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沾血拳台
我要打两个……，拳台之下，围棚之外，人声稍稍一滞，皆以为听错了，不禁的提了提耳朵。
“猴脸少年竟要同时对战乃央和扎西，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相信我，他会为狂妄自大付出代价。”抱着薄板的播报员，话语杂乱带着恼意，若是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会大吹特吹撩拨听众，可今天不能，因为那个猴脸少年是华人，用得不是泰拳。
“小鱼还是有些急啊。”尧眉在为九公针灸，从收音机里听到小鱼要以一战二，九公摇头说道。
“您不是盼着他受些挫折吗？输就输吧，别伤太重就好。”姜老怪不在的时候，身穿大红牡丹旗袍的尧眉温文优雅唇齿轻吐，话语间却是揶揄着九公。
“我怎么会盼着他输，自他打败蓬西，就跳进这个中泰较武斗狠循环不断的圈子，才刚开始想一劳永逸震住他们，是不可能的。”
“那您说该怎么解决？”
“一直打，打到他们服。”九公从头到尾的引导，就是想让陈小鱼知道明白这个道理。
接下来将会是一场苦战了，红黄油彩下是苦笑，但台下的人看不出，还以为猴脸少年在挑衅，陈小鱼本就没打算一个个正常的打，如果可以他想开始时就一挑三，但那样做过于明显，不会引出他想要的场面。
场外公共频段传出的播报，回神的人们群口齐响珠连炮般讥骂猴脸少年，而棚子里面，若是声浪有形，恐怕能将陈小鱼轰出清迈，“打死他，让他知道泰拳厉害……。”众口一词，若不是有警察维持，再来个千人围堵也不是不能。
这个时候，阿难在人群里穿梭，经意不经意的观察身边可疑的人，被他笼络的拳手也散到人群中去，在找一个叫巴猜的人，别问他们这会儿对猴脸少年愤怒与否，找到巴猜会有大把的泰铢拿，谁有时间管这个。
“对，就要这样，打废他俩。”那边吵吵嚷嚷，张平领着众少年也不示弱，锣鼓敲得震耳欲聋，啪，后脑勺挨了一下，从力度和手法上能知道是自家老爷子，张平回头一脸的为什么？
“使点劲喊，没吃饭？”张全元下手不轻，其实他此时心里较为复杂，陈小鱼以一战二看似冲动热血，在张全元眼里则是别有一番意味，以身犯险再次制造出那晚的局面，引诱那个巴猜来犯，先不说会不会成功，张全元脑里突然闪出那天陈小鱼的话‘我会给你们个交待。’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那天还真不是安慰人的话，够种。
有张伯伯这么一说，一众少年扯着脖子开吼，变声期还未结束的他们，用力过猛的嘶叫倒也成了擂台下的一道别味的风景。
此时最难决断的是拉耶，一场拳赛还没过半，想不到猴脸少年又放了招，从上门挑战下战书到安插阿难，每一次都让人左右为难不好拒绝，这会儿拉耶要是拒绝，赢了是他决策英明，若是不赢他就将背负更大的罪名，若是不拒绝？他心里真的不托底。
“还想什么，既然他敢找死，咱们就不能不埋，两个一起上打死他。”朋达在旁吼道，很多人都朝这里看来，看客们以为拉耶和朋达不会接受，毕竟外行的他们觉得，一个昂拉就险些击败猴脸少年，用得着派两个上去？
就等你这句话呢，拉耶心道，颇露难色的点点头，有人替他担这份黑锅，他怎么会不答应。
乃央、扎西登上擂台，两人眼里怒火更旺，昂拉虽然输了，但他得到了一个拳手应有的尊重，而现在猴脸少年带给他俩的是蔑视和屈辱，三人双手合十互行拳礼，弯身抬头即刻开打。
乃央这些年在外学的是综合格斗，扎西是从黑拳场里打生打死走出来的，两人一上手就给了陈小鱼极大的压力，像是商量过，稍高些的乃央抡拳攻上，扎西踢腿攻下。
两人拳脚极快势头惊人，陈小鱼没有要躲的意思，进步崩拳，向前一步阻挡扎西踢劲用足。扎西和乃央，他优先对付传名更甚的乃央，腿踢腿，拳打拳，陈小鱼一心二用防下打上，进步之后，陈小鱼身形不停要以攻代守，拧步旋身，距离掌控极好，躲过了扎西过膝扫腿，冲膝硬撼逼退乃央。
乃央退身进步，刺拳迅猛，陈小鱼借他拳势，斜下一引而后转肘撞脸，速度一点不比乃央慢，啪，乃央收拳不能鼻血横流，同时陈小鱼下肋挨了扎西两下重拳，转身一绕，脱离两人包夹，食指一勾，示意两人继续。
扎西气的大吼一声，又是下侧扫腿，他身量短用腿来攻，也是他最大的攻击距离，陈小鱼闪步炮拳，扎西悍勇不退，但攻击距离的掌握还是陈小鱼更胜一筹，陈小鱼的炮拳直捣心窝，让扎西扫腿一滞才踢到，劲头已经泄了大半。
