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开幕式大乱斗:打晕了演员!

  大元至正二十年三月，是大侠邹光龙四十一岁生辰。大凡武林中人，都有一个绰号，什么“斧劈华山”、“气震江河”、“快刀”、“利剑”等等。邹光龙没有绰号，或者说他的绰号很简单，武林中若有人说到“大侠”而不称名姓，便是说他了。

  许多武林人士活到六七十岁也不会有人来叫他一声“大侠”，何况做一位众人皆心服口服的“大侠”。邹光龙还很年轻，能做到这一步的即便不能说空前绝后，至少近几百年来也是鲜见的，他有这样的成就，世人皆传说是因他少年时惨遭灭门大变，从此励精图志，苦练武功，立誓复仇的同时，锄强扶弱，年纪轻轻便闯出了侠名。

  大侠生辰之日，虽然并没有通知任何武林同道，但每个名门大派甚至绿林豪杰都或亲至叵派出弟子都前往汉口给他祝寿。就凭这一份面子，也令无数人或艳羡或忌妒了。

  邹光龙应接不暇，感念武林同道的热忱真心之余，又感慨这世事之变，现在自己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武林同道也是前所未有的敌忾同仇，同心抗元，而二十年前震荡武林，无恶不作的“风云双煞”似乎也被人淡忘了。这近百年来武林动荡不已，善者从北侠郭靖到神雕大侠杨过，还有活佛王铁儒，自己的父亲汉江鲛邹行空；恶者从“日上东君”到“风云双煞”，心狠手辣，罪不容诛，但大善大恶到头来，还不都已逝去，成为“故事”而已。

  家人忽然来报：“终南山风云道长来了。”邹光龙眉头一皱，不明白这道士为何要叫做“风云”，这两个字给他的回忆是自己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中，看见的却是尸横遍地，父亲甚至被人撕做了两半，那一幅惨状，虽已过了二十五六年，仍不时清晰地出现在眼前。“风云双煞”，邹光龙的脸不禁抽动了一下，心中的悲痛，一辈子也是消除不了的了。“有请。”邹光龙道，有请一个叫“风云子”的人，唉。

  邹光龙盯着门口，然后看见一个中年道士走了进来，四十多岁，两鬓微霜，只那一瞬间，邹光龙看出了他眼神的不平常，似乎饱含了风霜与愁苦。“邹大侠，贫道稽首了。”“道长，不必多礼，请。”

  二人坐定了，风云子道：“本来离邹大侠生辰还有两天，贫道也不宜现在就来烦扰大侠，但武林之中大风将起，家师和本派掌门都以为主持大局还需大侠出面，是以命贫道前来，相请大侠。”

  邹光龙道：“道长所言，是否抗元之大事？”

  风云子道：“正是。如今朝庭腐败，横征暴敛，欺压百姓不算，还妄想控制武林……”

  “道长此言何来？”

  “半年之前，贫道在海宁，出于无意，阻止了盐城派一早年被逐逆徒的叛乱，后来才知，此致人竟已投奔蒙古将军哈赤麾下，意图控制私盐贩卖渠道。”

  邹光龙眉头一皱，“朝庭又想涨盐税？”

  “贫道以为正是！自古官逼民反，日前我见了一位朋友，得知义军气候已成，心下也甚慰。”

  “道长所言朋友是……”

  “徐达，大侠想必也听过他的名字。”

  “当然。不错，此番江湖朋友看邹某薄面，必有不少相聚汉口，也该和大家商量商量了。”

  风云子大喜道：“正该如此。”

  邹光龙见他一瞬间眼中阴云全扫，只剩一片明净，分明内功十分深厚，可须臾回复常态，眼中又是淡淡的忧郁。邹光龙不禁问：“道长还有何事发愁？”

  风云子一愣，道：“大侠既肯出面，贫道也就无事可愁了。”

  邹光龙嗯了一声，心下仍奇，道：“道长近年声名好响，全真教有什么对外联络之事，好象都是道长奔劳。”

  风云子微微一笑，“贫道入教太晚，悟性也低，所以只能做些跑腿之事了。”

  邹光龙也一笑，道：“道长做得倒是得心应手。”

  风云子哈哈大笑：“大概也是跑惯了。”

  “道长未入全真教之前，在何处修行？”

  风云子又是一笑，“早年浪迹江湖，丐帮呆过，乌蛇帮也呆过……”

  “乌蛇帮？”

  “我想大侠也不会听说过这样的小帮派……总之瞎混了几年，后来到了青城派……”

  “然后又转到终南山？”风云子默认。

  邹光龙见他目光深遂，似乎瞧着什么，又似乎没有看任何东西，风云子注意到了邹光龙对他的注意，一笑道：“早年漂泊多了，现在不时回想，还觉得心悸。”

  邹光龙也一笑表示理解，早年的辛酸，的确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第一次和这道士谈这么久，对他的偏见不觉间已减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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