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为了什么
“何人扰我拜月饲修行？”大好的修行机缘被打断，任是谁也不会开心，也不可能不动怒，只是这些正在修行之中的拜月饲弟子虽目中含有煞气，脸上露出惊容，却一个也没有开口说话，这声音自他们之中传出，傀大步走了出来。
傀一走出，其他的拜月饲弟子纷纷俯下身来行礼，自始至终他们依然一言不发。
那光芒无形无质，却能被人所阻，那一道道如在平静水面之上的涟漪不断地向外扩散，竟然轻而易举地便弥漫开整个天香城，这般手段让人惊叹，来人修为不凡，只怕来者不善。
但是傀虽然脸色凝重，气势上却是半点儿也不曾示弱，站在拜月饲众弟子的拱奉之下，身姿挺立，神识张开，密切关注着这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只是让人不解的是，他却并没有能够发现近在咫尺的王道一师徒的踪迹。
王雷也察觉到这一点，即便是傀的目光对了过来，也像是没有发现他们一般，这让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王道一，见王道一脸色平淡，不发一言，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便已然知道，这肯定又是出自王道一的手段。
水月老人的身形自那波纹之中浮现，虽然须发皆白，可是他的身体却不见老态，面色红润，颇有仙风道骨之姿，一出现便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为之凝聚。
傀脸色凝重地看着水月老人，一眼看去如同深渊，有如深海，吸摄着他的目光，他连忙运转元力，凝聚神识，虽然勉强，但依然还是将自己的目光移了开去。
水月老人见此，竟是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可是目光看向了周围始终不发一言如同哑巴一般的拜月饲弟子，神色便是一冷，道：“这就是如今的拜月饲了吗？”
原本忌惮于这突然出现的神秘老人的强大，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可以在不触怒对方的情况下将他哄走，只是一听水月老人开口，傀顿时脸色微变，对方分明知道他们身份，却还是对他们出了手，看来这一关并不好过，想到这里，傀只能硬着头皮道：“不想前辈竟是与我拜月饲有旧，只是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有旧么？”水月老人冷冷一笑，“看来丁九祁是真的把拜月饲改变得很彻底了啊。”
丁九祁就是这一代拜月饲的饲主，一手执掌着整个拜月饲，在拜月饲之中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掌握着拜月饲全部的修行之法，只有被他看中的人，才能被传下最为精深的修行法门，所以拜月饲众弟子一直将此人放在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不容忤逆，所以在听到水月老人竟然直接说出这个名字出来的时候，即便是那些脸形几乎都被隐藏在黑色布帽之下的拜月饲弟子，亦是明显露出慌色。
相比之下，傀心中的惊骇要远比其他人强烈得多，因为身份地位的不同，所以他知道的事情要远比那些普通的拜月饲弟子多得多，在整个修仙界中，拜月饲一直保持着神秘，很少有人能够拨弄这个传承久远的门派一直笼罩其上的神秘的面纱，就像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独行者，并不需要其他人的明白和理解，只需要一直存在下去便已经足以，这一直都是拜月饲的宗旨。
而所谓的拜月饲饲主，更是与拜月饲的神秘同样存在的人物，身为拜月饲弟子，自然要知道拜月饲饲主之名，尤其是这一代的拜月饲饲主的名讳，更是深深地刻印在每一个拜月饲弟子的心中，被视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但一来那些不会开口说话的拜月饲普通弟子都不会开口向外说出那个名字，而身份地位比较高，享有更多权利的人，也不可能不知轻重将这个名字传播开来，所以一直以来，只要是拜月饲的神秘面纱不被揭开，拜月饲饲主的存在，即便是同为八大门派的其他掌门人，也是无法知晓的，但却在今天被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老人道出那个名字，可以想见，要不了多久这个名字便会传遍整个修仙界。
