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入山之战
所以，这个破地方就是以后要待四年的地方？
跟着一个自称是外门弟子的路人甲，乘坐马车在深山里转来转去，总算是来到这个山谷。门口有那么二三十号八九岁的小屁孩在旁边围观，估计是前来“迎新”的“学长”了。
而这个山谷里面，看不到任何高大的建筑物，歪歪扭扭的坐落着一片破旧的草房子，看来就是未来的安身之所。
李陵不由得大失所望，他转身询问来接他们的自称外门弟子的青年：“凌师兄，我觉得要学的明明在白城书院就可以学，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风餐露宿呢？”
相貌清秀俊逸的凌师兄微微笑着：“你是想说明明在家就能学吧？”
看着李陵假装纯洁的无辜表情，这位凌师兄继续回答他：“我们七绝剑派的祖师当年是从妖族手中夺取这片领地，此地的人类当时完全不懂得修炼，没有传承。我七绝剑派广设书院，为的就是广施教化，振兴人族。如今时过境迁，此地修炼界已经很是似模似样了，但是这个传统却作为七绝剑派挑选入门弟子的一个必经环节保留下来——反正七绝剑派天下名门，爱来来，不来滚。有意见可以不入我七绝剑派。”
这霸王条款……他明明记得，入学六年，住宿费伙食费什么的是相当之高的，如今这破草房子，想来食物也好不到哪去……
“那些人是来迎接我们的吗？”
同行的一个学生询问。
“迎接？哦，不是，他们是过来教你们规矩的。”
看来是要搞下马威，老兵欺负新兵那一套了。李陵暗自估量，而后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这些人中会有多少人已经领悟剑意雏形？有没有人领悟剑意呢？”
凌师兄好笑地看着他：“你以为剑意是闹着玩的？能在一年内得悟剑意雏形的，千中无一；两年内百里有一；三年内十中出一；要到第四年，大约才会普遍地领悟剑意雏形，大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领悟。至于成型的剑意，十二岁之前能够领悟的大约只有十分之一——能领悟剑意雏形跟真正形成剑意，其中的艰难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
“那这些人……”
“这些人今天注定要踢铁板了，就你们四个领悟剑意雏形的就能把他们赶跑。”
凌师兄似乎是颇有感慨的样子：“庄老真是好本事，好手段。”
“正常来说，他们过来欺负新人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被人欺负了，来找你们发泄。这是其中一个方面，更重要的在于——你不会以为你们来到这里，还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
李陵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过来抢食的？！”——这么low的理由？
“没错，每一个学生每月能得到十颗丹药——就是你们怀里装的那些，一月发两次，每次五颗——别想太多，也就用来果腹的，一颗可以让你一天不饿，也不会有营养不良的顾虑，但是每月只有十颗——所以你懂的。”
“……被抢了丹药的怎么办？活活饿死？”
“你想多了，这些丹药吃一颗可以一天不饿，但并不是只能提供一天的营养——吃一颗大约可以十几天饿不死吧，每月保住两三颗就不会有事。但是挨饿的滋味——啧啧。”
凌师兄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好了，不跟你们废话了。去跟你们学长学姐打个招呼，然后就去抢个屋子安顿吧。”
“屋子也要抢的？”
“你以为？我先走了，你们中谁要是成了外门弟子，将来自有再见之日，至于没有的。也没必要见了，再会各位。”
看到凌师兄飘然而去，早已蠢蠢欲动的“迎新学长”们顿时冲上前来。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女相的男童，只是这张脸现在满眼血丝，面目狰狞——难道是饿的？
“新来的，刚刚领你们来的师兄已经交代你们规矩了吧？我们也不做绝，每人留下两颗，然后就可以滚了——里面的房屋不是你们可以染指的，不管你们在家里多得宠，也不管你们来自哪个书院——这都没有用！在这里，就得守我们的规矩……”
