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反水
“乃央拍掌认输，”四个公共频段传出的声音，一下夺走了所有人的声音，整个清迈十家拳馆，经此一战全部溃败，不要说只上了三人，猴脸少年最后可是以一敌二，在被箍头撞膝和十字固的绝境里，浴血一挣反败为胜，围棚内外仿佛一下被敲断了脊骨呜呜咽咽。
围棚里的播报已经结束，但擂台上的事远远没有终止，往下发生的事围棚之外就要晚些才能知道了。
“你还不能走，”竹田元武的到来，显然是缺乏着善意，放言阻止正要走下擂台的陈小鱼。
陈小鱼推开了梧桐和众少年，看向竹田元武和他身边的少年，头缠白布一副丧孝模样，陈小鱼又转头在人群里找到了拉耶，拉耶眼神躲避。
“你什么意思？”猴脸少年声音虚浮，开口问着。
“一周之前，你打死的姆达，他的哥哥来找你报仇。”竹田元武说道。
“你什么意思？”猴脸少年再次问道，根本没有理睬竹田，台下的人们渐渐看出来些端倪。
“我说……。”
“死鬼子，问你了吗？嚷嚷什么。”梧桐话声一起，人们顺着目光找到了人群里的拉耶，猴脸少年看向的是拉耶，问的也是拉耶，拉耶躲进人群，但有阿难，很快就把他推了出来。
“哼哼，你打死了姆达，现在他的哥哥找你报仇，人之常情，怎么你怕了？”竹田元武在拉耶开口前抢言道，他不在乎猴脸少年会听，在场的人们能听到就好了。
“是啊，你凭什么不理？”
“人不是我打死的，这个人也不是姆达的家人。”大喘几下后，陈小鱼中气回缓，说话的声音大了不少，至少能让个拳台左右的人听个清楚。
这下不用竹田元武来反驳，台下众人因输拳而无法宣泄的情绪找到了出口：“人就是你打死的，还想赖账？”
“家人找上门来，就别想推脱，”
“不能放过他，不能饶过凶手。”…………
轰的一下，警察有些维持不住秩序，人们全都围了上来，宋哑巴跳上擂台，姜老怪又没了影子，张全元等都在台下推搡涌上来的众人。
“姆达不是我打死的，他也不是姆达的家人，”陈小鱼指着那个头缠白布的少年，又说了一遍，眼睛看向阿难，虽不知竹田元武为何会突然出现搅局，但他已经逃脱不去嫌疑。
陈小鱼还想让场面再乱些，因为今天他不止要打赢擂台，还要找出那晚的凶手，只有乱起来，那个叫巴猜的人才会出现吧。
阿难不着声色将竹田元武围住，突然一个少年窜拳台，“打死姆达的人不是他。”上了拳台的人是蓬西，众人都认识，就算不认识的经口一传，相互也就知道了，那个曾经的泰北少年拳王，有他一说哄乱愤怒的众人暂停下来。
“姆达死的时候和我在一个医院，这个你们可以找医生核实，姆达亲口和我说过，打死姆达的人不是他，打碎乃克侬东尊像的人也不是他。”蓬西伸手一指，那个他说的正是猴脸少年。
“姆达停尸完后的那天，送钱的人是你吧？古农师傅你看是不是他，”蓬西先是问陈小鱼，后来双手合十问起台下一位僧伽，这人正是那天去医院接回姆达尸身的僧伽，陈小鱼虽然脸画油彩但他从身形上还是认了出来，古农僧伽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一周之后我希望能和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蓬西极其痛快表明来意，他能为猴脸少年作证，甚至把古农僧伽也找来，就是为了让陈小鱼答应他的挑战。
猴脸少年咧了咧嘴，没说答应，也没有拒绝。
如此一来，围棚里众人情绪莫名，姆达是不是猴脸少年打死的，当然不能听信蓬西一面之词，可古农僧伽是没有人怀疑的，换句话讲，姆达死后死在哪里他们有谁在意过？停尸几天他们有谁知道？而猴脸少年不仅知道，还送去了钱，在场的拳手感触最深，连姆达的东家拉耶都没做到的事，人家全做到前头了。
他们都是信奉佛教的人，只觉心中羞愧，往日佛法谒语都白念了。
蓬西的突然出现，搅乱了竹田所有的算计，他以为借着姆达死亡，亲人前来复仇，就可以挑拨所有人的愤怒，逼得陈小鱼不得不出手和小泉打。
小泉是日本师门推荐来的，姆达的消息是从拉耶那里打听到的，他知道猴脸少年就是九公家里的那个少年，他也是才知道陈小鱼竟和中国的陈知鸿是叔侄关系。
“我大日本帝国的空手道乃是世界第一等拳法，小泉君是我空手道一等一的少年天才，现在向你发起挑战，你敢不敢应？”竹田元武并不想就此了事，又上前一步，不知羞耻阔声阔语的说道，一旁的小泉也应声鞠躬附和。
