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名震南京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雪越下越大,地上的雪也是越积越厚。吴香在一望无际地雪地里,艰难地走着。由于雪厚,她每走一步就要付出很大的力气。她累了,她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可是,这茫茫雪地,哪儿能休息呢?她真不想走了,她真想倒在雪地里,好好睡一觉,可是,她又怕自己被雪埋住。走,往前走,只要累不死,就一直往前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见,雪下的小了,吴香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丝喜悦,她心里说:”别再下了,快停下来吧!“忽然,她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雪堆,就走了过去。吴香扒开厚厚的积雪一看,竟然是一堆柔软的稻草。这下,吴香高兴坏了,自己终于有休息的地方了。她拼命地往外掏稻草,直到掏出一个洞来,她才住了手。吴香钻了进去,哎呀,里面可真暖和。由于太累了,也太困了,吴香很快进入了梦乡。

  ”小香香,小香香。“吴香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叫自己,于是,她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吴香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悲痛,她叫了一声”爹、娘“后,就一头扑进母亲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小香香,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这儿、你咋不回家呀?“吴夫人问。

  ”娘,我在家里受不了了,我才跑出来的。俺嫂子天天逼我干活,我快累死了,她还嫌我干得慢,她天天骂我,欺负我。“吴香一边哭一边说。

  ”那你的两个哥哥是干什么吃的?“吴绍光生气地问。

  ”俺二哥受不了俺嫂子的气,离家出走了。俺大哥怕俺嫂子,从来不敢说俺嫂子一句。爹、娘,你俩快回来吧!你俩再不回来,小香香就没法活了。“

  ”小香香,不哭,不哭,有爹在,有娘在,谁也不能欺负你。等到天亮,咱们就一起回家,找你嫂子算账去。“吴夫人一边说一边坐进稻草洞里。吴香钻进母亲的怀中,感到特别温暖。

  ”小香香,你饿了吧!爹给你带来了年糕。“吴绍光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背的包袱里拿出几块年糕给了吴香。

  吴香真的感到饿了,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父母看着她那小馋猫的样子,都笑了。望着自己的父母,吴香也开心地笑了。这几年来,吴香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小香香,吃饱了吗?“吴夫人问。

  “娘,小香香吃饱了。”吴香高兴地回答。

  “乖女儿,快睡吧!等天亮了,爹娘就带你回家。”

  吴香躺在母亲的怀里,幸福地进入了梦乡。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稻草窝里,自己的父亲、母亲早就没有了踪影。吴香从稻草堆里跑了出来,大声喊着“爹、娘,”在雪地里发了似地寻找,可是,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父母。

  “爹,娘,你们在哪,你们到底在哪?你们不是说天亮了就领着小香香回家吗?你们咋说话不算话?你们欺骗小香香。”吴香说着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在这一夜里,吴启连拼命地叫喊着“小香香”,在苏州城的大街小巷寻找着,直到天亮,他仍然是一无所获。这一夜,李春花也是一夜未眠,她坐在柜台后面等待着吴香的归来。此时此刻,她开始为吴香担心了。这漫长寒冷的黑夜,让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如何应付。忽然,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三年前,自己气走了吴启忠,如今,自己把吴香也气走了。

  天亮了,李春花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她多么希望在这来往的人群中能看到吴香的身影。看了好长时间,她失望了。

  “小香香,你回来吧!你只要能回来,嫂子一定不再吵你、骂你了。嫂子错了,是嫂子不好,你快回来呀!”李春花自言自语地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吴启连回来了。李春花一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了。

  “好了,这下你舒服了吧!咱兄弟被你气走了,咱小妹也被你气走了,好好的一个家。让你这个恶婆娘给毁了。”吴启连一进屋就大吼起来,接着,他的眼泪流了出来。“咱娘临走时,把他俩托付给我,可是,我呢……我不配做他们的大哥。”吴启连说到这,就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如果咱小妹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咱爹娘的在天之灵。”

  “相公,别哭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咱城里找不到,就去城外找吧!无论如何,咱俩也要把小妹找回来。”李春华说。

  吴启连夫妇关了店门,就骑上马出城了。二人在苏州城外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吴香,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回家了。在家里,夫妇二人天天盼望着吴香自己能够回来,可是,他俩盼了一天又一天,每一天都让他们失望。唉!人呀,为什么总是到了事情无法挽回的地步才开始后悔呢?