然而这里的人早就从凌师兄那里得知这些人的水平——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被李陵欺负了好久，正憋着气的蒙鸷同学顿时一马当先，不等这个不知名的学长有所反应，抽剑劈在对方头顶上——想来是自己被李陵这样劈过，己所不欲，要施于人了。
这位学长虽然还没有领悟剑意雏形，但看起来也是久经战斗考验的，下意识抽剑还击，然而蒙鸷的剑背已经狠狠抽在他脸上了，顿时眼花缭乱，倒地不起了……
眼看这些新来的如此嚣张，顿时一个个都抽出配发的长剑——这里什么物资都不足，就是剑多。
然而他们头领上来就被放翻，实在是缺乏威慑力。新生们也一个个抽出长剑，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眼见这边动静颇大，远处又跑过来好几十号，看样子，是这帮人的帮手了。想来是打算先礼后兵，能吓住就省点力气，“不识相”的自有大部队前来。然而现在事发突然，增援的尚未到来，冲突已经爆发。
眼前的一看对面人多势众，打算拖延时间，一人站出来像是打算喊话。然而蒙鸷现在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根本不听他废话，一剑放翻他。“老生”们顿时怒发冲冠，并肩子上了。跃跃欲试的新生也不怕他们，一拥而上……
接近六倍的人数优势，还有蒙鸷这类尖刀率领——李陵一直在看热闹，殴打小朋友这种事，做多了掉人品的，叔孙玉摇也没上，看来是类似想法。
等到援军跑到跟前，“先锋”们已经躺了一地了——不错，还是很有种的，都没跑，或者说，没跑掉。
眼见对方来了帮手，刚刚兴致上来的新人们不等蒙鸷招呼，继续急扑上去。本来嘛，老人们就算没有领悟剑意，但是他们毕竟比新人们多吃一年饭——不对，多吃一年药。剑术水平毕竟还是普遍比新人们高一节的，再加上这里好狠斗勇的风气，“技战术”水平更加高。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新人们气势如虹，还有高人带领，蒙鸷上去刷刷砍倒几个——剑意雏形是剑术形成本能的开始，而且是灵魂层面的本能。这是这片世界赐给人类的恩赐。蒙鸷在开挂一般的李陵面前显得弱不经风，但是在这些没有剑意雏形的人群里，就是虎入狼群。
后面的人气势一滞，顿时就有“聪明人”开始找退路了。现在，有所向披靡的带头人，有巨大的人数优势，战斗很快就分出结果。前来增援的人员，躺了二十来个，其余的狼狈逃窜。新人们顿时高兴起来，聚在一起大声庆祝。
“真是好大的胆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一批人。顺带着前面逃跑的“聪明人”也跟着过来。看起来有七八十人，说话的，就是其中一个。这人站在人群最前方，身后跟着两个气质锋利如剑的少年。
他盯着人群中央的蒙鸷，脸色不豫：“你以为，区区一个领悟了剑意的小不点，就能无法无天了不成？”
蒙鸷嗤笑一声：“你说无法无天？你们这么多人，过来以大欺小，抢夺口粮，这事难道还合理合法了？”
“哼！这就是规矩，现在我比你们入门早，比你们手段强，我说的话就是法理！不服气的，我就打到你服！”
蒙鸷眼见对面来了跟自己同一水平的人，后面俩人看起来也是领悟了剑意雏形，不自觉回头寻找李陵的身影。
“这里可以杀人吗？”
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李陵此时突然插话了。
“还有，你这人废话半天，连名字是什么都不说。早点报上名来，大爷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李陵大大咧咧地走到对峙的人群中央，语调很是轻松，叔孙玉摇也跟在他身后。
“当然是不可以的……在下秦川秦霄，阁下……”
“那可以打残吗？卸掉胳膊腿什么的？”
看着李陵以无所谓的口气说着这么狠毒的话语，秦霄不由得有点惊疑不定：“当然也不行……我告诉你，别以为说几句狠话就……”
“好了，那秦什么。你有姐姐或者哥哥在七绝剑派内门吗？”
秦霄有点莫名其妙，而李陵身后的人已经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其中蒙鸷的表情最为复杂。