只是一个名字，传播开来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对于一向以神秘面纱罩身的拜月饲来说，这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由此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也有可能出现，兴许拜月饲会因为今晚这个名字的出现而无法再保持着神秘也未可知，但作为事件的相关人士，傀自觉回去拜月饲后，自己的下场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顿时惊怒交加，道：“前辈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明知道对方说出的就是拜月饲饲主的名字，但是傀却绝对不会承认此事，不过他也很清楚，能够叫出那个名字的人，肯定是与拜月饲有着关联之人，而且这个关联还不小，加上对方的修为实在是深不可测，傀也不敢说能够将对方拿下，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这个人的身份。
水月老人很清楚傀在想些什么，他只是轻轻一笑，道：“拜月饲的神秘是自开创以来便一直维持下来的传统，只是何时开始在这神秘的背后，拜月饲饲主之名竟然会让所有拜月饲弟子知晓，这是为了什么，你们又可曾细心想过？还是说经过这许多时日，你们已经忘记了那一段古老的岁月？”
傀神色微动，心中却早已经惊涛骇浪，眼前此人明显对拜月饲所知甚详，甚至他知道的可能比自己还要更多，这让他对这个人折身份更加好奇起来，可是说起来，虽然知道拜月饲饲主之名，可是对于那位饲主过去的任何事情，全部都一无所知，就好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封存了起来，不让人揭晓，而眼前这老人话语间带有某种魔力，让他很想要去探索，去明白，那种魔力又与他自身有些关联，那种元力的波动竟是似乎出自同宗，这让傀对此人更加地留意起来，竟也不由得说道：“前辈可能与我拜月饲有着莫大渊源，然而说到底却并非是我拜月饲中人，不知我拜月饲修行之法，更不知我拜月饲现状。听前辈所言似乎认识我们大人，前辈若是有想要知道的事情，不如到我饲中一会，我家大人兴许会愿意见前辈一面，自方才前辈出现便觉前辈似是对我拜月饲颇多关注，想来前辈应该知道拜月饲的总坛在何处才是。”
这话虚虚实实，也带着试探，但是傀却暗自苦恼，就算知道对方清楚他们拜月饲总坛在哪里又能怎么样？难道以自己的能耐还能够将此人留下不成？
此时的天香城风云诡谲，各路人马皆在暗中窥伺，可是今晚似乎变成拜月饲成为主角，这样下去怕是对他们大为不利，傀想着应该要尽快将这老人引走，然后将这边的消息火速传给拜月饲饲主，可是到底要用何种方法，他却苦无良策，对方的修为远远在自己之上，甚至就算是集此地所有拜月饲弟子之力，恐怕也无法奈这老人何，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的力量可以对这老人造成什么影响，却也不是说出手就可以出手的，以这老人的修为，当可以提前看出端倪，他们没有任何机会。
水月老人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可是他并不在意，对于他来说，眼前的人再多，终也只是被他视为晚辈，只是这种心绪带着复杂也带着悲痛，让他一时间也不知这样下去是否就是正确的，他一直以来的执着，还有与丁九祁之间的事情，怕是被丁九祁给完完全全地封住，整个拜月饲如此之大，竟然没有一个人知晓。
“月光如瀑，取细水长流，这是拜月老人所说的话，你们可曾记得？”
不管丁九祁的能耐再如何大，可是都没有办法将拜月老人的任何痕迹自拜月饲中抹除，因为拜月饲就是因为拜月老人才因以存在，拜月老人更是在那个年代名震一方的绝顶强者，传言更是已经飞升成仙，傀眼中露出崇敬之色，道：“记得。”
水月老人目光如电，道：“既然记得，那么拜月仙诀几时竟是需要引信仰之力凝聚元力？如此分明已是走了弯路，如何直指成仙？你们可曾想过这种改变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一人所需，还是满足得到你们所有人的追求？还是说这番改变，仅仅只是因为求仙力而不得，仅仅想要那在元力之上的一丝道力？修行本就是自身之事，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们可曾认真想过，这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