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去提亲

  再看看那杜六叶,孤零零的一个人,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身世?是否清白都无人可知,更别提孩子,她能教养得出什么东西来?无钱无财,无权无势,也没有帮衬着,就算是我的孙子,我也不放心啊!”

  “娘……”姚元崇见她越说越远,越说越离谱,顿时不高兴起来,连忙打断她,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她。

  怕惹怒他,姚冯氏也不敢说过太过,只得又泪水婆娑地哽咽道:“儿啊,为娘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当娘的还能害你不成啊?你怎么就不能了解为娘的一遍苦心呢?”

  愈听下去,姚元崇的心愈乱,也是愈加的烦躁,他不想再呆在这里,正打算先把母亲哄住,再想办法。姚冯氏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朝着一旁的老仆妇递了个眼色。那妇人点了点头,就偷偷地往里间而去。

  不一会儿,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慢慢传来。姚元崇一怔,他说尽了好话,才止住母亲的哭泣,却又见父亲憔悴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前。

  父亲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因为丢了官,他索性赋闲出游,在城外的普渡寺很住了些日子。连着过小年也不愿意回家,年夜饭只留了自己和母亲,以泪洗面。

  短短几日不见,父亲已然苍老了许多,两鬓霜白。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他双眼浑浊,见姚元崇上前见礼,也只是摆了摆手。

  当年,父亲居高位,受人尊敬,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老来反而处境凄凉,任谁也无法忍受吧?姚元崇想着想着,刹那之间,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自责,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又重新端端正正地坐回榻上,虽然猜到了父亲想说些什么,可他此情此景,实在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只得委曲地抢先开口道:“父亲,家道如此,孩儿还可以想些别的办法。求父亲保重身体!也不要为难孩儿。”

  姚懿少年英雄,久居官场,哪怕此时落魄,却仍有余势。他端着茶杯,久不答话,姚元崇顿时心里七上八下起来。

  气氛顿时更陷紧张与压抑,半响,姚懿才咳了一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母亲为你选的这门亲事,我也知道。为父觉得极好!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没有自己作主的道理。

  你不要认为,此时跟崔家联姻,为的是为父的官位。实则不然,崔家乃是百年大族,名门贵士多出博陵!这门婚事,为的也是你以后的子嗣仕途,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姚家的兴衰荣辱!为父,绝不准你任性妄为。明日,你便亲自己去崔家,把聘礼送过去。”

  仿佛晴天的霹雳一般,震得石破天惊。姚元崇知道这件事情,父亲一旦插手,就再无转还的余地。他枯坐在榻上,感受着身体里的气息、血液……都在一点一点的流光。他对生命的热情、赞叹……那些激扬的澎湃,都在逐渐离他远去。

  他感觉自己似乎不会呼吸,许许多多数之不清的大石头,从四面八向,压在他的胸口,他动弹不得。

  他眼色立时一黑,“彭通”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元之……我的儿啊……”

  “元之,你醒醒……”

  “郎君……”

  “快去请医者,快去啊……”

  午夜的姚府,哭天抢地的尖叫声,进进出出的火把灯笼,乱成一团……

  ※※※

  隆冬凛冽,滴水成冰,呵气变霜。近来几天虽然是晴了,可北风肆虐,每到傍晚时分,阴冷非常。

  达官贵人也好,平常百姓也罢,任谁出门,都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即使是这样,依然冻得鼻青脸红。可就是这种立忤踏霜,如锥加顶的天气,杜六叶枯枯地站在贞观殿外,已经是等了几个时辰。

  她不知道这座贞观殿,可与历史上的那座相同,她却切肤的感受到,此刻的寒冷,绝对胜过北疆。想是环境还未被过度的污染与践踏吧?维系了自然而不经雕饰的美,也印有最初的寒。

  守真跺了跺脚,她感觉十趾与被放在冰窟窿里,也没有什么区别。因在宫中,她们都与杜六叶的严严谨谨的,也不敢抱着手炉,怕遭人非议。她望了望杜六叶的背影,挺得笔直,冰天霜地,肯定也是冻得不轻。

  她们已经站了很久,之前席风还亲自出来解释过,说是太后娘娘思虑成疾,加上近来气温骤降,身子不爽快。可能今日就不见客了。

  自从公主去了长安之后,太后娘娘对待执事,就一日比一日的冷淡。连着毓文馆的差事,都一并被吏部尚书给免了,说是现在的文献史籍,大多已经修撰已妥;而前些日子,杜侍中而着宫的事宜,过于劳累,让她好生在家休养,等待他日再召。

  那崔尚书话说的好听,但怎么着都给人一种过河折桥,卸磨杀驴的感觉。想到这里,守真又偷偷地啐了他一口。不过,话又说回来,假如不是太后娘娘点头,他们哪里敢对杜六叶下手?难道是看到公主失势不成?真是一起子小人,哼!

  “大人,我们今天先回去吧?太后娘娘既然说了身子不舒服,想必今天是不会见我们的……”忍不住拉了拉杜六叶的衣服,悄悄地劝道。

  杜六叶在心底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姚元崇的父亲连连遭贬,而元之为了这个事情,茶饭不思。不管怎么样,她都应该想办法,向武曌求求情,或是探个口风,也知道应对之法。总好过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在外面乱窜。

  武曌新添丧子之痛,公主又远去。作为一个平常母亲,悲伤哀怮总是再所难免。可,武曌并非常人,行事也不能以庸人之法忖之,她在想些什么呢?怎样加紧步伐登基称帝?

  说实话,哪怕今天武曌愿意见她,她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说服武曌。姚懿毕竟是李家的先皇任用的,怎样证明他会全拳效忠于武家呢?

  这很难……

  所以,武曌应该不可能轻易放过,也可以说信任姚懿。不知道姚元崇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会不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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