  吴香离开苏州后,一边乞讨一边毫无目的的流浪,日子长乐,她的衣服也破了,头发也乱了,整个人变得又脏又黑。在寒冷的室外,她熬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漫漫长夜,有几次她病了,严重的时候也曾烧的昏迷过去,可她凭借自己的抵抗力,一次又一次地挺了过来。就这样,她不知流浪了多少天,终于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大城市。这里街道宽阔、楼房林立、车水马龙、行人如织,真是热闹非凡。吴香一边走一边看着这座城市,她心里说:“太漂亮了,真是太漂亮了,比苏州还要漂亮。”

  一股包子的香味扑面而来,吴香立刻感到饿了,是呀,自己好久没有吃过包子了,她太想吃了。吴香加快了脚步,闻着香味找到了卖包子的地方。她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刚把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从火上端了下来。吴香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包子。

  “小姑娘,你是不是饿了。”老人和蔼地问吴香。

  吴香点了点头,老人把吴香让进屋里,让她坐了下来,接着,老人给吴香端来一盘包子。吴香急忙用手去抓,她刚抓起来,由于烫,她又扔进了盘子里。老人笑着说:“小姑娘,别急,慢慢吃。”老头说完后,就走开忙活去了。老头刚走开,一个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了吴香一眼,就走到老头面前,问老头这个小叫花子是谁,老头说:“我也不认识她。唉!真可怜,这么小就出来要饭。”

  老太太听了老头的话,也难过地叹了一口气。她给吴香端过去一碗热汤,十分关心地说:“来,孩子,喝碗热汤暖暖身子。”吴香看了老太太一眼,感动地热泪盈眶,她哽咽着说:“谢谢老奶奶。”老太太转身刚要走,就被吴香叫住了,吴香问她这是什么地方,老太太说:“这儿是南京。"

  吴香吃饱喝足了,就来到老头面前跪了下来,给他磕了三个响头。老头急忙把吴香搀扶起来,并笑着说;”孩子,不必行此大礼,你如果吃饱了,就走吧!“吴香问老头能不能收留她,老头说:”不行呀,我还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呢,我和老太婆养活这三个孩子,已经很吃力了,如果再加上你,我们真养不起呀!“吴香问老人这三个孩子的父母呢,老人说:”没了,几年前就没了。“

  ”老爷爷,我走了,你和老奶奶要多保重。“吴香说完这些,就离开了包子铺。

  吴香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走着,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走着走着,她看见街上有个少女,穿的破破烂烂的,头上插着草标,跪在那儿。吴香急忙跑到少女面前,问这个少女:”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卖我自己。“少女回答。

  ”你家里的人呢?“

  ”死了,全死了,俺家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没办法,我只好把自己卖了,这样我好有一口饭吃。“

  吴香觉得”买自己“倒是一个好主意,于是,她也跪在少女身边,也想把自己卖了,如果有人要自己,自己就不用流落街头了。

  ”小妹妹,你家里也没有人了?“少女问吴香。

  ”姐姐,俺爹俺娘都死了,俺二哥也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大哥、大嫂对我不好,天天逼我干活,动不动就骂我,我一生气就跑了出来。“吴香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唉!真是个苦命地孩子。“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一个阔少走了过来。他走到两个人身边,看了看这个少女,说:”哎呀!人长得不错,就是穿得太寒酸了。妹子,说个价吧!“

  ”二十文钱。“少女说。

  ”二十文,不贵、不贵,给我当媳妇愿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大爷,把钱给这个小妹妹吧!“

  ”好、好、好。“阔少一边说一边掏出二十文钱给了吴香。捧着这二十文钱,吴香感动地热泪盈眶,她给这个少女跪了下来,磕头道谢。少女急忙把她搀扶起来。吴香又问这个阔少,能不能把自己也带走,阔少生气地说:”滚一边去!也不看看自己长那样,又脏又黑的,倒贴钱我都不要。给你这二十文钱,你就知足吧!“

  ”小妹妹,姐姐走了,你自己要保重呀!来,这根稻草姐姐给你插上。“少女一边说一边给吴香插上了草标。

  望着这个少女,吴香的泪水又哗哗的流了出来,此时,她觉得,这个少女是那样的善良,是那样的亲切,她觉得这个姐姐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说实在的,她真不舍不得和这个姐姐分开。

