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女教师
说出这句哲学界经典话语的是讲台上的一名女士，她上身穿着一件简陋的纯白衬衫，下身深色长裤，和当前时代流行的略显蓬松的长裤不同，带有修身的风格显露出她较好的身材，脚下则是一双与她发色一样的棕色皮靴。
离歌走进这个很有空间立体感的宏伟大堂，高近二十米的顶部垂吊着两架晶莹剔透散发暖黄的水晶灯。
精美的大理石立柱支撑着优雅的券拱，沿着立柱布置有月形的由一张靠背木凳与小型方桌组成的课位，从低到高，由里向外依次铺开，正好将散落大堂的数根立柱连接起来。
离歌还没有落座，旁边就有人走上前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先生，您需要茶还是酒或者是咖啡”
因为最近经常来的缘故，他知道这里除了免费提供食物也有香槟、白干、伯爵红茶、南迦咖啡等饮品供人选择。离歌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不是非常好于是想了想道：
“一杯扶桑清酒加一杯南迦咖啡，三勺糖，不加奶。”
咖啡与酒正常情况下是不可以一起喝的，酒精加上咖啡＊因会让人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对心脏的刺激非常大。
不过这只是在正常情况下，而离歌已不是常人，反倒可以利用这种刺激来提神让精神集中。
他端着手里的清酒与咖啡，一边望着方形讲台上的女士，一边找到靠边缘的座位落坐。上面已经有一叠烤牛排和切好的水果。
“自我意识在精神领域分为深层与浅层，通常情况下我们都仅仅生活在浅层，这就如同大海中的冰山，露出海面的只是冰山的一角，整体却深藏在海平面之下”
“这个比喻很恰当”离歌前面低一些的座位上是位娇小的少女，她肌肤白得发冷，正一只手拿着圆肚钢笔在笔记本上记录，一只手撑着脸颊，听完讲台上的话语后微微转过身子，对她身边的一位短发男士说道。
“嗯”脸庞棱角分明的男人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所以到底是海面上的冰山一角是‘我’，还是海面下的是‘我’”
“只有在被催眠、通灵或者举行仪式进入别人的梦境引导他时，才能释放出深层的自我意识，那么究竟哪个才是自我”讲台上的女士果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并由此展开探讨与演讲。
离歌安静的听着，时不时抿上一口清酒或者咖啡，刀叉在不需要分散注意的情况下本能切割牛排或者刺起一块水果送入口中。
这就是离歌来到这里的原因，他说不清楚是不是要寻找当年上学的感觉，不过这位看起来刚刚二十岁的女士倒是让他十分的欣赏。
她似乎拥有无穷无尽的知识，虽然还没有正式与她有过交流，但是就光在讲台上所讲的内容也让离歌觉得敬佩。
有一次他甚至心血来潮的试验起，她某次所讲的，反面效果几乎没有的魔法和巫术，并最终取得了成果，虽然只是点亮火星和让纸片微微移动。
离歌的牛排吃了大半，讲台上的演讲似乎也进入尾声，关于‘我是谁’以及那个冰山的比喻，他在信息时代早已经耳熟能详了，不过那位女士的立意倒是十分的新颖。
她在最后提出一个假说，说是自我意识实际上是本身就存在的，并且无处不在非常庞大，而人类以及其他智慧生物的出现只是激发了它，让某一个节点上所有的意识集中。
而作为人的我们就只能激发出如此多的数量，也就是海面上的冰山一角。
而海面之下是这个节点的剩余部分，节点之外便是所有意识的海洋。
离歌听完想起曾经在蓝星看过的一篇论述，关于波函数坍缩。
与她所提出的有些类似，而且她给像梦境占卜、集体潜意识梦境等等关于意识的超凡事情，给出一个根本性的解释。
他在心里感慨的想到。
同时他来到这个地方并非没有疑惑，无论是那些被严密守卫的简陋土房，还是此刻在其内部的城堡，都透露着古怪。
当初他带着好奇心来到这里，就疑惑地询问来上课的人，他们是谁，那位讲课的女士又是哪里的教师。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他们之中有的性情确实清冷。不过也有些与人交谈却很融洽、得体甚至少部分人十分的温柔。
但是对于离歌他们都相当的冷淡，回他话的人不多，即使有回也是淡淡的几个字。
特别是他在问出那个疑问时，与他相近的人或多或少都看了他一眼，并露出古怪的神情。
看起来像是对他怎么会提出这个问题感到不解，但当时离歌在他们一闪而过的表情中却察觉到一丝笑容。
是的，一丝诡异的肆笑！
他也有想出自己的答案：这个城堡是座专业的军校课堂，专门秘密培养军方的高层预备人员。
