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我替主赦免他
“呵呵，让你惊讶了吗，我的兄弟，”里奥说，他的声音低沉又有把握，“光照会的匠师走过一趟，没花多少时间就算出了第二次设计所需的费用，一直算到了最后一个铜板：两倍的工匠，六十名建筑匠和他手下的铁匠、木匠、建筑工还有足够的壮工、徒工，二十年工期，一万八千金拉兹，不加修道院、不加其他建筑”
“不加修道院、不加其他建筑，”格纳问：“也不包括建的湖边城堡和码头、揽括这些的城墙吗？”他再次惊叹道：“我的天哪，那就不包括拥有八个圆塔碉堡、两层同心城墙、一座主塔四座副塔，还有一个山湖的白蔷薇伯爵城堡了？”
“是的，我的兄弟”里奥说：“这些都不在一万八千金拉兹之内，而三倍的工匠，缩短四方之三的工期不止一万八千金拉兹，其他的城堡、城墙、码头是数个这样的数字，尤其是我的白蔷薇伯爵城堡”他强调着
“我们有大麻烦了，”格纳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和他们说一声，你已经将我辞退了”
里奥放声大笑，这一次是酣畅淋漓的笑，他在笑声中说：“我有和跟他们说，伙计，我将自己辞退了可不可以，他们不同意”格纳也在笑，和里奥一样，笑的眼泪直飞，这一刻他们俩放飞了所有阴沉的情绪，痛痛快快的笑尽
擦掉眼睛溢出的泪水，格纳将剑捡起来，掏出一块干净的亚麻布擦拭起来，“你打算怎么办？这些杀是杀不完的”
格纳体格虽然像熊一样，但是他并不笨，相反他是心思细密的一个人，并不比他的哥哥克拉伦斯差，他不仔细思考某件事的内在勾连，那是因为他懒得想，直接看结果就好克拉伦斯经常暗示他，里奥的处境很不好，格纳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他没有想到里奥处境不仅是不好，而是岌岌可危
谁也不会把巨额的财富托付给不可靠的人
花费一万八千金拉兹的圣卑尔山大教堂，和比大教堂还雄伟的白蔷薇伯爵城堡，还有那个据说是主教宫殿的湖边城堡，那是个军事堡垒，根本不是什么宫殿这一切可不会留给已经展示敌意的里奥修士大会被马休他们掌控，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一半的修士都来自于这些老家族的修道院，就算是瞎子也能察觉出来
如果说，此前的里奥一直游离与家族之外，他们还可以容忍那么现在，将马伦羞辱的无地自容、鞭打布雷恩族人、援助柏宜斯骑士，关键是里奥和马休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是完全对立的，那么只有倒下的人才不值得担心
格纳突然明白了克拉伦斯讲给他的假喻的故事的含义，伯爵在大婚之后，出于感恩的心将宏伟的教堂赠送给主教，并将他的领地一同敬奉为主教管区，从此以后他幸福生活在城堡里那不是幸福，那是暗无天日千万不要忽视人性的险恶
格纳屏住了呼吸，他停下了手中亚麻布
里奥陷入了沉思
格纳张口想说话，但里奥挥手阻止了他
里奥说：“白蔷薇伯爵的头衔任何人剥夺不了，要知道他们是极力反对诸子均产，贤者袭爵的，况且白底黑字的协议在，我死了轮也轮不到瓦伦西亚的那个小东西但是一个头衔没有任何实质作用，被架空的国王不知凡几，何况一个老爹还没死的伯爵”
他又说：“三十年的工程他们七年就干完了，可是就快完工时却突然慢了下来，就好像他们的劲全使完了一样知道为什么吗？”然后他不等格纳回答，“这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只有当我大婚的那一天，教堂恰好投入使用，资助协议依然有效，我感激涕零感谢主，然后将采邑捐献，即使我不愿意，我的父亲也可以代我献礼”
格纳的心狂跳起来，他又开始擦拭起剑锋
里奥又说：“可惜，他们只有一个穆修士，而我不会白白把白蔷薇伯爵的采邑给他，即便他是活着的圣徒”
“这件事我去做，”格纳说，“只是他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来强迫你”
“只要我不愿意，沃特堡的居民会听他们的吗？布尔侯爵还有瓦伦西亚会坐视不理吗？所有的领主会怎么看？”里奥说：“如果谋夺一个领地是那么容易的事，谁还需要把女儿嫁来嫁去，那么大家死后都得担心坟墓埋到了别家”
他接着道：“只有穆修士才有这样的威望，才能将反弹压制到最低，他还没有成为圣徒，只不过是他还活着”
