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为了未来
陈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市北校区的。
和沐熙四目相对的瞬间，直到现在想来都会让他心跳加速。娇羞的她仿佛是一只毛茸茸的猫，灵动却又不动声色，安静而温顺地蜷缩在自己的身边。只在球场上见识过各色对手的陈羽，这还是第一次觉得女孩可以是那样可人的存在。
（或许我当时就应该贴上去。）
最终败给羞耻心的经历似乎让猎豹十分懊恼，现在想来都觉得有些怏怏不乐。
不过，好在临别的时候，双方互相交换了手机号和微端账号。
（下次要不再找老姐去蹭一下吧？）
打定了注意，陈羽的脚步似乎有些轻盈。
但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从他身后一左一右，有两个不怀好意的黑影正悄悄接近。
而当他走到经过宿舍的林荫小道时，两个黑影如看见了肥肉的恶狗，“唰”地一下扑了上来！
“呜！”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纵然反应机敏加上有着三年的武术功底，陈羽仍被两人一个一边牢牢地钳住了手臂，任凭他如何用力地拧着身子也无济于事。
就在此时，一阵钝痛突然从陈羽的膝弯处袭来。陈羽大叫了一声，双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哈哈……大名鼎鼎的猎豹也有今天。”
熟悉的、阴阳怪气的笑声。陈羽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那个染着黄毛的天不亮的身影。
“李立！”陈羽咬着牙，刚想回头却被李立的打手一左一右抵住了头颈。
而李立倒是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像是欣赏掉落在陷阱里的猎物。他来到了陈羽面前蹲了下来，拿下嘴角边的烟头，冲着陈羽的脸上“呼”地吐出了一口烟气。
“咳咳咳……”习惯不了烟味的陈羽不禁咳嗽了起来。而李立见状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上次还真是承蒙你关照了陈羽。”李立丢掉了烟头，歪着头露着狰狞的脸色，“鼻子歪了不说，害得老子连女人都没找成。”
“呵，不如顺便把你的老二切了断后吧，留着也是祸害。”
陈羽不甘示弱地反讽道。李立脸色一恼，朝着陈羽的肚子便是结实的一拳。
“呜……”
“小子，告诉你。”
李立又蹲了下来。他有恃无恐地冷笑着，迎着陈羽愤怒的目光一手用力捏住了他的鼻子
“在这个学校，是老子我说的算。如果有人想要妨碍老子的话，就要付出相应代价。”
面对李立的威胁，陈羽毫无惧色。他瞅准时机，冲着李立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妈的！”
李立骂骂咧咧地松开了手，抹去了脸上的唾沫星子。他恨恨地朝后退了两步，双手握锤又朝着陈羽的腹部猛地敲了过去。
“啊！”陈羽猛地向前一倾，然而两个打手马上就将他又拉回了原位。
李立露出了得意的狞笑。好似突然想到了个好点子一般，他又蹲到了男主的身边。
“你也是个硬骨头，我想普通的手段对你也没啥用的。可惜你不是婊子，不然大爷我肯定会好好疼爱疼爱你的。”
像是拍着牲口那样拍了拍陈羽的脸颊，李立冷不丁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不过我倒是不介意拿根铁棍捅进你的菊花里，然后在里面好好搅拌搅拌，看看究竟是什么让你跑得这么快，哈哈……”
李立狂妄地笑着，说着竟真的从腰间抽出了一根折叠棍，双手一掰变成了一根40厘米长的细铁棍。他缓缓地踱着步，细铁棍敲在手心肉上不停发出“啪、啪”的响声。
“李立，你这个孬种！”
陈羽怒骂，但是眼里已然闪过一丝惊惧——
毕竟，李立的右手已然搭上了陈羽的裤腰！
“李立你他妈在干嘛！”
宛如洪钟的咆哮。李立回头一看，竟是左木高大的身影从小树林边斜插了出来。
“哟，大猩猩这是来英雄救美了？”
“你……”
左木刚想发作，却见一双白皙的手拦在了自己的胸前。
“南……南少？”
南宫钊远从左木的身后转了出来。
“哟，娘炮也来了呀，要不我也一起赏你一棍子？”
面对李立的挑衅，南宫没有作声。他只是径直地迎着李立走去。
他的脸上，是左木至今都未见过的，刀锋一般冷峻的表情！
“李立。”
南宫瞪着李立的天不亮，连声音都变成了匕首。
好歹也是混社会的，李立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他后退了一步，抡起细铁棍刚想敲上去，却不期南宫竟电光火石般地抽出左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紧接着朝着反方向一掰。李立还想挣扎，然而南宫的右手早已夺下了细铁棍，朝着李立的面孔便是狠狠一下！
“啊！”
李立捂着脸惨叫一声，倒在了南宫的面前。
“给我弄死他！”
李立一边翻滚着，一边气急败坏地咆哮道。两个打手忙赶上前。
而两个打手腾出手的一瞬间，陈羽抓住了机会。他抽出身子立即站起身——
“啊呀！”
刚想动手，一根细铁棍却不偏不倚地砸到了陈羽的右手。陈羽惨叫一声，手背上立刻现出了一道血印子。
“南……南少？”
不仅是陈羽瞪着眼睛埋怨地看着南宫，连同左木，甚至是两个打手都齐刷刷地愣了神。
“谁都别出手，小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南宫活动了下脖颈，双拳握得咯咯直向。他的眼神冰冷地射向了两个打手，仿佛能够吐出寒霜。
