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要打两个
这天和往常一样，太阳刚刚露出额头，吓得花瓣草叶上的露水纷纷滴落溜掉，街头巷尾最早的人还是洒水诵经的僧伽沙弥，诵经的声音不大，洒出的水也不多，却是这座城市最纯净的庇护。
“你今早多做些好吃的，不然被打断了胳膊腿，我就吃不到了。”一大早梧桐见到陈小鱼说的第一句话，陈小鱼翻了翻白眼，心道你也不咒我句好。
拳赛定在下午四点，陈小鱼也不觉着急，带着梧桐奔了菜市，割了块鲜牛肉，买了些土鸡蛋，西红柿和生菜，早饭时，小鱼煲的窝蛋牛肉粥，让姜老怪和梧桐赞不绝口，生鸡蛋打进碗底，然后再盛上刚煲好滚烫的牛肉生菜粥，九公没禁住诱惑也来了一碗。
中午又做了西红柿炖牛肉，吃过后才和梧桐姜老怪赶去武馆与张全元一行人汇合，九公身体还需静养，不宜耗神也就没来，再说他的身份也不适合参加这种场合。
等陈小鱼一行赶到擂台时，里里外外已经围满了人，张全元早有准备，找到备用通道直到擂台周边，擂台摆在集市最空旷地方，围起来的棚子能够装下近千人，拉耶一方在拳台西侧，张全元一行在拳台东侧，遥遥相对。
还是画了猴脸啊，拉耶已经见过猴脸少年的真容，但没想到今天他还是会画上红黄的油彩，少年老谋又谨慎的家伙，那封战书和今天局面都是他一手促成，要不是自己舍了许多利益安抚十家拳馆，前两天的选拨，各家之间内耗真的会严重许多。
拉耶这边三个少年躺在长椅上，各家的拳师正为他们揉搓热身放松肌肉，张全元见状问陈小鱼需不需要，画过猴脸的陈小鱼摇头拒绝，只见他沉腰坠肘扎起了马步，后面换上练功服站的十分整齐少年齐齐道了声赞，又偷把目光移到了梧桐身上，梧桐也不在意，来到陈小鱼跟前。
“你这马步扎的倒是不错，腰肩这样颤动比他们推拿按摩效果要快的多。”毕竟是文练的天才，眼力就是不一样，陈小鱼点点头，“只不过你这猴脸也太丑了些，咯咯，不要受伤，要不然没人给我做饭吃了。”
李志远等听到梧桐的话后，才注意到陈小馆主马步的奥妙之处，脸上露出羞愧，眼力见识还不如一个少女。
呜咽之声响起，拳台西侧，鼓鸣笛响，乃央、扎西、昂拉三人头戴望功，身披战袍跳跳蹦蹦登上拳台，这是泰拳比赛的祈祷仪式，扎西和昂拉绕着拳台随着音乐跳舞展示他们壮硕的身姿，而乃央则是跪地埋首默默祈祷，门派不同祈祷的方式也不同，但最终都跪倒在苏瓦戒律面前，让他摸头赐福。
仪式完毕，当啷一声锣响，拳赛正式开始，场边有人拿着一块薄板，上面绑着四个对讲机，分调成不同频段，向外面的人现场播报这场比赛。
“陈小馆主加油，”轮到陈小鱼登台，宋哑巴拍了拍他，一众少年在旁加油，连梧桐也起哄叫了声陈小馆主。
拉耶那边首先派出的是昂拉，身高体壮，右臂扎得是白蓝臂箍，泰拳七段，比蓬西还要高上一等级，陈小鱼顶着猴脸也登上拳台，台下嘘声一片，双方合十行礼，摩拳擦掌即刻开打。
拉耶这边算是由弱到强的安排，昂拉人高马大，身体已经超了重量级数，但因为是和猴脸少年比拳，所有人都选择了遗忘这项，昂拉先是一脚探蹬，泰拳最常用的先手招数，手长腿长的他用这招很有优势。
陈小鱼不退不挡擦着脚边，转身近前一记摆拳，啪，打到昂拉肋下，昂拉反手追打，陈小鱼再转又是摆拳打的还是刚才的位置，身子灵活的真如猴子一般，至此两下昂拉连碰都没碰到陈小鱼，昂拉知道这样很丢士气，挺身向前硬挨了两下，才贴上陈小鱼，箍身膝撞，扑通，陈小鱼顺势抱腿一勾将他摔倒地上。
好，李志远带头大喊，这边大圈帮的人带进来一面鼓，敲当当作响，给陈小鱼助威。
陈小鱼没选择跟他倒地缠斗，而是等他起来，猛地迈步近前一下勾脚撞身，扑通，昂拉又倒地上，陈小鱼伸出食指摇了摇，怎么会如此弱，还是泰拳七段，连蓬西都不如。
得说这些天有宋哑喂招陪练，让陈小鱼身法和对距离的掌握上升不止一个层次，昂拉这次起身没再着急进攻，而是抬膝张拳，转做防守姿态。
砰砰的声音在头顶响开，小贼的父亲看了看表，这就开始打了？他在擂台下面的交错的钢架里穿行，背包的爆破雷管安放的擂台里侧四个主支架上，定好时间，又悄悄退去。
