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一)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亲们的留言催更,黄昏实在汗颜,对不起亲们,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中国人民**!今天我就发粪涂墙,努力挤出两章来回报顶我耐我稀饭我滴亲们!凌晨的曦光破开云层,箭矢般散射大地,那抹白亮印在宫殿的檐角,为雕梁画栋刷上一层苏萌的光泽。89文学网

  炽缱跨下的“掣龙”打了个响鼻,趵着前蹄,为开始一段新的征程而骄傲。她回望了公主府一眼,庞大而雄壮的公主府正殿在逆着曦光,在苍穹之上切割着起伏恢宏的曲线。勒紧了马缰,等待着远远打马飞奔而近的鸩影与楚弈。这一次前往坠露山寻找铬家铸剑传人铬濯,为了避免被云炽珩和母皇得知消息,她秘密进行,只是带了鸩影与楚弈前往。

  鸩影是熟悉地形且知道铬濯的藏身之处,而楚弈进她公主府之前,一直漂泊江湖,剑术与警觉均是一流,只需带上这两人,炽缱对此次坠露山之行自信满满。

  两匹黑色骏马奔至炽缱前面,鸩影与楚弈勒马停步。

  鸩影着一身黑衣,身后的黑色大氅飞扬在晨风中,墨眸冷硬背后的情比晨光还要柔软。“公主,走吧。”

  炽缱微微一笑,扫了楚弈一眼,豪爽而笑:“这次之行,定当让铬家人为我所用!最后的胜利,会是我的!”

  楚弈眸子里闪过一丝难解的复杂,淡淡地道:“走吧,天全泛白,我们的行踪就会被人知晓了。”

  鸩影微微一笑,没有言语,只是在心中暗道:“缱儿,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你的……”

  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打马向着霭霭晨光那方奔去。

  自京师到东方千里之外的坠露山,哪怕是一流的马儿,单程到达也需要十天左右,一路无话,因三人着急赶路,至第九天黄昏,已到了距坠露山只有十余里的一个小镇上。麻雀虽小,但这叫做平稼的小镇上餐馆客栈一应俱全。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掣龙”赶了一天的路,尽管是一流的好马,但也终究吃不消,鸩影与楚弈的坐骑更是看起来疲惫不堪,三人翻身下马,顺着小镇的中心路段寻去,一家名为“回家客栈”看起来干净整洁,三人便选了这家客栈,将马匹交由客栈的马夫去照料,炽缱担心马夫照顾不周,顺手给了那马夫十个银币,喜得那马夫眉开眼笑,直保证一定会让马儿吃得饱,睡得好。

  店小二一看三人气度不凡,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来招呼。

  “我们要三间上好的房间,可有?”炽缱问。

  “当然当然!”店小二笑得脸上开花,将三人引向二楼,回头笑道:“听口音,三位是从京城里来的贵客吧?”

  炽缱瞥了她一眼。鼻音哼了声“嗯。”想起了什么,又道:“我要的三间房,要相连在一起的。”

  店小二一听,面泛难色,赔笑道:“客官,这……似乎有点难度呢……本来……本来是有三间相连的……可是……可是刚刚有个单身客官来要了一间上房,所以……所以只有两间相连的上房,另一间……只能安排东厢那边的。”

  炽缱皱起了眉,美目里泛起不满,冷冷地看了店小二一眼。那店小二被她那双犀利慑人的墨眸一瞪,竟然打了个寒颤,身子瑟缩了一下。

  炽缱随身掏出自己的织锦钱袋,重甸甸一袋子银钱在店小二眼前晃荡。“去,把那个单身的客人送到东厢那边,把那间房让出来。”

  “这……这……客官……就……就不能分开……”

  店小二的话没说完,炽缱的美目一瞪,店小二又瑟缩了一下,后面的话缩回了肚子里去,一付为难之色。

  鸩影见状,开口道:“缱儿,不用这样,我到那边去就好。”

  炽缱皱眉道:“这怎么行,一直以来我们都在相连的房间休息。”她沉一思忖,道:“要不,我们另找一家客栈吧。”

  “不用。”鸩影微微一笑,走上前拍了拍楚弈的肩道:“你的剑术应该在我之上,那么今晚,缱儿就交给你了。”说罢,看了炽缱一眼,回头对店小二道:“东厢的上房在哪里?”

  店小二见有这么个和颜悦色的主儿为她解决了难题,喜笑颜开,忙不迭地为炽缱和楚弈开了东厢这边相连的两间上房的门,屁颠屁颠领着鸩影去了东厢那边。

  看着鸩影的背影,温软鼓涨在炽缱的胸臆间,她嘴角噙起一丝笑意,那微微的笑如初绽的牡丹,艳冠群芳。

  鸩影便是这么个人呢,总是会被他冷硬而寡言的外表所惑,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却潜藏着与生俱来的心慈与温软。有这样的兄长如此,还有何求?

  回过头,看着面无表情淡定如荷的楚弈,她道:“走吧,今天赶路真的是太累了,要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要得打足精神做事。”

  楚弈一言未发,礼貌地欠了欠身,算是给炽缱一个回答,走近距他最近的房间。

  炽缱再吩咐客栈里的小厢将三人的晚饭送到她的房间里,这才进房放置自己的物件。三人聚在她的房间里用过晚饭之后,楚弈与鸩影早早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洗漱过后,炽缱吹熄了所有的灯笼躺到床上,只留了一盏红灯在床头案板上。红烛垂泪,烛火摇曳着炽缱的侧影,她辗转反侧。

  小鱼儿现在怎样了?禾悠不是跟着他走了吗?他会怎样对禾悠呢?燕回现在在玄日城里做什么?还有篁洌,喜欢了他这么久,才知道他的心属于别人,看来是自己自做多情了呢……又该要什么时候娶青儿与风儿呢?墨荛该不会吃醋吧?