“没有……”
“那好，你有家族长辈什么的在内门吗？”
“也没有。”
“也就是说，你其实只是个没有后台的杂鱼了？”
秦霄不由怒发冲冠：“好大的口气！你今天……”
不等他放出狠话，李陵回头对着同学们大声喊道：“前面就是一个只会放嘴炮的杂鱼，弟兄们，你们怕什么？跟我上！”
说完，抽剑冲向秦霄，叔孙玉摇跟蒙鸷一左一右，截住秦霄身后疑似领悟剑意雏形的两人。后面的人绕过他们交手的场地，冲向其他人。
秦霄拔剑迎击，与李陵对攻两三招。李陵不由大失所望，这水平，还不如叔孙玉摇呢，大约也就比蒙鸷强一丝丝。
李陵几个凶狠地突刺，就逼的对方被迫收剑防御。之后就一直压着打，秦霄自一开始攻出几剑，后面居然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眼看形式不对，秦霄试图分散对手的注意力：“哼！就算你一时能拖住我，那又如何，你的两个同伴很快就会倒下，到时候你……”
李陵一直面不改色，甚至放缓了攻击力度：“你自己看看在放狠话吧，嘴强王者。”
秦霄抽空看向两边，只见他的两个得力同伴已经守多攻少，眼看也要被压制了。
“最近的新人都是怪物吗？”
不等他发完感慨，李陵顺手又把他压制了……
“哼！就算你们三个都有两下子，那又怎样，我的人身经百战，你那边的菜鸟，没有你们带领，很快就会溃不成军，到时候……”
李陵皱了皱眉头：“我似乎是忘了什么东西……”
“哼哼！你现在发现的已经太晚了，我告诉你……”
李陵很快又舒展眉头：“虽然我没想起来我忘了什么，但是你这flag立的这么高，我就完全放心了。”
虽然不清楚啥叫弗莱哥，但是眼看对手不受自己语言所动，秦霄不由得暗自祈祷，希望小弟们快快解决战斗，别让自己在这里丢个大人……
然而他注定失望了，在双方的大战团之中，一个灵活无比的胖子在人群中往复冲锋，如入无人之境，一旦老生这边哪个人表现出色，眼前很快就会出现一道身影，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老生中有影响力或者战斗力最强的人员接连倒下，先前逃跑的“聪明人”立马发现了真相，顿时心怀怯意。这群害群之马开始后退，使得老生集体气沮，很快就支撑不住，四散而逃了……
等到艰苦支撑的秦霄，听到周围声音减小，以为大局已定，扫视四周的时候，才发现确实大局已定，他的手下除了躺在地上哭的，就没别的了。现在，他们六个人，正在被一百多新生“围观”。
李陵也没有趁机进攻，只是有些好笑：“看，你说的多准。你说我这俩同伴支撑不住，现在看来，他们显然可以撑到地老天荒；你说我这些同学斗不过你手下的老油条，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至于你说我勉强能拖住你……”
李陵上前一步，一个劈砍，早已心力交瘁的秦霄仓促抵挡——没挡住，然后遭到了跟蒙鸷一样的打脸结局，倒地不起……
旁边的战斗也很快结束，明显处于下风的两个高年级生主动弃剑投降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秦霄却还在嘴硬：“你惹大祸了，你知道吗？你敢打我，你以为为什么我能当这一片的老大？你以为这偌大的七绝谷会像你们书院那般简单？你惹大祸了！你……”
“我惹什么大祸我不感兴趣，我只是很好奇，你这种废物居然也能当二年哦，不对，现在是三年级的老大吗？”
秦霄涨红着脸：“我告诉你，我哥是……”
“是什么？是内门弟子吗？”
“你……你这狂妄之辈，井底之蛙……”
“既然不是内门弟子，那你就给我闭嘴！”
李陵一脚踢得他满头冷汗，说不出话来。而后，对着两个弃剑投降的老生说道：“你们把他抬走吧。”
两个老生上前扶住秦霄，分开人群走出去。
临走之前，其中一人说道：“他说的其实也没什么错，他的哥哥虽然不是内门弟子，但是在这七绝谷中，却是实力可以排进前十的可怕人物，明年是铁定会进入七绝剑派的。他一直在七绝谷内层活动，你这几个月好自为之吧。”
“多谢提醒，他哥哥难道已经剑意大成了？”
“这倒没有……”
这人迟疑一下，“但也很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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