  ”姐姐,我舍不得你走,我舍不得你走。“吴香说着说着,就一头扑进少女的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妹妹,姐姐也喜欢你,可是,姐姐帮不了你,姐姐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小妹妹,老天爷长着眼睛的,他一定会让你遇到好心人的。“少女把吴香紧紧地抱在怀中,哽咽着说。

  ”喂!有完没完?你说你跟一个小叫花子率裁矗靠熳甙桑袄儆械慵绷恕

  就这样,吴香和少女洒泪而别。吴香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姐姐离她而去,心都碎了。虽然她和这位姐姐只相处了短短的一会,可她已经爱上了这个姐姐。她看到。这个少女往前走的时候,还不断回头看自己。

  跪在街上的吴香,继续卖自己,可是,从她面前走过的行人,没有一个搭理她的。吴香跪得腿麻了,索性坐在地上。北风起来了,并且越来越大,很快,吴香就感到了刺骨的寒冷。今天这个夜晚,自己又不好熬了。突然,她想起了住客栈,因为她的手中有二十文钱,如果能找个客栈住下来,自己就不用在外面受冻了。吴香想到这,就跑进了一家客栈。由于她带的钱少,很快被店小二轰了出来。她又去了几家客栈,结果仍然一样。

  就这样,吴香继续流落街头。此时,她感到饿了,就用这些文钱买了些吃的,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填饱了肚子。吃过饭后,吴香跪在街上,继续卖自己,可是,她跪了一天,也没有人理她。

  随着夜幕的降临,可怕的黑夜又来了。吴香找了一堵背风的墙坐了下来,蜷缩成一团,这是她对付寒冷的唯一办法。风呼呼地挂着,还夹杂着雪粒,啪啪地打在脸上,真疼。

  ”如果有一个稻草堆,那该多好呀!“吴香自言自语地说。她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看了很久很久,她希望能看到稻草堆,可是,她失望了。雪越下越大,刺骨的寒风钻进她的衣服里,夺走了她身上仅有的一点体温。吴香感到更冷了,冷到了骨头里,她把自己蜷缩的更紧了,并且用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脑袋。雪纷纷扬扬地落在她的身上,很快把她变成了一个雪人。

  一辆马车在风雪中缓慢地走着,车轮压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声。马车走到吴香附近时,赶车的车夫看了吴香一眼,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太可怜了,太可怜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冰天雪地的还露宿街头。“

  “你说什么呢?”车厢里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贞娘(对李贞丽的尊称),这附近有一个小女孩在雪地里坐着呢。”

  “噢!是吗?停车,我看一下。”

  “贞娘,算了吧!这天底下要饭的多了,咱们见一个管一个,能管得完吗?”

  “我说你给我废什么话,我让你停车你听见没有?”车厢内的女子急了。

  “好、好、好,停车,停车。吁――”

  马车停了下来,穿着豪华、浑身散发着胭脂气的李贞丽走出了车厢。这个李贞丽,年龄不大,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李贞丽了马车,走到吴香面前,蹲下身子温柔地说:“小妹妹,外面天冷,跟我走吧!”

  李贞丽的话说出来了,吴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李贞丽摸了摸吴香的额头,烫得厉害,李贞丽二话不说,抱起吴香就上了马车。她对车夫说:“快回媚香楼,这孩子病了,咱得给她找大夫。”

  “贞娘,咱不去拜访周师傅了?”车夫问。

  “改天吧!救孩子要紧。”

  “好嘞!回媚香楼。”车夫一边说一边调转马头,回了媚香楼。

  正在处于寒冷中中的吴香,忽然感到了温暖。烧得迷迷糊糊的她,就不由自主地往李贞丽的怀里钻。李贞丽紧紧地抱着吴香,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吴香那滚烫的身体。

  “娘,别离开小香香,别离开小香香。”吴香迷迷糊糊地说。

  “好、好,小香香,娘答应你,娘不离开你。”李贞丽说着这话的时候,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嘿!贞娘,不错呀!往街上跑一趟,白捡了一个女儿。”车夫说。

  “我说你有没有良心?孩子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在说风凉话。”

  “不说了,不说了,赶快回去,给孩子找大夫看病。”

