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身份
因为月牙诛仙阵的关系，在这月幕之中四处流动着的光芒之中，如同融入了千千万万把利刃，光华虽好却让人感觉森寒，那种凌厉的气息就像是将人给逼入到了绝望的深渊。
只是因为在这月幕之中，又有拜月饲的月牙之痕护佑，拜月饲一脉并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只是水月老人略微出手，便破了这个月牙诛仙阵，驱散了那些光芒，使得元气倾泄，凝成千千万万把利刃四下散开，一瞬间便对就近的月仆发动攻击，使得他们伤亡惨重。
水月老人并无意伤人，所以出手之时也带有考量，将月牙诛仙阵被破开的同时那种反噬与伤害给压到了最低，不然的话恐怕在场的所有月仆都不可能留下，更别说眼下只是几人受伤罢了。
但那种刺痛的感觉却让傀与月妃都是猛地清醒过来，认出了眼前这位老人，也让他们想起了那一段被深深隐藏在拜月饲黑暗之中的一段过去。
那是一段被封存的往事，虽说是属于拜月饲的往事，可是知道的人却是屈指可数，若非在拜月饲中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不可能知道的，就好比此时在场的拜月饲中人无数，却仅仅只有傀与月妃二人方才知道那一段过去，却也因为知道，而使得他们此时心中惊骇更甚，甚至隐隐有了一丝绝望。
“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人能够记得我。”水月老人呵呵一笑，之前叹于拜月饲将那一段过去的痕迹抹得如此干净，现在却又不免有些欣慰，因为很多痕迹既然存在，便不会那么容易被抹去，他摇了摇头，“就算时间想要完全抹去一个人的痕迹，恐怕也是要花费不小的力气和代价。”
四面的月幕渐渐淡去，一如出现得令人意外，消失得也是毫无预兆，如此强大的月幕，竟然仅仅只能支持这么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王雷不由得转头四顾，想起当初他们打破在中州边城的那个小小的月幕，可是花费了好一番气力，虽然那个时候王道一并没有出手，不过王雷也很清楚，就算是王道一出手，怕是也没有那么轻松，更别说是方才那个借助天香城如今环境而凝聚出来的特殊的月幕。
不过傀与月妃却是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吃惊，如果眼前的这个老人真的就是传说之中的那位水月老人，那么他能够做到这一点一点儿也不奇怪，正如水月老人刚刚所说的，如今在这天香城之中，最了解那个月牙诛仙阵的人是他，同样的最清楚拜月饲的手段，最明白那月幕的力量的人，除了他也再没有其他人选。
“你……”傀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拉了拉月妃，将她略微拉到自己身边偏后一点儿的位置，镇定了一下心神，“您怎么会来这里？”
水月老人呵呵一笑，目光幽深地看了月妃一眼，而后淡淡道：“如果老夫说我是为了你们而来的，你们信吗？”
傀与月妃面面相觑，脸色倏地大变，傀连忙开口道：“前……大人，我们二人虽说得到重视，委以重任，但终究也只不过是拜月饲的小小护法而已，如果您还是为了那件事，找我们并没有什么用处，您应该去找那位大人。”
两声“大人”，不过水月老人却只是轻轻一笑，他很清楚傀在说些什么，相比起月妃来，水月老人对傀更加看重，不过很显然虽然这两人都是身居护法之责，但是月妃却是比傀更加重要，至少在身份上应该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方面，但水月老人对此并不在意，道：“你们大可不必担心，老夫怎么也不可能就当年之事对你们两个小辈下手，至于回到总坛……呵呵，待得他日时机成熟，老夫自然会前去一探，自然不劳你们费心。”
傀看了月妃一眼，两人顿时都变得老实下来，不敢说话，可以看出，他们两人对当年之事略知一二，不过水月老人不用想也是知道，这两人就算知道一些情况，多半也只是虚虚实实的一些情况，一知半解罢了，以他对那个人的认识，他断然不会让全部的事实流传开来，水月老人也不去在意这两人所听到的当年之事到底是怎么说的，这一次前来天香城，他有自己想要确认的事情，对于当年之事已经不是那般执着，只是今晚所见却依然难免令他感到失望，道：“这就是你们如今的修行方式？”
傀怕月妃冲动之下又要乱说话，忙拉了她一把，而后恭敬道：“晚辈所习尚浅，让前辈见笑了。”
水月老人深深地看了傀一眼，而后道：“你的资质俱是上乘，若是能够得到好的指点，修为断不可能只是如今这种程度，老夫也不愿折了这等人才，你可愿随老夫来？”
即便是远在一边旁观着的王道一，也是没有想到水月老人会突然说出这等话来，他是清楚水月老人的为人的，此人断不可能说出毫无意义的话来，言出必当践行，王道一不由得更是仔细地多看了傀几眼，想来这年轻人当是有着过人之处，不然何以让水月老人如此看重。
傀也是一脸惊愕，有些疑惑地看了水月老人一眼，那位老人双眼似乎早已洞察了一切，将他全身上下里外都看了个清清楚楚，自己在他的面前就似乎没有半点儿秘密可藏，这让傀顿时大骇，额头处更是有冷汗冒出。
月妃双目带着深意，向傀看了过来，她既不开口，也不闹腾，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傀看，只是在等着他的回答与决定，看起来不像是同伴，更像是一个观察者。
傀暗暗一叹，向水月老人施了一礼，道：“承蒙前辈看重，不过晚辈既是拜月饲门下，身份也并不卑微，修行之道也有大人指点，不劳前辈挂心了，但前辈一番好心，晚辈虽然心中有愧，但还是心领了。”
从“大人”改口成为“前辈”，也代表了傀的决心，只是他的双拳握紧，是如此的担心着，水月老人会再说出什么话语来，那么那些自始至终一直被他隐藏起来的秘密，便再无半点儿意义了，感受到身边丽人的清冷目光，傀不由得有些担忧，也有些警惕，这个时候他已经暗暗给自己敲响了警钟，想来自己日后在门中修行与言行，都要更加注意才是，眼前这位水月老人可以一眼便看穿自己的所有隐藏，想来在那位大人的面前，自己所隐藏的东西也是无所遁形，想到这里，傀的身上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叫什么名字？”水月老人似乎可以看到傀的所有心思，淡淡开口问道。
“晚辈名，傀。”
水月老人的目光又移到了月妃的身上。
傀连忙道：“她是晚辈师妹月妃。”
水月老人淡淡点头，却并没有对月妃说出与傀一般的话语来，只是伸出手来向着高空一指点去，一道道波纹荡开，顷刻间便弥漫整座天香城，将那穿透层层罪业与阴气的光芒给全部阻隔在外，不再落下丝毫。
“前辈……”傀顿时一惊，这样一来他们根本无法再度修炼。
水月老人淡淡解释道：“天香城被阴气笼罩弥漫，更是有无边罪业临空，就算是再如何难得的修行机缘，但也绝非正道，只要老夫在这天香城中，你们就别想继续以这种方式修行了。还有，老夫刚刚说的话并非玩笑，你资质虽然不俗，不过修为尚低，还不能理解到老夫所言，老夫在这天香城中还会再待一段时日，到时候正好让你看看，老夫的镜花水月，希望到时候你能改变主意。”
傀一惊，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原地已经没有了水月老人的踪影。
四下看着，也没有发现水月老人的任何蛛丝马迹，傀心中惊骇，脸上神色也带着一些复杂。
“怎么？觉得可惜了吗？”只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传入耳中，傀转头看去，只见月妃正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