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意外重逢
() 晚上，雪龙军方面正式交接完毕。
虽然诸般器物都不就手，但在将军府里还是草草地布置了一下，举行了一个简单却不失隆重的仪式。在仪式上双方就很多事宜签定了协议。其中包括建立永久的保存双方战死者遗体的墓地、要塞从今以后要接受dú lì军团而不是帝国的控制等等条款。在文牍方面，双方起草文件的效率几乎同样快捷。因为同样是帝国制式的流程，所以几乎没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生。抛去眼前的形势不提，这根本就是同一归属下的两支军团的交接。这甚至引起了双方幕僚团的感慨。
虽然彼此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但在激战之后，双方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觉，因此在仪式上双方都表现得很克制。仪式的最后，双方的重要人物来到将军府外面的广场上，眼看着抗衡了帝国达二十年之久的雪龙要塞撤下了它的红十字旗帜，升起了dú lì军团的红黑两sè的旗帜。
目睹这一切的双方军官都是百感交集。
临别的时候，铁屠把佩剑还给了龙山将军。
“出于对您的尊重，我不能留下象征着您荣耀的佩剑。”
龙山将军笑了笑。“即使您把它还给我，我也不会再次使用它。”
铁屠微笑着。“那是当然，但我想您肯定还有机会使用它。比如说，再次杀回这个要塞的时候，您一定需要这把剑为您雪耻。”
龙山将军看着铁屠。“为什么您会这么想？”
铁屠也看着龙山将军。“因为我有个感觉，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和计划能够让您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个要塞，虽然到现在我还看不出这是个什么样的计划，但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一个这样的计划。”
龙山将军把佩剑又交到铁屠手里。
“我不再需要这把剑了，除非我能够亲手把它从您手中再拿回来。”
他戴上自己的头盔，仰头看着头顶上飘扬的旗帜。
红黑两sè的旗帜在夜sè和火光中掩映。
疲倦地笑了笑，龙山将军看着一派胜利者姿态的铁屠。
“有一点您说对了，我会回来的。而且一定会回来。”
铁屠淡淡一笑。“对此我毫不怀疑。但我也要提醒您一点，您回来时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比您离开时要沉重得多。”
龙山将军的嘴角闪过一丝嘲笑。
“代价？我并不在乎，因为我是为我个人的理想而付出代价。可你们呢？你们是为了什么？我承认您是胜利者，但这不说明您就是正确的。而我相信，只要是正确的，就有被承认的那一天。”
铁屠的声音冷了下来。“这是战争，将军。战争的对错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问题，生死才是。思考不是军人的职责。如果我们都脱下身上的军装，那我很愿意和您讨论下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可现在谈论这些全无意义。”
目送龙山将军一行消失在夜sè中，dú lì军团的军官们回到将军府中。
虽然已经占领了雪龙要塞，但每个人身上的担子反而会更重。
张别离是第一夜的值rì军官。
整个要塞的巡视都有一个严密的计划，这个计划使得在各处巡视的队伍每时每刻都能够知道值rì军官的位置，在生解决不了的问题时，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值rì军官。
宵禁是避免不了的，街道上空荡荡地。
“雷驹”的蹄声踏破了深夜的寂静。张别离对在要塞的另一半单独执行任务并不感到紧张，该紧张的是那些在自己的家里听着占领军的动静的要塞居民。龙山将军的离去就算不是背叛也是一种离弃，所以要塞人现在处于六神无主的境地。根本用不着武力威吓，他们现在已经是惊弓之鸟，占领军只需要适当地表示一下有限度的友好态度，就能得到要塞居民的配合。
但他仍然要保持jǐng惕，在杀戮之后仍然会有些不自量力的人会做些愚蠢的举动。因为没有和dú lì军团接触过，对于北地人的凶狠和强悍没有印象，因此要塞的这一半对于夜里巡视的军人来说还是危险的地方。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要迅果断地解决问题。
他的姿态看上去很放松，一手提缰绳，另一只手按在大腿上，好象是出来散步一样全无戒备，其实这个姿态让他可以以最快的度拔出挂在马鞍边的刀或是弓箭。这一路上没有袭击和伏击，但张别离知道在黑暗中的确并不安静。
当他转过一个街角时，看到一个dú lì军团的传令兵满身鲜血地躺在地上。
张别离jǐng惕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才下马去看这个传令兵的死活。
传令兵还有呼吸。
当他要把传令兵抱上马背的时候，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是一把短剑从机关中弹出来的声音，而这把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张别离放开自己的手。
“龙丹？”
龙丹没有说话，她的短剑紧紧地压着张别离的脖子。只要张别离稍有动作，这短剑就会割断他的喉咙。就是现在，他的脖子也被这把锋利无比的“暗剑”划破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正有鲜血渗出来。
张别离冷冷地看着龙丹。“你想活捉我来交换你的新郎？”
龙丹还是没有说话，开始从张别离身上解下他的兵器。
张别离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在干一件蠢事。也许你还不知道，象我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可能被敌人活捉的，因为担心会被拿来做某种不公平的交换。”