  马车在媚香楼门口停了下来。李贞丽抱着吴香下了马车,一溜小跑进了媚香楼。她刚一进去,就被楼里的众姐妹围住了。大家问老板娘,在哪儿捡了一个小叫花子。还有一个姐妹说:“贞娘,你看这小叫花子,又脏又臭的,你把她抱在怀里,也不怕弄脏了衣服。”李贞丽也不理她们,只是叫她们赶快让路。众姐妹让开路后,李贞丽抱着吴香一溜小跑进了自己的卧室。她把吴香放在自己床上,并给吴香盖上了厚厚地被子。

  众姐妹一起涌进了李贞丽的卧室,都来看看吴香。看着看着,有几个姐妹心疼地流泪了。李贞丽看了一个□□岁的女孩一眼,说:“云装(卞赛字云装),快去找大夫来。”卞赛说了声“是”,就跑了出去。接着,李贞丽又对另外一个姐妹说:“郑妥娘,快给孩子熬一碗粥吧!”

  “娘,我冷,娘,我冷。”吴香迷迷糊糊地又开始说话了。“

  ”来,小香香,娘抱着你。“李贞丽说着就脱鞋上床。她坐在被窝里,把吴香紧紧地抱在怀中。

  ”我说贞娘,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女儿?我们咋不知道呢?“郑妥娘说,”我说你咋这么心疼她,原来她是你女儿呀!“说到这,郑妥娘哈哈大笑起来。她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好啦!别贫啦!快去熬粥去。“李贞丽催促着郑妥娘。

  ”是、是、是,我熬粥去。“郑妥娘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卞赛把大夫领来了,李贞丽让大夫给吴香看病。大夫坐在床沿上,给吴香瞧完病后,说:”这孩子只是伤风了,不要紧,我开几服药,给她服了,病就会好的。“李贞丽急忙谢过大夫。接着她又对卞赛说:”卞赛,我看你和小香香个子高的差不多,你去把你的衣服拿来给她换上。“卞赛说了声”知道了“,就向自己的卧室跑去。

  吴香不知昏睡了多长时间,才慢慢地醒了过来。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热乎乎的,病也好了很多。吴香心里说:”我这是在做梦吧!我又梦见自己躺在娘怀里了。在梦里,俺娘又给我喂粥,又给我喂药,对我可真好。千万别睁眼,千万别睁眼,只要一睁眼,俺娘就不见了。”想着这些,吴香继续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做梦,好像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又想:“俺娘真的回来了?”想到这,吴香大叫一声娘,并且睁开了眼睛。她一看,立即傻了,原来抱着自己的根本不是娘,而是一个陌生的姐姐。

  昏睡中的李贞丽,突然被一声“娘”叫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天已大亮,郑妥娘、卞赛等人也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吴香问李贞丽:“你是谁?”李贞丽还没说话,郑妥娘走了进来,他笑着说:“小香香,咋了?不认识你娘了?”

  “我娘?”吴香一下子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有看了看郑妥娘,说,“你咋知道我叫小香香?我这是在哪?“

  “哎哟!叫了半天的娘,还不知道自己的娘是谁,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郑妥娘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就你话多,少说两句,不会把你当哑巴的。早饭是不是做好了?”李贞丽说。

  “做好了,做好了,我就是来叫你俩吃饭的。”

  “小香香,病好点了吗?”李贞丽温柔地问吴香。

  “好多了,对了,你咋知道我叫小香香的呀!”

  “是你在睡梦中说的呀!”李贞丽说到这,脸上露出了亲切地笑容。

  “对不起姐姐,我把你当成俺娘了。”

  “喂!小香香,你怎么乱叫起来了?贞丽到底是你娘还是你姐呀?”

  “小香香,别理她,咱们吃饭去。噢!对了,你的病刚好,别出去了,外面冷,过一会我把饭菜给你送过来,好不好?”李贞丽说。

  吴香点了一下头。李贞丽下了床,重新把被子给吴香盖好,并让吴香稍等一下,然后就和郑妥娘一块出去了。吴香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心里也感到热乎乎的。好久没有躺在床上了,躺在床上可真舒服。外面呼啸的寒风依然在怒吼着,可吴香再也感觉不到寒冷了。她心里说:“我的命可真好,昨天遇到了一个好心地姐姐,今天又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姐姐。”这时,吴香又惊喜地发现,自己换了一身新衣服。吴香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李贞丽端着热气腾腾地饭菜走了进来。她把饭菜放到床头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然后她坐在床沿上,扶着吴香坐了起来,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喂吴香吃饭。吴香吃着吃着,忽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李贞丽急忙把饭放在桌子上,问她怎么了。