陈小鱼扔下扎西，步法灵活转身低头，躲过劲风极重的拳头，瞄着乃央肋下就是一拳，乃央早有准备连退两步，陈小鱼得势不饶人，冲拳勾拳后接了一记高冲腿。
乃央退身反打，后手拳藏得极深，待猴脸少年步法用老，才冲拳奔其面门，前拳后脚，不止乃央的拳头攻来，陈小鱼脑后生风，两人算好一样，前后包夹，扎西高扫腿也已发劲横来，陈小鱼腰身一沉，马步压到最低，腿与拳完美落空，陈小鱼指东打西目标忽转到扎西身上。
扎西扫腿势头回弱时，一只手臂接住了它，不待扎西反应只觉脚下一空，骨碌碌，身子一歪滚倒拳台。
台下众人一吓，这得多快身手，陈小鱼矮身之际抓住扎西单腿支地的时机，臂搂肩抗右脚侧踹，一股横劲直接将扎西踹倒掀翻。乃央手眼麻利，趁猴脸少年后方大开，鞭腿抡踢陈小鱼腿弯，一下不行，换脚勾踢，这才见猴脸少年身子一矮，半跪身前。
以一打多，最怕倒地，倒地意味着失去了灵活机动，等于自断手臂任人宰割，陈小鱼已经做得足够好，但乃央的确够强，一下不成也不惊措，再使一脚才把陈小鱼踢倒，心里嘀咕道，好硬的腿功。
哇，台下一片叫好，因为谁都没有停下，半跪的猴脸少年几次抬臂架挡要站起身子，乃央不给他机会，扫腿冲踢连环如疾风骤雨，压着陈小鱼只得防守分不出神，这会儿扎西也已起身攻来，他的腿法不弱于乃央，扫腿刺踢势必要把陈小鱼完全击倒，双拳难敌四手，本被压制的陈小鱼，险象环生，另一条被蹬腿稍稍一晃，差些两腿双双跪倒地上。
扎西接上之后，也讶于陈小鱼的底盘如此之稳，他腿劲刚猛都不能踹他倒下。陈小鱼也是苦不堪言，没想到乃央时机把握如此之好，趁自己发力未继踢的腿弯半跪，这会儿两人急攻猛打，能防护到要害已属不易，实在不能起身，这样下去可不行，一旦倒地就是玩完。
陈小鱼心下一横，挨了两下痛的，右臂撑身两腿急速剪刀似绞出，夹住扎西左腿，滚身一拧，扎西受力倒地左腿吃痛，换出右腿猛踹陈小鱼夹来的两腿，
乃央间不容发，两手扳主陈小鱼的右臂，两腿夹压到陈小鱼脖前，标准的十字固眼看成功，陈小鱼忙放开扎西倒卷身子，蜷收胳膊，哈，哈，大吼两声，猛力之下单臂竟虚抬起了乃央，又重重朝擂台砸下，脸色涨红使足了力气，解放出来的扎西知道这是综合格斗里的巴西柔术，十字固，若是使成，两人必赢无疑。
扎西忙配合乃央，抓住猴脸少年头箍头撞膝，这是泰拳极重的杀招，一下便让陈小鱼鼻血喷涌。
哗，好，激荡的人声欢喝冲天，猴脸少年头部受了那么一撞，必输无疑，虽然是两人才能打赢，但总归就要赢了，拉耶重重松了口气，
梧桐捂住了眼睛，张平等少年拳骨攥的的发白，心已经紧张到嗓子眼，张全元手里拿着一块白毛巾，就要扔上去，宋哑巴按住了他。
“哼哼，连这个都扛不住的话，还算什么横练筋骨，”姜老怪冷冷一声，果然场面忽转，只见一击之后猴脸少年竟没有倒下，而是头向后扬猛撞扎西膝盖，扎西吃痛，身子趔趄一歪，陈小鱼左手极快掏住他的腰间，也不管是裤带肉皮，猛地一抓。
啊呀呀，平时站桩蓄下的气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腰力迸发，提臀起身，左手抓着稍矮些的扎西，右臂提着乃央，竟站起身来，当央的脸上遭了几下踹，血流更甚，红黄油彩不与血混，活脱脱一发了癫的疯猴模样。
我去你的吧，疯猴左手一抖肩力用尽，先把扎西扔了出去，擂台光滑扎西无处借力滚落几圈掉下拳台。
嚷嚷的人声一窒，场面突转急下，如同让他们吃了清迈所有的苍蝇。
扑通，陈小鱼提着乃央，再次倒地。嗡，吱，脑袋撞膝后的嗡鸣一下袭来，喉咙有些发痒，台下呼喊什么都听不清。制住右臂的乃央前横勾脖的两腿，趁机想再次完成他的十字固，陈小鱼以右肩为支点，旋转身子换势用肩扛起了乃央，斜身一扑，扑通，乃央最先着地，受创最重，重摔之下力不能继，松开了陈小鱼的右臂。
陈小鱼翻身正骑，拳如疾雨，陈小鱼能单臂提起乃央，可想他的拳有多重，乃央架挡的手臂开头还能防住，往后几下就散了劲，几拳下来就把乃央打成了血葫芦，乃央拍了几下擂台认输，陈小鱼停住手时，他也昏了过去。
呼，陈小鱼脱力有些摇摇欲坠，梧桐和几个少年已经冲上台，扶住了陈小鱼。
猴脸少年胜，这都不能输，还有人能打赢他吗？乌泱泱的看客们目睹全程，心间泛起绝望，乃央拍手认输的那一刻，拉耶面如死灰，一切都完了。
也有激动的人们要冲击过来，被警察堵住，阿难、张全元、陈远山、查泰此时六神全出，此时正是起乱最好时机，他们小心观察着所有有异动的人，眼目不敢稍停或者眨动。
啪啪啪，维持秩序的警察忽的让开一条道，竹田元武带着一个投缠白布少年来到擂台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