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姐妹烩面店

  姐妹烩面店里灶上的鼓风机已经吹起，随之灶膛里的煤火声轰轰响了，刚添完煮面锅里水的二妹阿云，这时又拿起刀在案板上切些葱花香菜末，以备在出锅的碗面里用。洗好的大葱与香菜很快在她娴熟刀功的操作下变成碎末，切完后并都混放在一干净的菜筐子里。从早上六点开始，二妹阿云就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先把大骨用砍刀拆好洗净，扔在锅里加上香料开始熬高汤。然后就去帮大姐和面，对于她们活面是个力气活儿，要把一天买的烩面活出来需要和两大盆面团，然后再把面团在面案上分成一块块面蛋子，一个个揉搓好并擀成面饼，还需抹上油。这样一道道工序下来她们姐妹都会累得一身是汗。说实在饭店开始生意不怎么好和好的面团也少，可她们总也累的晚上睡觉胳膊酸酸的。这样练了一年半载自然就有了功夫，和出面也快了，擀出皮也有筋道了，现在生意好了天天活面团两大盆子也没有了晚上胳膊疼的感觉了。

  一到开饭时间，大姐在外面招呼客人，二妹手头快，撕扯拉面，下锅煮，看火候，两个人搭配起来，真也是妙不可言。

  所谓“和气生财。”这里街上的打工者可谓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来到店里不管什么话都满嘴胡唚。姐妹两个全当耳边风依然像没有听见似的一脸笑容该干什么干什么。

  可是有一天黑帮陈五大驾光临，姐妹两个也不欢喜，也不推辞，一如平常客人般招待。

  但陈五却有点不安分，他自认为是老大，便有点大手大脚大人物的气派，动不动就是甩上大把的钞票的小费。

  可人家姐妹两个都明白，一碗面三元钱，不贪多，也不要少，就拿个正好。

  看着红红钞票有人不理采，陈五这时有点纳闷，这世上还有不贪钱的人吗？真的很少见！因此陈五觉得这姐妹不一般，不是那些给了钱就脱衣服的女人，更不是那些见钱就背信弃义没有道德的人，人家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人。

  这时在鼓风机的风鼓吹下锅里的水沸腾了，二妹阿云开始下了第一锅面，腾腾的热气撩起了她脑刘海，美丽的眼睛有防护意地挤成一条缝，而纤细的双手开始熟练地扯拉面片。不一会儿一碗烩面出锅了，浇上熬好的高汤，一大骨的清香顿时弥漫在

  店里弥漫开来。

  这第一碗面就是还在美梦中黑帮陈五的。

  似乎已经有点饿的陈五这时丢下手中的竹筒水烟袋，笑迷迷地从大姐阿兰手中接过了碗来，他接过碗之后，嘴里难免会说上一句这面真香的话。这句话与其说是在夸面不如说是在夸做面的姐妹俩。可姐妹两个似乎不需要这样的夸赞，始终一副淡淡的表情，让人总感到保持着店家与客人之间的距离，从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物。

  黑帮陈五吃面的声音绵长而充满内劲，且停顿很少，几乎一口气能把一碗吃完。

  也就这时大个子拿着他打光头断了半截棍回来了，他似乎要给这次无所收获找一个比较充分的理由。

  “看，看……就这么厉害！”大个子有点颤抖地立在正在吃面的陈五面前拿着半截棍在空中比划着。

  正吃面的陈五侧头仰着满是汗的脸见了大个子这样的比划有点莫名其妙。

  当大个子把光头怎么去砸场子经过说于陈五听时，陈五那只拿筷子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了，手里的一双筷子顿时断为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