  “姐姐,你对我真好,自从俺爹俺娘死后,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不,我不叫你姐姐了,我要叫你娘,你做小香香的娘,好吗?”吴香哭着说。

  “好、好、好,从今往后,我就是小香香的娘了。小香香,不哭了,快趁热把饭吃了。”

  李贞丽说完这些,就掏出手绢擦干了吴香脸上的泪水,接着喂吴香吃饭。吴香大口大口地吃着。李贞丽看着吴香像个小老虎似的,开心地笑了,并问吴香好吃不好吃,吴香连声说:“好吃,好吃,”接着,吴香又问了李贞丽姓什么,李贞丽就把自己的姓氏告诉了她。

  “娘,从今往后,我就不叫吴香了,我要随你的姓,叫李香。”吴香说。

  “好吧!以后你就叫李香吧!”李贞丽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她。

  又过了几天,天气暖和了一些,李香的病也彻底好了,李贞丽就给李香洗了澡,梳了头,好好打扮了一下。打扮好以后,李贞丽再看一下李香,一下子惊呆了,天哪,这还是昨日那个又脏又黑的小女孩吗?这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和昨日一比,判若两人。原来,李贞丽觉得卞赛是媚香楼第一大美人,没想到这个李香,比卞赛还漂亮。真是没有最美,只有更美。看着李香,李贞丽的眼都直了,她呆呆地站在李香面前,一动也不动。

  “娘,你怎么了?”李香问。

  “哎呀,我的宝贝闺女,你真是太漂亮了。小香香,娘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学读书,识字?”李贞丽问。

  “娘,学那些东西有用吗?”

  “有呀,当然有呀!娘要好好地培养你。现在,余怀先生正在隔壁,教你的卞赛姐姐读书呢。走,娘带你去。”

  李香跟着李贞丽,来到了隔壁的一间屋子里。只见屋内一个□□岁的小女孩,正在跟着一个年轻的书生读书。李贞丽向李香介绍了一下这个书生:“小香香,这位就是余先生。”余怀看了李香一眼,立刻惊呆了,他赞叹道:“哎呀,好一个美女子呀!个子虽然不高,但给人一种小巧玲珑的感觉,肤色洁白如玉,慧俊婉转、调笑无双。贞娘,请问这个女孩芳名?”

  “她叫李香,今年八岁,是我前几天从街上捡来的。现在,她已经认我为娘了。”李贞丽说,“我想让她随先生读书。余先生,以后你就叫她小香香吧!”

  “好、好、好,这个学生我收了。”余怀说。

  “拜见余先生。”李香很有礼貌地蹲了一个万福。

  “小香香,免礼免礼。”余怀说。

  “这是卞赛卞云装,你就叫她云装姐姐好了。以后,她就是你的同窗。”李贞丽又向李香介绍了卞赛。

  “云装姐姐好。”李香向卞赛打了声招呼。

  “妹妹好。”卞赛说,“哎呀,妹妹这一打扮,果然是美若天仙、与众不同,我能和这个神仙似的妹妹在一块读书,真是三生有幸呀!”

  “好啦,认几个字,你也开始耍贫嘴了。”李贞丽笑着说。

  “小香香,你如此美貌,先生我就赠你一首诗,好不好?”余怀说。

  “哎呀,余先生不愧是才子,这就要写诗了。好吧!我们三人洗耳恭听。”李贞丽说。

  余怀看了看李香,又抬头看了一下屋顶,用扇子敲了一下手心,说:“有了。”接着,他就吟诵起来:

  生小倾城是李香,怀中婀娜袖中藏。

  何缘十二巫峰女,梦里偏来见楚王。

  “娘,余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呀?”吴香问李贞丽。

  “小香香,余先生夸你是巫山女神。这巫山女神,长得那是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就连高贵的楚襄王,也只能在梦里与她相见。哎呀,小香香,余先生把你捧得可不抵呀!”李贞丽说。

  “娘,别说了,别说了。”李香听完这些后,羞得直往李贞丽怀里钻。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的小香香,都不好意思了。余先生,这小香香,我可交给你了。”

  “贞丽尽管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学生教好的。”

