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男按摩师手记：第54则（3）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想这个！”她捂住电话，朝我恼怒地道。

  “好！打得好！”我笑了，是狂笑。

  我一翻身就滚下了她的身体，跳下床，穿好衣服，扭头就出了房间。我要回去！

  我要趁苏姐这一巴掌，彻底和她断绝关系！

  我跑出宾馆，发疯地往培训中心跑去。夜已经深了，街上，白天永远拥堵的那些车辆不知道都跑哪里去了，满大街只留下霓虹灯的闪烁。我独自一人像疯子一般游荡在夜深处，偶尔过来的一辆小车，像突然钻出来的一只野狗，朝我吠叫着，然后呼啸而去。

  我坚信那就是苏姐的车，她一定开往培训中心去了！

  我不能再见她，一见她，我就会屈服在她的委屈模样下，或者屈服在她的威严之下。我停了下来，冷静地审视着四周，发现自己已经离培训中心很近，只需再跑五分钟或者慢走十分钟，就可以到达中心门口了。回中心还是不回？我为难了。

  也许刚才过去的小车并不是苏姐的，我想，我还是回中心吧，既然决定明天就回到你身边，就得把行李全带走。

  这样想定，我再不迟疑，继续朝中心跑了过去。

  中心门口果然停着一辆小车，不是苏姐的车还能是谁的！

  苏姐站在车门前，定定地看着我。灯光下，她显得特别孱弱。

  “我知道你会跑回中心！”苏姐冷冷地道。

  “苏姐，既然你舍得一巴掌打过来，还来追什么？”我漠然地道。

  “你还好意思说那一巴掌！”苏姐恨声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快进中心去拿你那些破行李，我们今天连夜回去！”

  “连夜回去？凭什么！”我冷笑不已。

  “不凭什么！如果想回去，那就赶快！”苏姐显得很不耐烦。

  “我不回去！”我的倔脾气终于冒了出来，我是想回去，但我凭什么要和她一起回去？我又不是没回去的车费钱！

  “小萧，我没工夫和你扯淡！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得先解决和余辉的事！好了，给你二十分钟，回不回去随你！”苏姐借着灯光看了看表，然后一猫腰钻进了汽车，哐的一声关了车门。

  我悻悻地看她钻进汽车，呆了半天，突然想起似的，发疯地冲到门前，爬上了铁门。

  “你小心点，别剐伤了自己！”苏姐见我翻铁门，忍不住叮嘱了起来。我很快就翻进了中心，回寝室拿了行李，匆匆跑了下来。

  真奇怪，做这些事的时候，竟然想都没想一下，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听她的话？

  上了车，我紧紧地抱着行李，一语不发。

  “行李都带齐了吗？”苏姐问。

  我不哼声。我不想给她脸色。同时，我也不想给自己脸色。

  “小萧，刚才打疼你了吗？”苏姐语气温婉，但在我听来，很有点假模假样的感觉，因此我依然不吱声。

  “小萧，打人是我的不对！可是，你那样做，你觉得你就对吗？我之所以甘愿舍弃一切来爱你，就是因为你不但痴情，而且对女人尊重，你说，你刚才那叫什么尊重？啊？”苏姐将车驶离了中心，一边开车一边数落。

  我依然不吱声。我并不为她打了我而生气，我只是借此为自己找个离开她的理由。我不能吱声，一吱声，我就又得回到过去！

  “你说话啊，怎么？哑巴啦？”苏姐显然想要我开口，她估计也明白，我一日不开口，她就一日不能使唤我。

  “小萧，现在我郑重向你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那一耳光，求求你说句话，好吗？这么远的路，连夜赶回去，我怕一个坚持不住，会出事的！”不管她怎么说，我都紧闭了嘴。晴儿，你是知道的，我本没什么牛脾气，但我的牛脾气一旦上来，那就谁也奈何不了。现在，我正发牛脾气，就算是苏姐，也奈何不了我！出事？我还怕出事吗？我正巴不得出事，那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了！见我始终不吱声，苏姐知道再说无益，于是不再和我说话。这时，上汽车已经离开市区，到达高速路入口，她便忙着交费去了。

  汽车进入高速路，苏姐又开始唠叨起来：“小萧，你就和我说说话好吗？你就不问问，刚才我接了个什么电话？”

  苏姐说着，停了一会儿，似乎想等我问，但她失望了，因为我就像死了一样，静静地坐在后排，连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都快没了。

  苏姐见我仍然不哼声，就自顾自说了起来：“小萧，刚才，余辉打来电话，说如果我不答应和他好，他，他就要将城南指压连锁从我名下拿走了，正式挂上他余辉的名字，和我分庭抗礼！小萧，我当时心中正气愤，你又对我那样，所以，我没控制住情绪！现在我给你道歉，我为我刚才的冲动道歉！小萧，原谅苏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