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懦弱的天护逃兵

  一缕初晨的阳光照耀在白雪皑皑的的大地上,为清冷的晨色带来丝丝温暖,远处密集地矮木林中传来了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显现出了一位老人,然而眼前这个老人削瘦枯槁,手脚发白而肿胀,他在酷寒中因冻疮失去了双耳和一根手指。而他全身漆黑的衣服,与天护军弟兄们的制服没有两样,只不过衣衫褴褛,脓疮四溢。他是陆荣,一位为国家守护北地边境三十余年的天护军老兵,寒冷地天气依然抹不去他脸上恐惧的神色,“异魔复活了”他亲耳听到了树林里士兵们凄厉的惨叫与警示,躲在山坡上的树洞里看见满地尸体与马匹残骸,他想到了关于异魔的种种传说,他只想逃离,哪怕背弃了誓言,背叛了天护

  “喂,前面那个人站在那里别动!”一声大吼打破了宁静,为数二十余人身穿灰色皮甲的队伍从左侧骑马正快速的朝着他奔来。

  陆荣嘴唇颤抖着,打起了寒颤,他不敢转身逃回矮木林中,他知道如此近的距离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十几只利箭将会射穿他的身体,可是不跑又能怎么样呢。天护军是绝对不会轻饶一个叛逃的逃兵,帝国对于违背誓言,在服役期间胆敢逃离极北长城的士兵只有一个字,杀!

  萧兰上下打量着马下这个身穿天护黑甲的逃兵,心中充满了鄙夷,他瞧不起因为胆小和懦弱而擅自逃离岗位的懦夫,天护军服役期十年为一限,期满可自行选择回到中原或继续服役,他不明白眼前这个老兵为什么会背叛自己的誓言。

  “擅离长城可有路函?”

  “”陆荣低头沉默着。

  “在天护军所属何值,为何到此?”

  “”

  哼,又是一个因为天护对家人优渥的照顾,和身为天护的荣耀而选择服役,最后却因为怯懦而逃离,反复无常的小人,萧兰不想在问什么了,他怕听到的回答玷污了那人身上的那身黑色的盔甲。

  “带回去交给父王处置。”萧兰说完率先拨马向十里外的北寒城驶去。

  破晓时分,北寒城外。数百灰甲骑士缓缓自南城门走出,萧诺策马置身其间,满心焦虑又兴奋难耐。他的年纪仅仅只有九岁,是王府最小的五王子,但在北境王府萧氏的族法中他已经足够大,可与父王与王兄同往刑场,观看律法的执行与鲜血的残酷。

  天护军的逃兵将被执行死刑,死囚已被领至荒野外的一处小丘上,父王认为他是害怕生性凶残蛮横的蛮人,人面枭身,有四只眼睛的恶颙族,还有穿着破烂衣服,手为利爪。袭击单身旅人,喜食人脑。舌头暴长,有时伸出盘在地上休息恐怖异常的傲因人,才会逃离长城,至于那个老兵在死牢里大喊大叫的异魔,父王根本不屑一顾。

  骑兵队伍中人和马的气息在清晨的冷空气里交织成蒸腾的雪白雾网,父王下令将囚车上的人犯松绑,拖到队伍前面。大王子萧柏和二王子萧琼挺直背脊,昂然跨坐鞍背;萧诺则骑着小马停在两人中间,努力想表现出九岁孩童所没有的成熟气度,仿佛眼前一切早已司空见惯。微风吹过,众人头顶飘扬着北寒城萧氏的旗帜,一只露出獠牙的北地恶狼。

  北境王萧桓神情严峻地骑在马上,精致的灰黄色盔甲下的衣袖在风中微微颤抖。他修剪整齐的长须里露出几缕白丝,看起来实际年龄要老很多。他的眼瞳严厉无情,萧诺在这清晨的寒意里,听到有人问了些问题,以及问题的答案,然而事后他却想不起来究竟说过了哪些话。总之最后父亲下了命令,两名身穿盔甲的士兵便把那衣衫褴褛的人拖到空地中央,将头硬是按在一处凹起的白雪覆盖的土堆上。

  萧桓解鞍下马,用力的整理了一下衣甲,回头叫到“萧兰,行刑!”

  萧兰抽出宝剑。剑名“破冰”,精钢锻造而成,受过法术加持,颜色暗如黑烟。利剑举过头顶,嗖的一挥,没有丝毫犹豫利落地砍下死囚首级。鲜血溅洒在雪地上,殷红刺眼。队伍中一匹马嘶声跃起,差点就要发狂乱跑。萧诺目不转睛地直视血迹,只见树干旁的白雪饥渴地啜饮鲜血,在他的注视下迅速染成暗红。

  人头翻过树根,滚至萧雷脚边。他是个身形精瘦、肤色黝黑的十五岁青年,王府的四王子,正是对任何事物都兴致勃勃。此刻他咧嘴一笑,扬脚踢开人头。

  “这个混账东西。”萧兰低声的咒骂着,但刻意放低声音不想让萧雷听见。他伸手搭住萧诺肩膀,萧诺转过头看着这个是私生子的三哥。“不管他因何逃跑,他已经死了,我们都该感念他为天统守护了三十多年。”萧兰神情庄重地对着他说完,就转身向着他的坐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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