  就这样,李香、卞赛二人就跟着余怀学习文化,这一学就是四年。李贞丽又请来了居住在南京的苏州艺人周如松,教卞赛、李香二人学唱昆曲,这一学就是三年。在这七年中,复社领袖张溥、复社文人陈贞慧、吴应箕等人也常来媚香楼与李贞丽交往。李香与这些人经常见面,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东西。这一天,李贞丽把余怀、周如松二人叫进自己的屋内,询问李香、卞赛二人的学习情况。

  “这个李香,文学的不错,不过她要和云装姑娘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余怀说。

  ’澹心(余怀字澹心)先生,文李香比不了云装姑娘,可是唱曲,那要比云装姑娘强得多。“周如松说,”李香这孩子,在昆曲方面极有天赋,不要说在媚香楼,就是整个秦淮河畔,整个南京城,也找不到第二个唱的像她这么好的。“

  ”这么说,这两个孩子各有所长了。“李贞丽说,‘周师傅,小香香的曲,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老板娘,小香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送走了余怀、周如松二人后。李贞丽就进了李香的房间,看见李香正坐在屋中作画。李贞丽轻轻地走过去一看,李香画的是一叶孤舟荡于江心,天苍苍、野茫茫,人寥寥,好一种悠远淡泊的意境,画上题诗一首:

  瑟瑟西风净远天,江山如画镜中悬。

  不知何处烟波叟,日出呼儿泛钓船。

  “哎呀,小香香,你画的可真好看,诗写的也不错,真是一代才女呀!好、好、好,这几年你跟着余先生没有白学。”李贞丽说。

  “娘,我这两下子,和云装姐姐比起来,差得太远了。”李香说,“对了,娘,我已经长大了,你就别再叫我小香香了,以后,你就叫我香儿吧!”

  “好、好、好。以后娘就叫你香儿,毕竟你是大姑娘了,再叫你小香香确实有点不合适。香儿,周师傅夸你昆曲唱得好,明天娘想请你在客人面前露一手,咋样?”

  “香儿听娘的也就是了。”

  第二天一大早,媚香楼里来了不少客人,大家都听说,媚香楼里今天要出来一位新人,于是都来一睹这位新人的风采。落座之后,客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位新人的年龄、长相、唱功。一时间,媚香楼乱哄哄的,像个热闹的集市。

  “安静、安静,大家快看,新人出来了。”有个客人大声喊道。

  众人立刻停止了喧哗,眼睛不约而同地盯着前方。只见李香抱着琵琶,挪动着轻盈的步子,轻轻地走到大家面前,微笑着看着大家。众人一下子被李香的美貌惊呆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香,像丢了魂似的。李香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心里说:“瞧这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像没见过女人似的。”

  “诸位客官,小女名叫李香,今天第一次给大家唱曲,有唱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下面,我为大家唱一段《还魂记》。”李香说完这些后,就用手拨动弦索,唱了起来。

  整个媚香楼里,除了弦索声,李香悦耳的唱曲声以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众人都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一个比一个听的认真。一曲唱完后,掌声、叫好声经久不息。李香站了起来,谢过大家后就要离开,换其他姐妹唱,客人们不干了,纷纷大声嚷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李香见大家这么热情,只好重新落座,又唱一曲。这一曲唱完了,又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叫好声,客人们争先恐后地掏银子,让李香再唱。只见丫鬟手中的盘子里,黄金、白银都快盛不下了。一直到天黑,客人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媚香楼。临走时这些客人还嚷嚷着;“明天还听李香唱曲。”

  客人们都走了,李贞丽从后边跑了过来,高兴地说:“香儿,你真了不起呀!头一天就赢了一个满堂彩。这一天挣的钱,比原来一个月都多。累坏了吧!快回去歇歇。”

  “娘,我没事。”李香笑了一下说。

  “还没事,都唱了一天了。快,回屋歇歇。累坏了娘可心疼。茶水、饭菜我都让丫鬟准备好了。”

  李香回到自己的房间,用过饭菜、茶水后,往床上一歪,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天还没亮,媚香楼门口及其附近,停满了王孙贵族们的豪华马车,熙熙攘攘’乱乱哄哄,真是好不热闹。天亮以后,媚香楼的们刚一打开,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挤了进去。

  一时间,小小的李香,轰动了秦淮河畔,震动了南京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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