  一时间思绪纷杂,情藤纠乱。闭上眼睛还是无法入睡,想着明天进了坠露山,找到那铬家传人的住所,又该向她说些什么,才能打动得了她,让她为自己铸造兵器?

  翻了几次身后,炽缱依旧没有半丝睡意,她叹了口气缓缓坐起身,想起今晚是十五,又是晴朗天气,不由得翻下床,赤足走到窗前推开木窗。

  月华从窗□入,银亮地铺洒在她的身上。放眼看去,夜色深沉,圆月高悬在树稍之上,皎洁胜玉盘,远远的似乎还有一泓清湖,波光潋滟,反映着无数跳跃的银鳞,湖畔的树林轻摇,胜似仙境。

  炽缱精神一振,深深吸了口冷洌之气,突然一阵风袭来,吹进窗内,直扑向床头案扑上的红烛,那烛火摇曳了一会,终究抵不过风的蹂躏,“卟”的一声熄了。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唯有窗外的月华莹光如银。炽缱怔怔地在窗前立了片刻,回头看向房间内,尽管有了窗外射入的月华,但终究黯淡黑漆,只得去自己的随身小包里寻找火折子,找了半晌也没摸到,这才想起有可能留在马鞍的小袋子里。

  总不能就这样无烛入睡吧?再夜深些,风大,总不可能一直开着窗睡,关了窗,又且不是要伸手不见五指了?思来想去,炽缱摸索着去开了房门。

  走廊里挂着几只红灯笼,幽幽地散射着柔暖的光,炽缱赤足走到楚弈的房门前,刚想敲门,却发现那门只是虚掩,还有一丝光亮透出。

  难道楚弈也跟自己一样没有休息吗?

  炽缱素手轻伸,推开了那道门。

  桌后,是一个袒裸着的优美的背影,小麦色的肌肤,曲线如山,骨丰肉均。

  听得门响,那人转过头来,眼神里尽是惊诧,便是楚弈。

  那样惊诧而瞪睁的大眼,微微张开的红唇,以及袒裸着的侧影,散射着一种诱惑,炽缱心没由来的怦跳。

  她背转过去道:“我……我不知道你……”

  “睡不着,有些热,我擦拭一下身上。”对方的语气有些急,的确,她毫无异兆地闯入,纵然他心性淡定,也会被惊拢起波澜。

  炽缱迟疑道:“那么……我先回房去……一会儿再找你吧……”

  □的脚底传来阵阵凉意。的确,她赤足在冰凉的地板上立了许久。她刚想转身,只听得楚弈道:“不用……我……我已经好了……”

  炽缱停下脚步,背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回自己的房,还是要等一会儿。

  “公主……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炽缱试探地转过头去,飞快瞥了楚弈一眼——他已经披上了一件亵衣,两手在整理系结着衣带,松垮的衣领处露出麦色的胸膛,又让炽缱的心里腾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我……我想找你拿一下火折子,我的找不到了……”

  楚弈释然一笑:“原来如此。我的好像在衣兜里了……等等我找给你。”他赤足走到床帏前翻弄着自己的褪下的衣物。

  看着他着好衣装的背影,炽缱这才向前走了几步,解释道:“刚才我房里的烛被风吹熄了,我身边又没有火折子……”

  脚底又传来不舒服的冰冷感,炽缱见桌前一张木椅,便走到木椅前坐下,左右环顾,低下头,瞥见桌上放置了一把鞘身极为古朴雅致的剑,整个鞘身似乎是一种极为厚实的动物皮革,剑的护手向内勾起,呈飞鹰羽状,柄上缠绕着层层防滑布条,被磨着水光玉润,柄处是一个铁铸的狰狞的骷髅。

  因为兵器而前行到这里的炽缱,不由得对这柄古朴的剑起了好奇心。楚弈是一流的剑手,想当然他使用的剑也应当是一流的。知道他的剑术造诣极深,在乔县救她的那次也见过他出手,但她并未细看过他的剑,而今才能仔细地打量着与他寸步不离的兵器。

  炽缱伸手去抓起剑柄,只觉得剑身十分沉重,与自己的“磷蛇”完全是两种不同风格的剑,缓缓抽开几分,一泓寒光如水从剑鞘口透出,再抽出几分,她凝目看去,发现剑身上还雕刻着细微的花纹,在剑身与剑柄相接处,隐约可见一个“琅”字。

  炽缱有些好奇。为何有个“琅”字?楚弈并不姓琅,难道是这古剑曾经的主人名“琅?”

  那念头一闪而过,抬起头来,楚弈找到火折子转过身,炽缱忙将剑身推进剑鞘之中,站起身道:“谢谢,明日一早奉还。”

  楚弈微微一笑,在那墨眸里淡定如荷的背后,却绽现着惊人的媚惑。

  “不用了,这个火折子给公主了,我还有一个呢。”

  炽缱接过火折子,侧头笑笑,转身出了房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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