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本以为过不了多少时间街上就会变得冷清，谁知脑袋里的铃声不时响起，伴随着响起的同时也会有或多或少的人出现在街上。

  什么意思啊，这像是加班的刚下班啊，我看着来往的人群，有些坐不住了，也不知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看到路边突然出现一辆车，起身拍拍屁股向前走去。

  车从外面看上去挺豪华，但是车牌上好像蒙了一层泡沫，车标也是模糊不清让我判断不出是什么厂家的。虽然看着昂贵但是有没有保养好就另是一回事了，车头相当的斑驳而且已经走形了，像是撞到了什么人一样还沾满了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前车轮拱板的下方滴落到地面上。挡风玻璃明显是受到过什么撞击，呈扩散式碎裂，但好歹还算一个整体悬在车前。

  驾驶位上坐着一个穿着挺时髦的女性，或者说之前挺时髦的，现在她的眼睛和我的一样，都泛着红色。下巴挂在胸前的低胸衣上外漏的气管食道全部暴露在我眼前一清二楚，舌头只剩根部，其余部分不知所踪。

  这也太惨了点，我打开车门就闻到了一股酸烈的恶臭，差点没给我顶翻了一个跟头。但我也没办法只能盯着她，我知道我要是一松懈这辆车就跑远了。

  女人将将的转过头，断掉的舌根动了动，但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皱着眉头伸出手，拉下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我看中的是她手腕上的手表。根据我的推断，这里的时间是王斌按自己的意识设定的，那这里的能显示时间的东西，无论是手机还是手表，都是按着他的时间来行进的。现在我确实需要一个东西来确认时间，手机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我真的不想进车里去翻找。还好这姐们够意思，手上戴着一块女士手表。

  得罪了，反正你又不知道我是谁，我把手表从她的手上掳了下来。这东西样式挺新，看样子也不便宜，只不过一样看不清牌子。

  行了，走吧。我把车门给她带上，摆了摆手，然后把表套在自己手上。

  这辆车肯定有问题。我摆弄着手里的表，现在刚过晚上九点。这来来回回的都是上班一族，即使过往的车也是比较普遍的那种低价位的车，而且都是破旧的不行。这个女人开的车明显华贵了许多，看她穿搭也肯定不是上班族，谁上班会穿着低胸装。

  虽然表看不出牌子，但是上面刻着的字母我可看的一清二楚。zy，这是名字的缩写对吧，这个王斌肯定知道什么意思，毕竟这东西在他的梦里这样的深刻。

  这样的进展比我想象的快得多，我又缩回了墙角，盯着表盘上转动的分针，心里默数着时间，果然分针转了一圈在一分钟左右，也就是说这里一小时在他的观念里只有一分钟。

  当时针分针都指向十二的时候，脑袋里又想起了铃声，这次比之前的更加空旷幽沉，配合着四处攒动的人影让我莫名的有一丝畏惧。

  揉着脑袋甩掉这种想法，站起身继续在人群里找着不同，这次却没什么收获。说起来也得亏这样的眼睛，我在夜里竟然能看的清清楚楚，即使没有光亮。搜寻了一圈无果，看着人群渐渐稀少，我又一次望向了手里的表，果不其然分针的转动慢了下来，渐渐能看清飞逝旋转的秒针了。

  没办法，等着吧，这些事情我搞不明白，也只有那个王斌知道这都意味着什么。

  我躲在两栋楼之间的窄道里，这里刚好能看见那块白布。过了许久，就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靠近了那块白布。

  可算是来了，我没有贸然行动，给他吓跑想再见估计就难了，先看看他什么反应。

  王斌来到白布旁边，在身上摸索了一阵翻出一个东西，晃了两下发出亮光，看样子是个手电。然后他看着白布一愣，紧接着用手电扫向四周。

  手电扫过我的脸，然后又聚了回来。我举着双手，慢慢向他靠近。

  “别过来，别再过来了。”他一脸的不信任。

  我放下一只手摸着兜，手电的光也跟着我的手移动到了我的裤子上，我摸出了那只口红，我指了指这个口红，又指着地上的白布，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什么人，”他仍然没有放下戒心，“为什么还有意识。”

  我拧开口红，在地上写着，“我是来帮你的。”

  “你要怎么帮我。”他上下打量着我，没有丝毫的放松。

  “你在梦里知道吗，”地面有些凹凸不平，口红很快就消耗完了，我身上再无可以替代写字的东西，心一狠，干脆咬向自己的手指，这个动作把他吓了一跳。可惜就算我咬破了手也挤不出血，想来也是，我身上的伤早就失血过多了能挤出来才怪呢。

  “你手上的表，”他的手电光聚集在我的左手上，“你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