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我是谁 下
零散的油灯光从楼层间的窗台上散漫出来，离歌趴在屋顶瓦片凸起的水泥横梁上。
在紧挨着军医院的后方，有装修同样华丽的建筑群，但规模和大小较军医院要小得多，初步判断应该属于辅助建筑一类。
离歌手攀着水泥表面，将头微微探起向外观察，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害怕惊动外围建筑所拥有的大量看守。
不同于劳改病房外的哨兵，他们都是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卫士。他们感官十分敏锐，离歌曾经悄然通过时好几次差点被发现。
第一次爬上屋檐，他就注意到作为一所主建筑为医院的地方，这里的占地面积，实在大得诡异。
四向还建了一圈土堆起来的围城，垒得极为厚实，简直如北方防卫野蛮部落的的土制城墙一般，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墩实的土围子。
围墙里面几乎到处都是建筑物，军医院后方有两个原木建造的平房，虽然是原木但也是取得上好木材。
它们分别为后勤部门、医务管理人员的办公室。
接着又是这样的一栋建筑物但在细节上粗糙了许多，倒是规模要比前面两个单位加起来都长，正是狭长、低矮、沉闷，平时几支蜡烛架闪着昏暗光线的食堂。
它们都隶属于军医院一体，安置在围墙内中央的地方。
在它同一个屋顶下还有地窖、库房和杂物间。
离歌十分奇怪对于医院这种地方，这些设施实在没有必要，若是再加上哨塔、拒马等军用建筑，简直就是一处军方基地啊，而且还是这边打仗转头就能进医院救治的那种。
再往外围走，就大都只是一溜溜长长的土房，并抹上了土黄色赭石。
它们仿佛按照九宫八卦的图案以军医院建筑群为中心，广布四方，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圈，从里在外散播开去。
离歌熟练地在屋檐上下腾挪，踩着医务管理人员的办公室顶部，顺势跳到杂物间的柱子上进入二楼室内。里面放满了一排排的木架子，搁在上面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物品。
离歌在其中认出一个木碗，一张黄色纸符，一双石筷子以及摆出各种姿势的男女裸体石雕。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形容这所医院的特殊癖好，倒也没有太上心从另一个方位开门离开后，他借助密集的建筑群做掩护躲避侦查，缓慢移动，向前方靠近。
那些看似简陋，与军医院相比更显弃房一样存在的建筑，却正是大量荷枪实弹哨兵看守的目标。
而早先路过背向看守一侧的时候离歌就发现，这些建筑窗户后面的帘布一直都处于紧闭状态，根本无法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为了不惊动任何人，他只好压住内心的好奇继续前行。
默默倾听着轻微的脚步声，它们或远或近或单调或重叠。
离歌现在已经能够只通过声音，分辨出别人准确的位置、移动方位以及速度等，而这次大伤初愈之后，吸取了大战中的经验。
无论是首次使用自创武技七音拳，还是观摩冉附离的战斗，都让他的战斗意志上升了一个层次，并且可以通过声音大致在脑海中投影出对方的身高与体型。
离歌没有急着行动，这个时候他已经来到平房建筑区的外围，这里的建筑位置更显的没有规则，也更加的密集，相应的哨兵的数量也会随之增加，而且因为没有规则哨兵之间的视线覆盖区域会更大。
他已经离目标的位置很近了，只用肉眼也可以看到，那六角形的高高的立柱围墙，那些木柱并排竖着深深插进土里，用板条横向牢牢地联结起来，上端削尖。在这土围子边缘的大面积围墙内是一座古堡。
