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一顾

  什么是她们欠了我的？但我没问出来。可是他像知道我的心一样，回答了：“前世的因，总要有个果。”虽说我还是不懂他的意思，但还是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发现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于是自然的问了：“你叫什么？”他一说话冰冷的气息就喷在我脖子上，有点痒痒的。这个人，他是冷的。

  “你从前叫我华殇。”他这么说，我还是懂的。他大概也没有名字，只是以前她喜欢这个名字，就这样叫他了。至于落儿，是他取的名儿吧。

  我们都因为身份而没有名字。我也因为这身份成了这样温吞的性子。不论是什么样的大事，我都不会很着急。就像他告诉我的这些，我信了，也不很震惊。仅仅是诧异。又比如先前的祭天，我同样没有过激的反应。

  “华殇。你这些年一直在这里么？”我因在他怀中，费力地转头想看他的表情。他果然又是先前那悲哀的神情了。其实也不是很明显，但我就能看出来。漆黑的眸子里蕴含了无数悲凉：“是。从准备好一切的那天起，我就再没出去过。”

  看他悲伤，我的心里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像过电一般酥麻，疼痛从心里直传到全身去了。我不喜欢看到他难过。“那么，我们出去看看吧。”我强压下了那种感觉，对他说道。

  我猜他不会拒绝。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拒绝。我们一起走出了这座另人压抑的黑色宫殿。又是那漆黑的地道。我向来不怕黑，但不知怎么这时想在他面前表现下我的柔弱。

  他拿出了颗夜明珠，照亮了路。像月亮一样。终于出来了。想来村长已经告诉了巫民，召集了所有人。果然，那圣火鼎下站着许多人。华殇没说话，但牵了我的手走向高台。我仿佛听到众人的唏嘘声。

  “她，是最后一个巫女。以后不用再祭天了，也不会再有巫女。”听着他说，我眉心跳了跳。我，是最后的巫女。那些被祭天的巫女……

  虽然他说是因果轮回的报应，但我还是有些良心不安。

  几个白胡子的长老各自捋着长长的胡子，思考着。即使这并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也一定要做个样子出来。

  我在心里撇嘴。

  我也算做了个好事，至少以后不用再有人祭天了。虽然这也不算是我的功劳。

  我在这胡思乱想，就听见华殇说：“这么多年了，尘世都变成这模样了。”是啊，对他来说，外面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