“是的，他是这样的修士，他今天死了，太阳还没有落山，他就会被抬进圣堂的棺椁”格纳面露难色，但他再一次请求道：“这个我能做好”
里奥拍了拍格纳的肩膀，说：“现在斯蒂芬老了，众所周知，国王到了年老都会虔信宗教，这本来是他们的优势，现在却也是我们的优势”
“你有什么办法？”格纳问，他有些急迫
“烧了双河大教堂”
“烧了这里？”格纳不敢确定，“为什么？这有什么关联吗？”给教堂放上一把火并不是什么好主意，虽然这里陈旧、阴沉、了无生气，还有那些开裂的木头拱顶，的教堂都是石头顶子了，这个老教堂真的是太老了那些个木顶是很容易烧着的
“看到我今天鉴赏了圣棺了吗？我觉得穆修士躺在里面一定很舒适”
“他不会来的，这里是修士坟墓，”格纳手向外着指着，说：“那些恶习满身的修士，会送上一杯毒酒请他祝福，而他可不一定画出圣本笃的十字圣号，注1”他摇着头，“任何一个有点脑筋的修士都不会来的，况且你还打算把这给烧了”
“不烧，他不会来；烧了，他一定会来”
“我不明白”
“平原上有两个历史最为悠久的宗教中心，也是虔信教徒心中的痛，那就是老布拉德利修道院和他的圣约翰大教堂，还有双河大教堂它们一个被烧了一个被拆毁了现在布拉德利修道院仅仅就是一个修道院而已，日月镇上的教堂也并不宏伟”里奥说
“平原主教在奔牛城布道，他当然不会让这里有个大过他主理的教堂，他又不是傻子”格纳说说：“那个虔信的主教不期望有个大教堂，一个精美的大教堂是首要的，尤其还是第一个主教，他的名字会被永远镌刻在圣坛上穆修士肯屈就，他早就成为一个大修道院的主教了”
“我知道他在等圣卑尔山大教堂，那些人肯定给他承诺过了，在他看来，为主的事业做出牺牲那是应该和必须的，”里奥说道：“可他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好不好，所以注定了他二十年白等了，他还得再等一个二十年”
“他是一个有着极端精神洁癖的人，这也是他能成为一个圣徒的原因他对主虔信，对自己要求甚高，他需要一座完美的带着大教堂的修道院，就如圣卑尔山修道院这样他甚至假装不知道这是谋夺的，但他偏偏却知道，所以他从来不过问修士大会的事，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罪恶，埃阿没有看着这一切”里奥撇了撇嘴
“他期待的是，我跪在他的面前，双手合握，祈祷、祈求，然后他搭着我的手，答应了”里奥说着禁不住笑了起来，嘴角有掩饰不住的讥讽，“这才是完美的，他所求的即使日后的教义上也可以记载，他感化一位伯爵的完美形象，赞扬他为圣卑尔山的主保”
“但是我不会成全他的精神完美，不过一个修士并不比教士公道，你对别人的安排不做任何改变时，他们都是朋友，但你挣扎着想按自己的方式活着时，所有都会对你不利”里奥说，“为了防止他为了修道院和教堂舍弃他的名声，我得有个预防措施”
这时格纳插话了，他带着怀疑问道：“就是这里吗？”
“是的，就是这里，走进了这个教堂时我就有了这个主意，给他一废墟，给他一个重开始的希望，一个完美的没有瑕疵的大修道院和教堂最重要的是没有罪行，是的，贪婪是原罪，我替埃阿赦免他了”里奥说，“明天，我会对这片废墟发表遗憾，然后我会给穆修士一份信，告诉他在这里主的事业是怎样的被漫不经心、无关紧要糟蹋的，希望他来这里拯救主的威严作为对一个虔信者的回报，我愿意帮助他让码头镇成为他的主教管区，成为他修建大教堂的财源，如果达不到这一点，我将负责大教堂的一半修建费用另外的一半的一半大主教和光照会亦愿意提供一定条件的资助”
“这会成功吗？他不会有再一个二十年可等待”格纳问他站累了蹲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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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圣本笃－意大利天主教教士、圣徒，本笃会的创建者维可瓦罗的一个隐修院，院长去世后，无人替补众修士遂请本笃去主理院务但因其严厉的院规而遭修士不容修士们起意谋害他他们指派修士手持毒酒请他祝福，当圣本笃抬手在杯上划十字圣号时，酒杯竟立即破裂粉碎
两章奉上，愿大家看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