看着龙丹的眼睛，张别离缓缓地向龙丹的短剑上压下去。
龙丹的手臂挺得笔直，没有躲避的意思。
锋利的剑刃轻巧地切开凑上来的皮肉，并且继续向涌出鲜血的地方挤压进去。
张别离连说话都得小心翼翼。
“我很快就可以咽气，但你的新郎恐怕就没有这么好运。他会被吊在将军府的旗杆上风吹rì晒直到变成一具干尸。”
龙丹的俏脸变得惨白。“你已经死在临头，还在胡说八道？”
张别离微笑。“死到临头？恐怕是的。胡说八道？却不一定。”
龙丹的手臂终于垂下一点，离开了张别离致命的地方。“你不用死，我只要用你交换明月。现在要塞已经在你们的手中，明月在你们手中也没有什么用处，但你对dú lì军团却很重要，所以，你的军团一定会同意用你做交换。”
张别离摇头。“两回事，那完全是两回事。”
龙丹不得不把短剑放得低一点，免得他自己在摇头的时候把喉管割断。
“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对于dú lì军团的意义。”
张别离摸了把脖子上的血，举在眼前看着。
“我的意思是，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够拿我去交换你的‘明月’？”
龙丹咬着嘴唇，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信心。
还未等她明白张别离眼神中蕴涵的危险，张别离已经闪身躲开她的短剑，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
等到龙丹醒过来，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床上。
夜更加深沉，微风摇动着窗棂，有气无力地扑打着沉闷的空气。
她的肚子还有点不舒服，只能无力地蜷曲在床上。张别离那一拳打散了她全部的勇气和决心。她还从没有在面对一个人时感到这样的无可奈何，无论是意志还是力量，在这个人面前都只有崩溃的份儿。
她拉过身边的床单，无声地啜泣起来。
“你在为谁而哭泣？为了你自己还是你的‘明月’？”
张别离平静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
龙丹被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坐着的年轻的帝**人。
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不知道为什么，龙丹却感到张别离的眼睛能够一直看到她的心里。那平静而略带嘲讽的眼神就象一把尖刀，扫到她心里的某个角落，就带给她一阵绞痛。
“你想把我怎么办？”
她沉默了片刻，张口问出的却是这样没有骨气的话。她拼命地咬住嘴唇，可不听话的眼泪还是屈辱地流下来。
张别离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伤口已经被包扎过，在微弱的光线中，能够看到他**的上身，甚至能够隐约分辨他身上那些可怕的伤痕。
他没有回答龙丹。
“我差点就死在你的手里。”
龙丹的声音平静了许多。“是的，我只后悔我下手还不够坚决，因为要活捉你，所以我还是有些顾虑，不然，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张别离的声音有了点恼怒。
“你是不是说，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龙丹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是的，如果再有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张别离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就为了那个没用的哮月族的野蛮人，你就要杀死我？”
龙丹大声道：“是的！而且他不是野蛮人，他是我的丈夫！就算他是野蛮人，他在我心里也远比你尊贵！”
在黑暗中看不见张别离的表情，但却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变得危险起来。
龙丹手中的床单突然被扯了出去。龙丹还没有惊呼出声，一只粗糙的大手已经抓住了她的衣襟。张别离的动作是这样的粗鲁，以至于抓痛了她的rǔ房。她拼命要挣脱出来，却被提到了年轻侯爵的面前。
他的眼睛象是两团黑sè的火焰。
“看上将军为你奋不顾身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有得到我所得到的东西。”
“跟我走，不要再回雪龙军。”
当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喘息的时候，张别离忽然在龙丹的耳边这样说。
他感到在抚摩自己身体的那双纤细而有力的手似乎僵在那里。
他抬起头，看见了龙丹眼中的泪水。
“你想让我做一个叛徒？”
张别离微微一笑。“叛徒？你父亲不也是一个叛徒？只不过现在人们不再提到这一点。相信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就没有人会把这个词和你联系到一起。”
龙丹抱紧了张别离，两条修长健美的腿又缠到张别离的腰间。
“听起来你好象做好了一切打算？”
张别离摇头。“还没有，我还没有为以后做打算。但这实在不算个问题，虽然我还不知道成家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肯定我知道妻子是怎么一回事。”
龙丹捧着张别离的脸，眼里放出喜悦的光彩。“你好象在向我求婚。”
张别离笑了笑。“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当你和一个女人一起上床以后，如果你觉得她还不错，那么就可以向她求婚。”
龙丹温柔地看着张别离。“我仅仅是‘不错’而已吗？”
张别离用鼻尖轻轻地蹭着龙丹的鼻尖。“我接受的教育还告诉我，轻易别让女人爬到你的头上，不然就算你得到了她也没有好rì子过。”。虎踞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