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铁头钉子户

  这几天光头小工的铁头不破的事情在文化街上被酒鬼小李子一时传开。这种超出人想象的事情也同样具有同陈五收保护费那样爆炸性的传播力。可文化街上的人们大多对此半信半疑,不过陈五收保护费的事情已经不是传闻了,现在他的几个手下已经站在街上开始忙着收缴,而陈五本人却依然在他常去的姐妹饭店里喝茶抽烟不露佛面在等着拿钱。

  这时的陈五依然金黄色大褂神情怡然地一手拿着竹桶水烟袋一手往烟嘴里加烟丝点烟,低着头很很地吸了一口,吸得两个腮帮子现出两个窝窝。却是乡下响器班子吹唢吶的一个反面效果,可力气与肌肉所承受的力量应该不相上下。几口过后,姐妹烩面店里云眼雾绕,陈五一时醉眼朦胧,他似乎看到桌子上摆满金钱,大姐阿兰脱下刷盘子洗碗切菜炒菜弄脏的围巾,穿着着一身薄如禅衣的舞裙开始翩翩起舞,那姿态优美,动作娴熟,一如天宫里嫦娥一般。而这时她的妹妹阿云也丢掉手里面团,穿一身红色舞裙姗姗而来,她姿色之美比她姐姐更加出众。并向他眉来眼去。

  陈五一时心乱情迷。

  而就在陈五春梦迷魂的时刻,他的手下从驼背老张开始收缴保护费。

  “做什么的?”陈五的手下大个子领着四个小伙子来到驼背老张跟前问。

  “老板我是打洞的。”驼背老张刚打了几把牌输干净才站起来,他以为是几个财神老板找人干活的送钱的,一时脸上带着笑容客气回答说。

  “打洞?有老鼠打洞,田里的田鼠打洞,你打女人那洞吧?”大个子说的几个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敏感的驼背老张似乎感到有点不对劲了,他灵机一动,计上心头,还是一脸的笑着说:“我拉肚子去一趟茅厕,马上回来!”说完。又装腔作势的捂着肚子急匆匆地走了。

  几位等了半天不见人影才知道上了当。大个子气得跺脚直骂:“爷爷的!下次见了非扒他的皮不可!”

  这时一陈敲锣打鼓之声从文化街拐角的一条小巷传出,那里聚满了一群观众,看来十分热闹。陈五的几个手下也围了过去,只见一耍猴的江湖艺人肩上坐着一个小猴,那猴子跟着江湖艺人的手式在他的肩上不停表演人的喜怒哀乐各种表情,很是逼真。惹得围观的观众时不时禁不住大声叫好。

  而这时见来四五个打扮不一般,且手里都拿着短棒,一脸横气的人过来,围观的人见势头不对都逐渐散去。

  大个子领着几个围着了耍猴人,猴与那江湖艺人都露出一副惊恐之色。

  大个子问:“这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江湖艺人用手指了指猴,猴子挠了挠脑袋一副如人一样若有所思的样子。

  大个子又问:“这是大刀会的地盘你知道吗?”

  江湖艺人又用手指了指猴子,猴子摇了摇头。

  大个生气了,伸一只大手大声地说:“快拿一百块钱来!”

  江湖艺人还是指了指猴子,这时猴子也伸出手来,且带一脸的怒气。

  大个子大怒一声扬棒就打卖艺人,卖艺人哇哇只叫,猴子啾啾

  乱叫。

  大个子这时才知道卖艺人是哑巴。他们扫兴地走了。

  大个几个一连两个都分文未得,固然不能这样空手而回。这时他们看到了王麻子包子铺开着门,瘸子王麻子与媳妇张嫂正忙和着收拾洗刷蒸笼屉子,大个子根本没有理会她们就进到店里一屁股坐在桌子上。

  “老板生意不错吗!”大个子用短棒敲打着桌子面啪啪地响,似乎在给自己在凑着调儿。

  瘸子王麻子见来的几个不是善茬儿,马上就要走过来,脑门上皱纹凝成了疙瘩,一副可怜巴巴像被人欺负的孩子样子。张嫂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她抢他前来到几个跟前,用围巾不停地擦着从水盆里刚出来湿乎乎的手,说:“我们这些人起早贪黑的能挣个一天吃饱肚子不饿着的就是叫运气不错生意兴隆了。你说我这命苦,找这当家的瘸了一条腿,在家里地种不了,在外面没有力气没有技术去大街上打扫卫生都没有人要,想个这样……”

  “得得得……别那么多费话!拿一月保护费来,店里吃饭不给钱耍赖的,上门没事找事的,我们都会给你摆平。”大个不耐烦地向张嫂伸出来手。

  张嫂见伸出手了,她二话没说从钱柜里端出来一抽屉毛票硬币递了上去。

  大个子见了十分生气,一巴掌打落抽屉,毛票硬币洒落一地。

  正在这时酒鬼小李子站在门外说:“保护费给我来要!”

  瘸子王麻子与他老婆张嫂都很害怕,他们认为酒鬼小李子是又喝多说糊话。这样他过来帮腔弄不好会惹得这几个把他这店砸的稀吧烂,到那时可不是百儿八十的损失了。瘸子王麻子马上拦住酒鬼,张嫂马上去里面拿钱打发这些人走。

  几位拿了张嫂的钱以后,当然是要收拾一下酒鬼小李子了。

  可就在这时小李的身后站出一个人,这人个子不高,可身材匀称,头光光发亮,双眉浓密,双眼虽小,可很有神,国字脸,口端鼻大,一看就是正义凛然之人

  ,从穿着上看,白色的褂子虽然有点破旧胸前并有一块补定,可洗得干干净净,一条黑裤子又宽又大,脚上穿着一双蓝色布鞋,一眼便看出他是从乡下来的二十多岁的打工青年。

  大个子见来的还有一个,他二话没说当头就给那位年青人一棒,只听一声木头经不起重击断开清脆啪地一响,大个子的短棒已短为两截,同时他感到如打在石头上一般被震得虎口发麻疼痛难忍。而乡下年青人的头依然光光发亮。

  大个与在场的几个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时乡下年青人挠了挠头,好像大个子刚才的那一棍没有给他抓好痒痒一样需要他自己动手再挠几下。然后他向大个一伸手。

  大个子乖乖地把刚才张嫂给他的钱一分不少的递了过来,便灰溜溜地逃了。

  酒鬼小李子来到惊慌未定的张嫂面前笑着说:“你看到没有?这次你相信了吧。他就是我说的光头小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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