它的风格，不属于现在任何建筑特点，在文献中也找不到类似的格调。
圆形的首堡十分高耸，每一层都开着众多拱形的高窗，形状非常小几乎只能容下小孩的头。
城堡的外围并非平整，有三分之一的凸出，像是包裹内部的外城。
过了近三十秒，离歌终于吐了口气，屏气凝神找到空隙，他以小丑般灵巧的控制力无声地向前奔跑几步，随即猛地跃向地面，快速翻滚到了古老城堡的侧面。
哪里有一扇结实的大门，原本离歌以为是从内部锁死的，没想到用力一推就开了一个小缝。
他打开足够侧身通过的门缝大小，随即进入内部。
古堡里面的设施同样十分杂乱，毫无根据所言。
有许多通往二层的阶梯，有的唐突地立在了过道中间，有的在某个房间里面。
过道没有明确的指向，可能直穿一个或多个房间，或者毫无理由的转向，拐到另外一个方向，甚至与另外一条走道交叉在一起。
因为房间同样众多，导致里面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迷宫一般，
至于建筑情况，无论是装饰、设施还是石壁都年代久远，出现了风化，不过没有出现垮塌。
房间里面除了老旧看不到有什么灰尘。
每个房间的设施都一样，一张上床下桌的木铺，一个带镜子的柜子，一扇高拱形窗。
十分的简朴，有些还会在天窗与木铺之间挂一条杆子来晾晒衣物。
挂在上面的衣物大多数像是亚麻做得牧师服，不过都在某个部位绘画着一把镰刀。
此刻，离歌所看到的房间里面都没有人，走道上也同样没有。
这座城堡的窗户全部都是高而小的特点，采光不是那么好，再加上杂乱无章的建筑风格，即使是白天这里面的整体环境恐怕也是偏向阴暗。
这个时候，更显得森然瘆人，时刻透漏出一股寂静疮痍的诡异。
已是来过好几次这里的离歌不再像先前那样忐忑和紧绷，他关好大门，缓慢吸了口气，收敛在这种坏境中正常涌现的恐惧情绪，一步一步向走道深处行去。
离歌没有选择离他最近的石阶，没有经过主人允许就擅自进入别人的房间实在不是他风格。
他在遇到直穿房间的过道段就提前转向，顺着记忆，两次在有交叉的走道时选择拐弯，最终看了那斑驳的石制楼梯。
沿着散落有不少碎石的台阶，一步步往上行去。这阶梯相当狭窄，只能供一人通行，而且很明显曾经风化程度很厉害，但也有被人修过的痕迹。
离歌连上五层，台阶每一层的距离都很长，时而直行向前时而螺旋向上，有时又呈现出锐角转向非平面折叠。
除了继承毫无规律可言的风格外，也导致古堡每一层的层高都大得惊人。
前面四层的建筑风格大都一致，不过具体情况，离歌不曾详细探查过，因为里面的通道是在太过复杂，一个人太过深入很容易迷失在里面。
五层已是顶层，视野一下子就开阔了许多，这一层已经没有那些随意摆放的房间和相互穿插的过道，
房间工整的坐落在两旁，不仅长宽是普通房间的三四倍，就连高度也同样，每一个房间都有雕刻着镰刀图案布满奇特文字与颜色的大门紧锁着。
离歌再次站在它们旁边的时候，依然感觉到了不协调，总觉得不像是给人类使用的，更像是远古纯种巨人的房间。
五层宽敞的过道已经有人在走动，显然是下面房间的主人来到这里。
他们人数众多，不停走动并相互低声交流，其中还穿插着一些端着装有牛排、香槟、水果汁的待士。
这些人与其他人一样都走向同一个地方，只是步伐更快，因为需要先一步做好剩下的布置。
“不知道瓦格奈小姐，今晚会讲什么内容呢？”
“等会进去，你要在第一时间把我的牛排吃掉，我的减肥大计就靠你了”
“等到出院后，我一定要天天把各种肉一起吃，这几年每次只吃一种肉实在是让人抓狂”
“……”
在各式各样的交谈之中，一段类似教堂的钟声响起，所有人加快步伐进入前方果真像是教堂一般的大堂。
离歌同样跟上，在临近大门的时候，他看到里面广大的空间，已经坐好了一片人群，然后他听到以女性嗓音发出的话语“今日讲述的内容是‘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