应该能带自己过去。
“我是这一层楼的护士长，您需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听到白晓的回答这个护士长微微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迟疑之色逐渐消失。
“这栋楼里哪个地方可以查询患者的资料，以及身份信息和出院记录？”
“啊？”这个护士长突然愣了一下，被白晓的问题弄得摸不着头脑：“嗯先生，出院记录是不是随意调出的，就连我们也没有这个权限，如果要调出住院记录是要向听查部和源武部申请的，我们没有这个权利。”护士长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白晓不太明白他要干什么？
白晓听后沉思了一下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卡，那张自己刚刚醒来时，从那个男人身上夺来的卡。
“知道对面那栋楼什么情况吗？”白晓指了指身后窗外的大楼。
“不知道，以我们的权限无法知道这些信息，只知道对面被禁严，不准外人进入。”护士长摇了摇头，还刚想说什么，一看到白晓手中的卡片就呆住了，不光她呆住了，就连刚刚从他们身旁走过去的人都呆滞在那里，目光惊恐的盯着白晓手中那张卡片。白晓没敢把卡片正面让他们看，因为正面印有身份信息跟白晓完全不符，所以只能卡片的背面给他们看了。
但通过观察，白晓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那张卡片上时，都一副惊恐的脸色连忙走开仿佛是遇到了死神的请帖一样，即使是看上一眼也是罪恶。
卡片的底面是金黑色的荆棘花藤，荆棘花藤盘根错生充满了野性和挣扎，一朵朵黑色的荆棘花在藤蔓上盛开着极为醒目，花蕊的中心却是猩红之色看着让人厉目。在一片荆棘花纹中，有一个燃烧的蓝色火焰的棱形图标，图标的中心印刻着一只浑身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狴犴，火焰是随风而动缥缈无比十分醒目，同时，也照应着这个图标的不凡。
刹那间整条走廊都空荡了，只有那几个护士在病房中来回穿梭小心翼翼的，时不时向这边瞟两眼不过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可以带我去吗？”白晓将卡片在她面前晃的话又塞回了兜里，心中一片震撼，一张卡片的威力竟有这么大。
“啊，可可可以，我马上带你去。”护士长猛然回过神来，脸色突然苍白起来手指不自觉的颤抖，一路小跑到咨询台旁的一个屋子里推出了一个轮椅来到白晓面前，显然他已经察觉出白晓的状态，走路过去确实不太妥当。
“我需要肾上腺激素！能弄来吗？最快速度！”
“前面就是取药处，您稍等！”护士长很快进到前面的一个屋子里，过了大概半分钟拿了三支药剂。
“给我注射！快！”
“好”护士长吓得脸色苍白，小心的将针头插进白晓的肘正中静脉注射了进去。
“两只！”
“剂量太大了不行的！”
“听我的！”白晓紧紧地盯着她，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了节省时间，护士长便带着白晓走到了旁边的一个专用电梯旁。有些颤抖的从白晓手中接过来那张卡片，在电梯显示器旁边刷了一下，那只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狴犴神兽的图纹再次闪现，“叮”的一声电梯门便打开，搭乘着两个人向着护士站移动。
这是一个专用电梯，移动速度极快不到半分钟便下到了楼层底部第一层。电梯门打开之后四处没有一个人，电梯的位置十分隐秘几乎是隐藏在墙壁里面的，是专用电梯。那个护士长小心翼翼地推动着轮椅朝着护士站移动着，其间路过一楼的中央大厅，白晓将脸侧了过去并且让那个护士长挡住了自己的身形没有让那些人发现自己。
此时大厅内早已被黑压压的人群围的水泄不通，枪械已经完全暴露在所有人的视野之内而且广播之中已经开始播放一些关于白晓的身份特征的信息，不过让白晓感到好笑的是，广播内说自己是偷懒某部门极为重要的东西，是间谍，看到的人及时汇报还有奖励。
听到这广播的也包括自己身后的那个护士，不过白晓相信她不会多想，即使是自己与广播中身份形象描绘得十分接近，但那张卡片的威力足以蒙蔽她的双眼。
在大厅内穿行的每一分钟内白晓一直想要干呕，那种感觉实在太强烈了，而且药剂的效果开始出现，白晓感觉四肢无力但心跳却异常的快让他想吐。普通的护士给他的感觉十分微弱但是一看到拿到枪的人，那种感觉就会成倍的增长，仿佛是因人而异的。对自己威胁越少的给自己的感觉越弱最大的感觉却越强烈。
此时的大厅内小说也集结了200多个武装警卫，那种感觉，不停的刺激着白晓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那晚的记忆不停的在脑海中浮现着血腥味似乎就在鼻尖萦绕着让他做呕，但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您还好吧？”那个护士长停了下来，看了看白晓痛苦的样子手有些抖。
“我没事快点走吧，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察觉到白晓的不耐烦那个护士长连忙加快了速度。两分钟后白晓穿行了两个大厅来到了护士站。正当讲个护士长想要推白晓进去的时候白晓制止了她，白晓不想牵扯过多的人即使对方和那些人是一类的，但他们毕竟没有什么关系。