距离擂台往南五六个街口，停了一辆救护车，车里巴颂手拿对讲机，听着那边播来的消息，昂拉接连两次被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巴颂停车这里正好是查泰派人搜查范围之外，巴猜巴颂并不知道查泰派人在寻找他们，可多年跟踪反跟踪的经验，让他俩嗅到了擂台周围不寻常的味道。
“昂拉又一次被勾脚撞倒，蓬西、姆达、昂拉，难道没人能阻挡猴脸少年了吗？”播报的人声音颇怆，先是棚里哀呼，然后是外面听到播报的人嘘声一片。
“怎么样？”台下，拉耶问起乃央，没想到昂拉会一触即溃，照之前对猴脸少年的认识，这才几天他又变强不少啊。
“很强。”乃央也在奇怪，昂拉今天表现完全不是这两天他认识的昂拉，但不得不说猴脸少年绝非浪得虚名，真的非常强。
昂拉爬起来，迎面又来一拳，嘴角开花流血，我还能撑的住，晃了晃脑袋，猴脸少年拳头很硬，步法灵活，距离掌控的非常好，昂拉心底计算着十几回合下来，猴脸少年善使的技法。
昂拉在藏力，既然登上拳台谁不想赢？但一交手，昂拉就知道不是猴脸少年的对手。要是想赢，只有不断消耗猴脸少年的气力，待他气力不济或是露出破绽，再做反击险中求胜，当然前提是能经得住打，当昂拉发现猴脸少年在他倒地时不会继续追打，才会频频倒地，这样自己可以控制受伤程度。
有言道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往往是你的敌人，昂拉倒地几次后，陈小鱼也就察觉出他的心思，冷笑之余，故意卖了几下小破绽，昂拉倒也沉得住气，还在小范围刺拳勾拳不行就倒地，引得陈小鱼来攻，耗他体力。
“两个心思深的小家伙，知武，你觉得小鱼适合练哪家功夫？”姜老怪来的时候消失了会儿，此时不知从哪冒出来，来到宋哑巴身前突然问道。
吸吸，宋哑巴吸了几下鼻子，还用大母手指擦了两下，梧桐见状心下一乐，没想到不苟言笑的宋哑巴会有如此幽默一面，这么比划再明显不过，李小龙，截拳道？
“冯老九早就看出来了，是想通过我送他去咏春门下吧？”宋哑巴一听眼观鼻，口观心，不再搭话，九公能让陈小鱼九年站桩打熬筋骨，什么功夫适合小鱼心里当然有数，要不是早年与他们结过仇，哪还用得着去找姜老怪这么麻烦？
哗，近千人突然狂呼起来，猴脸少年进身摔打时，脖颈卖了个极大的破绽，这里是人的弱点，力道用足直接可以将他击昏结束拳赛，昂拉等的就是这一刻，半倒的身子猛地前冲贯肘，眼看在溃败边缘的昂拉气势一下如下山猛虎，直奔陈小鱼要害，引得台下呼声一片。
陈小鱼也没料到昂拉发力如此之猛，此时后退闪躲已经来不及，咔，被击中后一声脆响，陈小鱼仰身后退，昂拉得势不饶人，冲拳勾拳后手拳扫腿，猴脸少年一退再退，身子摇摇欲坠，台下的梧桐吓得已经闭上眼，轰，千人看客嘘声喝叫再起。
力量还差些么，怎么这样都不能将他击倒？蓄力一击，又连续追打，还是让猴脸少年稳住了身子，昂拉知道，机会一闪而逝，自己终是没能抓住。既然如此只能照拉耶所说，为后面的人多耗他一会儿吧，又是扫腿，昂拉心下一横准备以伤换伤。
陈小鱼定住身形晃了晃脑袋，刚才是有点悬，差点玩崩了。见昂拉来攻，陈小鱼为报刚才手打之痛，不再使身法，以腿撞腿硬碰硬，啪啪，昂拉直拳虚晃，藏了记后手拳，后手拳蓄力足杀伤力大，陈小鱼速度快他一筹，挡开昂拉后手拳，一拳轰到他的面门，拳骨上沾了些血。
拳台沾血不少，陈小鱼本想收手，可脸如血注尤的昂拉尤不收手，陈小鱼被迫只能继续，都这样了还想耗气我力？陈小鱼直接箍住反应迟缓的昂拉，抓住腰间裤带，用力一横举过头顶，一下扔出拳台。
整个过程描述起来有些慢，可发生都是一连贯的事，拳台下的看客终究是外行较多，刚刚摇摇欲坠险象环生的猴脸少年，竟一下反败为胜了？
“你们俩个一起上。”在他们还不能接受时，擂台上猴脸少年，指着乃央扎西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