“你说的有点道理，空手道的确是世界第一等劈砖打瓦的拳法。”陈小鱼呵笑两声，讥讽的说道。
用劈砖打瓦四个字的确是对空手道最好的评价，他们也是靠着杂耍般的劈砖打瓦，曾让世界为之迷信，才知道日本有个叫空手道的武术，要论实战，只有呵呵两字了。
“你你……，你敢不敢应战？”竹田元武气的不行，但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阿难，难听的话又咽进肚中。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想趁我苦战之后占便宜，但对上你们空手道，翻手之间的事。”围棚里的泰国人很不齿竹田做法，听到猴脸少年如此蔑视空手道，心里还是有一点好受，陈小鱼指了指那个叫小泉的，勾了勾手。
安静的少年小泉倒是没被激怒，一步步登上擂台，跪倒行空手道礼，然后起身摆开拳架，宋哑巴带着众人让出地方，擂台留给了陈小鱼。
陈小鱼懒得还礼，刚才那么一会儿，气力算是恢复了些，也没把这个小泉放在心上，潦草划个拳架，等着小泉来攻。
小泉也没让陈小鱼久等，跨步冲拳，只是他身高臂长与陈小鱼相差太多，冲拳未实，就让陈小鱼学他一样的跨步冲拳击到，小泉后退几步，也没停顿，再次冲来横踢，陈小鱼这次没有学他，抡起胳膊重重砸去，咔嚓，似是骨裂之声，小泉痛哼一声，脚刚落地，又忍痛挥出手刀切向陈小鱼的脖颈。
噗，抓手打脸，一下两下，陈小鱼不止身长力气优势，连动作也快上许多，小泉被捶的满脸是血，想要还击，陈小鱼哪会给他机会，屈手一折，劈砖达瓦的练出的空手道直接打断，不过五招，一等一的小泉被血崩式碾压，这猴脸少年，不疯猴强悍的离谱。
这是刚刚力竭的猴脸少年吗？众人惊愕陈小鱼的悍猛的同时，也都幸灾乐祸丢脸的竹田，这日本人趁机捡便宜，什么空手道世界一流拳法，渣成这个模样，被打残也是活该。
就在这时，轰，嘭，隆隆隆，擂台忽然爆炸，白烟巨响不过眨眼之间，围棚里人们四下逃窜，大呼逃命，人挤人人踩人，警察这时已经失去作用，夹在人群中间，向外逃去。
“小鱼，”宋哑巴、阿难率先冲进擂台，嘭，又是一声爆炸，挡住了两人，泛起的白烟遮住了这块，擂台已经塌掉，呼喊的人群彻底乱了套。
陈小鱼处于爆炸中央，先是脚下一空，才听道震耳的爆炸声，白烟阻挡了视线，但触觉告诉有人已经接近了他，是那个小泉，手里拿着一根尖针朝他刺来，擂台下遍布钢管支架，躲避空间极小，才躲过一下，后面竟又有人抱住了他，此时白烟已经不能阻挡视线，眼看那根针扎向胸口，抬腿要踢，可惜被杂乱的钢架阻住，嘭又是一声爆炸。
近距离的接触到爆炸，阿难才发现，除了声势和浓烟，爆炸的杀伤力不是很大，从擂台炸口向下找去，除了堵在口处的日本小泉，竟没发现小鱼的身影，暗道一声坏了，宋哑巴从下面找去，阿难连忙爬上去，吩咐手下把这块地方围起来。
“把人放下，”擂台后面，小贼的父亲刚拖着陈小鱼露头，出口那里姜老怪等了很长时间，说话不是商量，也不是警告而是吩咐。
“你醒醒吧，是姜师伯。”小贼父亲拍了拍陈小鱼，陈小鱼应声而醒，没有太大的惊慌。
就在刚刚，长针扎下的时候，小鱼后身一松，伸来一个拳头，把小泉打昏过去，那人操着一口蹩脚中文，和陈小鱼说道：“我是姜老怪的师侄，能帮你找出暗算你的人，作为交换我希望你能救出我的夫人。”
陈小鱼暂且信了他，被拖着走时，全身心的戒备着。
那天城郊小楼上，小贼父亲看到了姜老怪，心里就有了反水打算，所以画了很多师门符号，可惜师伯迟迟不能找上来，抓到陈小鱼时，狠下心来赌一把，还好师伯终于出现，有了师伯这层关系他才放心。
才到出口碰上了姜老怪，陈小鱼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姜爷爷，您出去找到阿难和查叔，让他俩带人跟过来，”又转头问起小贼父亲：“一会儿要去哪？都有谁在外面等着？你夫人在哪？”
小贼父亲点点头，说道：“一会儿会有个救护车来，车里就是一直要暗算你的人，师伯，香玉在城东一个宅子里，路上有我标的记号，拜托了。”说完一跪，香玉是他的妻子，也是小贼母亲。
姜老怪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