当白晓让护士长离开的时候，她像如临大赦般长呼一口气连忙跑掉了。
站在护士站外的白晓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和锋利。他知道，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这时找到小妹的唯一希望，如果自己再落入他们手中那么一些希望就会变得很渺茫，就有可能再也找不到小妹了。
深呼了一口气白晓推开大门，房间四角的摄像头清晰的映入白晓的眼帘，白晓冷冷的扫了一下下意识的将头低下，护士站空间比较大除了离自己自己最近的一个查询台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些办公桌和电脑，很多人都忙着手头的工作没有看到白晓进来，周围堆放着一些资料以及器材。
白晓径直走向了查询台，里面坐了一男一女，正在敲打着键盘。
“我要找一个人！”白晓有些虚弱需要的问道，他虚弱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有查询台那个女护士抬起了头，所以打量了一下白晓便又将视线挪回到了电脑上：“需要治疗挂号的请出门右拐，这里不进行任何医务帮助，请您见谅。”那女护士似乎是误解了白晓的意图以为他是一个受伤的病人。
“我说了，我要找一个人。”白晓的眼神更加冰冷双眼微眯的看着那个女护士，答非所问让他很烦躁，也很不耐烦。
“先生，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工作好吗？如果您需要治疗，请出门右拐，在那里挂号排队之后可以进行治疗，这里是不接受任何治疗帮助的。”那个女护士见白晓还不走眼神中显现出一丝不耐烦，伸手用手指了指门的方向想让白晓离开。
但白晓又怎会离开？
“我最后再重申一次：我要找一个人，名字叫白辰，女，18岁！”
“先生，我想你应该需要冷静一下。我们这里是护士站，是不进行任何医务帮助的，我看您的伤势有些严重，建议你还是赶快去进行治疗吧，如果您不知道路的话，我可以带您去。”那个女护士皱了皱眉站起来从咨询台内走出，想要将白晓带离。
可是已经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这里，观望着，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白晓环视了一下四周那些看热闹的眼神心跳越来越快：“你们，很烦啊！”
“砰！”
枪声，在黑洞洞的枪口火花绽放这一瞬间，在空气中炸响。所有人都愣了目光惊恐的看着白晓，而他手中的枪口正幽幽的冒着黑烟，还有一些余热。
“啊！”尖锐的惨叫声枪响之后也刺耳的响起，那个女护士失去了平衡瞬间倒地，白晓打中了她的左小腿。殷红的血液从她的小腿处流出，刹那间就浸染了大理石地面，猩红之色跃然于白底之上，让人的汗毛不由自己的竖起。
“我再说一遍我要找一个人，白辰，女，十八岁！”白晓紧紧的握紧了手中的枪，将枪口对准了那个女护士，转过头来，看着柜台中的那个男人咆哮道。
“先生，请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来解决先把枪放下好吗？”那个男护士脸色惨白了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那个女护士，原本蛮不在意的脸色顿时化为了惊恐和慌乱。
“呯！”
“啊！”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是那个女护士的大腿。整个护士站里都炸开了锅，惊呼声拉响了这里的警报——一个工作人员悄悄跑到了一边，按下紧急警报按钮。白晓看了他一眼，抬手就开了一枪，子弹呼啸而出击中了那个人的左肩，他也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无法动弹。
“都给我趴下，谁再动下场跟他一样！”刹那间原本嘈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都趴在了地上，白晓就站在出口处，谁也没有办法从那里出去，而且他有枪只能按照他的意图来，随后白晓锁上了门将一个柜子推到堵住了大门。
“我最后再重申一遍，我要找一个女孩，名字叫白辰，18岁，大概两个月前住的院。”白晓依旧将枪口对准了那个地上的女护士，目光冷冷的看着他眼瞳赤红布满血丝：“你要是再废话下一枪就是她的右腿。”
“是，我马上找！”
男护士屈服了，女护士还在痛苦的呻吟着，如果失血过多她是会有危险的。男护士连忙坐下在电脑上敲打着，查询着白晓想要的资料。
护士站外武装力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从护士站内传出的枪响和警报声已经足够让他们判断出白晓就在这里面而且还有监控，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将这里围了起来，离三层外三层，恐怕这次白晓真的很难再逃脱了。
“报告，已经发现目标位置处于一楼护士站内，并挟持一名人质，而且人质已经受伤。”
“先原地待命。”
“是！”
“刚刚接到消息，白晓进入大楼后挟持了一名护士长并对自己注射了两只肾上腺激素，身上还有一张审判域的磁卡。”
“这家伙，真能闹腾！”
