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灿白
如果我们老了
早晨八点，太阳的光开始热烈起来，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转过身轻声对躺在床上的人说：“起床了哦，说好今天要出去走走的。”
老人背对着阳光，清晨的阳光附在老人身上，看不清他的脸，却感觉格外慈祥。如果你靠近一些的话，便可以清晰地看见老人的脸。虽然早已写满岁月的痕迹。但是仍然可以从眉眼间看出几分秀气，甚至还夹杂着一丝稚嫩。
老人推着轮椅从白色的西式房子里走出来，轮椅上坐的是另一位老人。轮椅上的老人眼睛有些浑浊，不像推着他的那个老头那么明亮。
“白白，这里的景色不错吧，你应该多出来走走的。”老人继续推着轮椅，轮椅上的人没有回答。老人也不生气，自顾自边说着边走，和当年一样。
“灿烈啊。”轮椅上的人忽然开口，“别只在院子里转悠，推我到别的地方走走。”
被唤作灿烈的老人脸上出现毫无掩饰的高兴，连忙点头答应。有多久了？伯贤好久没让灿烈带着他出去了。自从伯贤坐上轮椅，就变得不爱说话，总是呆在家里发愣，或看着四十年前的电影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本来总是一脸调皮的伯贤却变得如此沉默，灿烈的心里很不好受。
街上的车辆来来往往，忙碌地为生活奔波着，没人会注意到在街道旁的两个老人。可是，谁又想象得到这两个老人是几十年前红遍世界的大势明星。
s的大厦依旧矗立，新人旧人进进出出，几十年的光景，早就物是人非。“exo”这个名字，在s的档案里也许要翻很久才能找到吧。
灿烈推着伯贤一路上叽叽喳喳。却不知已走到了公司门口，灿烈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进入回忆了吧，灿烈和伯贤就是在这里相遇的呢。真的好神奇，当时的灿烈前一秒还是一个自由的人，下一秒就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孩束缚了一生，这一切也只能有“缘分”来解释吧。
伯贤的声音打断了灿烈的沉思，“你看，公司又推新人了……啊，宣传片好带感，风格好奇特啊，和满叔的口味完全不同呢……”伯贤忽然哽咽，“满叔，离开好多年了吧。”
灿烈意外地没有回答，而是推着轮椅带着伯贤继续往前走。经过一家电台时，伯贤指着一栋很有代表性的建筑说：“灿烈你看，我们出道后的第一个可视电台就是在这里录的哦。”
“白白原来还记得啊。”老人脸上的笑容把皱纹抠得更深了。
“去首尔机场吧。”伯贤伸回手臂，淡淡地说。
灿烈也没说什么，直接招呼了一辆出租车，把伯贤和自己塞进车后，说了地点便又对着伯贤说个不停。伯贤微笑，灿烈，真好，岁月只是改变了你的容貌，而你的灵魂还是完好无损。
机场布满密密麻麻的人群，似乎还有许多人举着应援的牌子。要不是牌子上的名字，伯贤还真有一种他又复出的感觉。
眼尖的灿烈发现有几个牌子上写着两个当红男星的cp名，笑出了声：“看来时代在变，人在变，cp的知名度和追星族的热情还都是一如既往呢。”
“是啊，想当年，我们俩的粉红也是满机场飞不是？”伯贤接着灿烈的话茬。
两人在机场里坐了好一会儿，灿烈缓缓开口：“接下来去哪啊？”
“去玫瑰花园吧。”
灿烈愣了，玫瑰花园？那是灿烈和他妻子结婚的地方，也是灿白粉红彻底燃烧殆尽的地方。
灿烈结婚那天晚上，exo的兄弟们，公司的前辈以及新人都出席了，当然包括伯贤。当晚，
伯贤笑得很开心，而且给了那天晚上最精彩的致辞，仿佛结婚的不是灿烈，而是伯贤。但是，不一会儿就不见伯贤的踪影。本来灿烈没太在意，却忽然有人走上前来跟灿烈说伯贤哭了。
灿烈像是猜到了一样，勉强一笑：“我知道。而且他还笑了不是吗。”
前来告诉灿烈伯贤的消息的人很是不解，只见灿烈低下头，眼眶好红好红，“你知道吗，你们刚刚所看到的，在伯贤脸上的笑，从来都是属于朴灿烈一个人的。边伯贤，从来不会对其他人露出那样的笑容……”