也就解释了他们当时那一丝肆笑的原因。
是那有别与普通人的优越感。
能够选入高层培养的人员肯定是十分骄傲的精英，对于普通人他们天然会有一种高于一等的感觉。
不过这个解释过于牵强，首先就为什么允许他前来听课，并且还让侍者送了一套与其他人相同，像是学士服般的衣物。
在他思绪混杂涌现的时候，在装修上典雅与无矩并列的大堂内，已经结束了讲课。
周围已经有人收好物件相继走出大门。离歌用布巾擦拭完嘴角上残留的食物碎屑，也准备绕圈子离开。
他没有要去结识讲台上那位女士的想法，欣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明天出院后恐怕不会再回来，这种欣赏的情绪可能会在进一步相识中加深或者减淡。
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然而就在他起身再看一眼对方的时候，发现那位女士脸上带着微笑正向他这边走来，离歌顾盼了一会，神情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应该先走开，又觉得对方是真的来找他，而不是刚好要朝这个方向走。
在他犹豫不决移开视线后，她已经走到离他比较近的位置，开口说道“晚上好，先生”边打完招呼边继续走到离歌跟前，抱书本在胸前的手伸出一只“我是瓦格奈”
离歌抬起头，不太确定的看向她，又左右张望了片刻，确认自己周遭没有与她相互问好的人。
他表情有些迷茫的伸出手，与她轻握了一下“离歌”
以往他都只在座位上看她，隔着较远的距离，自觉对方是一位英气勃勃的女士。现在发觉她同样是一位相当漂亮的女士，脸型接近鹅蛋，五官不似惊艳却异常精致，鼻梁高挺，妆容很淡，较薄的嘴唇几乎不见胭脂。
她棕色长发在最外围的两边，各取一些编成精美的长辫往后结成发圈，中间微卷的发丝从发圈间自然披下。
散漫到手臂边缘的发梢随意卷起的小半圈，给她不像妩媚女性婀娜诱人的身姿，增添了几分妙曼。
初步找回状态的离歌，看着眼前因为自己刚才动作而拿书掩面笑的女士，他一点点露出笑容“晚上好，瓦格奈女士，你刚才的讲课很精彩具有一定的深度，让人忍不住陷入思考从中得到平时注意不到的启发”
“谢谢称赞”瓦格奈停止善意的笑，她把书本重新放回到胸前，微微欠身不太符合汉国标准地行了一礼。
“其实只是一些我个人的想法，这几个晚上我看到你都有到来，听我的讲课，我想是因为我们之间在精神上有一定的相似度才让你对我的课感兴趣，今晚正好是我的最后一堂，我想把自己想的这些表达出来，你能来我很高兴”
最后一堂课？离歌在心里默念这句话，不过他没有过多的询问。
他们还不是非常的熟络，对对方过多的探究不仅没有礼貌也容易引起对方反感，他想了想找到一个恰当的问题“过来听课的人有很多，而且他们都很认真并做好笔记，相比下我甚至都没有在做笔记，你为我能来而高兴，让我有些惭愧”
“因为你并非是这个城堡里的人，这说明你来单纯是为了我，我讲课的内容，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对我讲的内容带有自己的思考，这是我欣赏你的地方，我想你应该接受过知识教育”瓦格奈双手抱着书本，靠在旁边的立柱上。
“大学毕业”离歌点点头，心里微微有些激动，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能这么坦率说出自己欣赏对方的人，在大学时他也有遇到过一个学霸学姐，虽然风格略有不同却也有相似的地方。
瓦格奈抿嘴轻笑“我就知道，离歌先生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有些文献我想和你一起研究”
“可以是可以就是现在会不会太晚，你不需要休息吗，女性的保养中睡眠充足是很重要的一条”
“谢谢关心，可是你明天不是要出院了吗，到时候再想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离歌见瓦格奈越过他走向大门，他看着她的背影感到惊讶，忍不住地说道“我想问一个唐突的问题，这个城堡是属于军方的秘密学院吗，而你是这里的教师？”
瓦格奈在门边转身，书本上方的衣领子处确实别致着一个白色蕾丝编织成的蝴蝶结。
这属于女教师的装饰。
瓦格奈微微向前倾身，浅蓝色的眸子盯着离歌的眼睛，她微微张嘴似乎要说出答案，但最终说出口的却是“秘密”
她露出笑容，有些俏皮但更多的是知性，没有越出两个刚认识的人应该的范围“走吧，你这几天听我讲了那么多，也该让我听你说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