刘璇望着旁边从护士站内切出的录像，不是很明白。这个小家伙刚一醒过来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且还那般冒险的从三十多层的楼上跳下来，就为了到护士站差一些资料吗？难道他是上帝之手安插的死碟？
但也没必要查找病人资料啊？
护士站之内，血腥味在布满消毒水的空气中点点侵占着，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名男医生在飞速的查阅资料，此时此刻性命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但是此时此刻，他犹豫了，键盘上飞速跳跃的指尖也停了下来面露苦涩，因为此时此刻屏幕上资料查询的弹框上显示着四个字：查无此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惧怕这个面前持枪疯狂的男孩，他真的敢开枪！但是他又知道时间拖得越久那个女护士的生命就流逝的越快，冷汗从他额头上析出，浸湿了他额前的发丝。
“先先先生”这位男医生颤抖着将视线转移到了白晓的身上，看着白晓赤红的目光和沾满鲜血的手掌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声音不自觉的颤巍，可他也必须要说：“先生”
“没有你要找的人没有找到”
“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骗我！”
“先生，资料库里真的没有，这里能调出的记录都调出来了其他地方我们没有权限调不出来啊先生，请你冷静冷静好不好？”听到白晓愤怒的质疑声那名男医生连忙解释道，生怕下一颗子弹就打到自己的身上。
“用这个东西。”说着，白晓将那张刻有黑色荆棘花的磁卡丢给了男医生，此卡在背面，那个蓝色的火焰熊熊的燃烧着男医生刚刚看到那张磁卡的背面手又哆嗦了一下，仿佛被那张火焰所灼烧到了，神色极为惊恐。
“先生这”
“别废话！”
那医生拿到磁卡后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将磁卡在一个机器上刷了一下后又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但这次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发白。因为这次查询记录上依然显得是：查无此人！
“先生没有”
“不可能，她一定在这里，你骗我！”说着白晓将枪口正对准了那名男医生的头颅，惊恐害怕的脸色在他的脸上攀爬着，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带着哭腔苦苦哀求着：“先生真的没有啊，这里所有的医疗机构资料我都调出来了，真的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啊，先生！”
“没有怎么会呢怎么会”听到那医生的回答，白晓紧握着枪的右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再也无法承受住那指尖扳机的冰凉，手枪脱离了白晓还在流血的手掌，掉在了地上将大理石地面砸出了一个小白点，躺在了一滩血泊中。
黑色冰凉的的枪身被鲜血所浸染，散发出丝丝铁血的味道，仿佛整个空气的温度都降低了。
“嗡！”白晓有些疲倦的眨了眨眼感觉视线有些模糊，涣散的目光紧盯着那个男医生，可无论他说什么自己耳朵里也只剩下了嗡嗡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能愣愣的看着那男医生的嘴唇上下开合和祈求惊恐的面庞，其他的什么一听不见了了。
“噗”白晓感觉眼前一黑吐了一口鲜血出来，鼻子眼睛都在流血。
眩晕感和虚弱感在那一句“没有”之后像利刃一样，斩断了白晓所有的坚持。犹如一个被剪断了线的风筝，在狂风中被疯狂的扭曲成碎片。白晓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背靠着身后的墙壁最后的一丝力气也用尽了在墙角蜷缩成了一团，没了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见到这副场景后，纷纷逃跑。那个男医生仿佛劫后余生，连忙背起那名女医生向外跑去。刹那间整个护士站只剩下了白晓一个人，空气逐渐变得冰冷起来，白晓蜷缩在墙角身子微微颤抖。
冷风关了进来吹动着办公桌上的住院资料，发出沙沙的响动。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我们已经够不幸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
“小妹小妹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墙角处白晓原本消瘦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轻轻抽泣着，濒临崩溃。而此时护士站外响起了喊话的声音，劝使白晓放弃抵抗出来。一切都沉寂了，白晓停止了抽泣轻轻将头抬起，空洞的眼神望着面前血泊中的那把手枪和血泊中自己面颊的倒影，突然笑了。
笑的很诡异。
“都是因为你们啊”
“都是你们。”
“扑通扑通”那颗心脏，越过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