……
伯贤望着花园里被风吹得乱飞的玫瑰花瓣，纠结了一会儿，开口道：“后来，你为什么要离婚？而且，还带着我隐退？”
灿烈结婚后，在娱乐圈的身价可谓是居高不下，而伯贤却退居了二线。但不知怎么的，有一次伯贤在当c的时候，从主持台上摔了下去，头流了好多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伯贤向是忽然有了求生意识，挺了过来。但是，却落下病根，即使还能走路，却不能走稳，而且极其消耗体力，所以他坐上了轮椅。
这件事情刚过不久，灿烈就离婚了，紧接着灿白二人就隐退了。
老人笑了笑，伸手揉着伯贤的头发，“很简单，我觉得我错了。我不该结婚。”
伯贤的眼眶红了，翘起嘴角，“我就知道，傻瓜。”
伯贤双手撑着扶把，用力地使自己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灿烈身边，搂住他的肩膀，“傻瓜，你为了我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你一定以为，我这几年不给你好脸色是因为，我还在为了你结婚的事闹别扭吧。我没那么幼稚好吗？其实啊，我是因为对你抱有愧疚你知道吗灿烈。你就这样为了我，失去了那么多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灿烈把伯贤圈入怀里，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比伯贤高出那么一截，还总是能顺手把他搂在怀里。“谁说你不幼稚了？你对我感到愧疚而不理我就很幼稚好吗？对我愧疚，不是应该好好补偿我吗？”灿烈顿了顿，望着伯贤的眼睛，发现伯贤原本浑浊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还有啊，白白。你根本不用对我感到愧疚，我们不是早就应该在一起了吗？灿白一生推可不是白喊的。”
伯贤笑了，牵着灿烈的手，“还记得那首《365》怎么唱吗？”
“嗯！”
耳边传来久违的旋律，两位老人相视而唱。
“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即使到最后你会泪流哭泣。
若你能耐心坚持，你将看到不远处的终点。
若心急如焚功近利，你将错失那些重要的东西。
再给我多些时间那样我才能好好调整呼吸频率。
我永远在同一个地方等待。
就像太阳永在。
365天，每个清晨。的终点。
……”
第二天早上，灿烈起床后发现书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清秀的字：
灿烈啊，真的很抱歉呢，这么多年了，让你受那么多的气。
我现在好后悔怎么办？我不应该不理你，都没好好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呢。现在好像都太晚了。
不过，昨天真的很开心，昨天我真的像重新充满活力一样了。
……
灿烈的心里涌上一股不安，转身扑到床上，抚摸着一直睡在自己身边的伯贤。
冰冷僵硬的触感。
灿烈颤抖着，叫了出来，眼泪也同时蹦出眼眶，“伯，伯贤呐，别，别，不要啊……”
后来灿烈知道了为什么伯贤那天会同意出去走走，会忽然想要把话说清楚。他原来是感觉到自己时间不多了。原来，伯贤的眼睛忽然变得明亮不是因为心结解开了很开心，而是因为那是回光返照……
这该让灿烈怎么办呢？牵绊自己一生的人就这样走了，留下自己孤零零一人的。灿烈望着几十年前伯贤的综艺节目，笑着说，“伯贤呐，你好奸诈哦，我不就结个婚吗，折磨我这么久不说，还自己一个人先跑了。不过我不会哭哦，因为……我说我要把大白牙展示给你看的。”一滴眼泪划过灿烈的脸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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