两个打手不禁面面相觑。但最终，他们还是大吼一声，抡着拳头朝南宫冲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南宫先是伸出右脚，一个低扫腿截中其中一个的小腿，旋即右脚站定，扭过身子猛地一记左蹬腿狠狠踹中了另一个打手的心窝。
先前的打手缓过神后气势汹汹地朝南宫背后扑来，而南宫站定桩，头也不回地一个右手推肘！
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高马大的打手都和他们的老大一样狼狈地跪倒在地。
“就这样？”
嗔怒到极点的语气不是火，南宫的话语里透着的是比寒冰更加彻骨的凛冽。
两个打手充其量不过是小混混，哪见过这样的阵仗，赶忙连滚带爬地捂着伤处落荒而逃，只剩下李立还捂着脸瘫坐在地上瞅着南宫。
南宫的盛怒似乎依旧没有平息，他朝着李立一步、一步地迈去。
“你……你要干嘛？”李立捂着脸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
突然，南宫猛地揪住了李立的衣领。平日里看似纤细的手臂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李立竟被南宫如拎小鸡一般提了起来。他用力一甩，愣是把李立腾空甩了半周，继而狠狠地砸到了一棵树的树干上。
“咳咳咳……”李立一阵咳嗽，鲜红的血从口腔里吐了出来。
“哎南宫我告诉你……”即便如此，李立依旧犟嘴，“你这样对我，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你可别忘了校规……”
“砰”的一拳落下，直击李立半张的嘴。李立发出了一声“唔”的呻吟，鲜血立刻顺着南宫的手背流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是校规来得快，还是我的拳头更快！”
又是一拳。这次南宫的拳头落到了李立的腰腹部。疼痛感几乎让李立的眼珠子都要弹出了眼眶。
“人渣！”
一拳，一拳，再是一拳！面无表情的南宫不断挥舞着拳头，伴随着李立不住的哀嚎雨点一般落到了他的身上。
“啊……我求求……啊！求求……啊！”
早就没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此刻的李立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哭嚎着向南宫求着饶。
不过南宫似乎还是不依不饶。高举的拳头这次竟瞄准了李立的眼睛！
“够了吧南少！”
这下就连站在一边的左木也看不下去了，用一种类似哭腔的声音恳求南宫罢手。
南宫皱了皱眉头，继而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冷笑。他瞪着李立的眼睛。被打怕的李立哪敢与之对视，赶紧缩起头颈。
“垃圾。”
真就像随手扔一件垃圾那样，南宫一把将李立丢到了一边，继而朝着他的脸颊一脚踢去。末了还不忘像掐灭烟蒂那样用脚跟往李立的脸上拧着踩了两脚，这才罢了手。
“喂，南少……”
看着李立几乎是爬着离去的背影，左木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我跟你这一年，就没看过你生那么大的气。”
南宫没有搭话。他转过身子对着陈羽，冰冷的眼睛里恢复来了些许生机。
“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陈羽楞了一下，继而拍了拍身子向南宫示意：“好着呢，多亏你们来。”
像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南宫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
“太好了……”
“抱歉了南宫。”
突然，陈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的表情。
“如果不是我……”
“作为球队的副队长，没有及时管制住这种渣滓是我的失职。”
但没有等陈羽将道歉的言语说出口，南宫便把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
“他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所以我就算是拼了命也得……”
“所以就自己不顾一切地为我承担下一切？”
陈羽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了南宫的身前。他一把揪住了南宫的衣领，注视着他的眼睛。
“什……什么为你！”
南宫本能地向后一退，清秀的脸上竟一瞬间变得通红。
“我……我就是履行副……副队长的职责罢了！
“毕……毕竟如果，你们两个都因为和李立动手而被处分禁赛的话，那么下场……比赛就会少掉两个主力。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队伍的未来。”
眼珠微微朝右上角斜视从而避开陈羽的目光，南宫尽可能地稳住了自己的语气，说出了一个听起来还蛮像样的理由。
然而陈羽却不禁“噗嗤”一声忍俊不禁。他笑着松开了手。
“……笑啥！”
这下换作南宫瞪着眼睛冲着陈羽高声问道。
“没啥，就觉得……”
陈羽突然咧开了一个坏笑。
“扭扭捏捏大姑娘。”
“你！……”
方才还恢复了些气色的南宫顿时又变得满脸通红。他大喝一声，赶忙朝着陈羽伸出了爪子。但猎豹只是轻巧地一闪，便朝着寝室的方向撒开丫子跑去。
“别跑！”
白狼也跟着铆足马力，一边嚷嚷着一边紧随其后。
“……所以，这两个人是怎样？”
摊开了双手，被两人同时遗忘了的左木只能无奈地一耸肩，慢慢悠悠地朝着寝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