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分别
“凛族？”柳升脑子飞速转动，奈何在这个信息如此发达的年代，他也不知道什么凛族。
“要是我说，这个所谓的凛族，不仅是几天前刚刚建立，而且现在几乎是北通天境的实际统治者，你作何看法？”凉雨此话一出，再次挑战着柳升的接受能力。
“我……”诺大的北通天境，在大陆联合政府管理下上千年了，居然会被一个成立几天的……等等，“凉雨，这凛族，是一个种族吗？”
“这方面我也了解的不深，大概只知道他们是有组织地在发动进攻，而且全员都是赋能者，能力尚不清楚……至于这个名字，则是他们占领北通天境大部分城池之后，向外宣称的……”凉雨把自己这几天通过新闻所了解的全盘托出。“据说，他们皮肤上所有毛孔都不再向外透散热量，而是只吸收大气中的水分。皮肤更是成了瘆人的青蓝色……”
“青蓝色，青蓝色！”柳升霎时回想起来，自己父亲被杀前，那双握着他脖子不放的手，也是青蓝色的。难道，父亲的死，与这凛族有关系？
“怎么了？”凉雨对于柳升的异常行为还是心有余悸，毕竟几天前，柳升一醒来，折腾了几下，就又昏过去了。
柳升把自己心中所想大概复述了一遍，“要真是如此，我想我父亲的事情与那凛族脱不了干系……”
“而且，听你说的，这，更像是有预谋的作案……你父亲有得罪过什么人吗？也许你父亲的仇人刚好获得了能力，于是寻仇？”凉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凉雨说的不是不可能，但是柳升一回想，父亲工作平稳，为人和善，平时生活中更是与世无争，用“无欲无求”这四个字来表示最为贴切了。试想，一个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人，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欲望的人，会与人结怨吗？会有仇人吗？
“也许吧。”柳升暂时无法下结论，但是这件事情绝对和凛族脱不了干系。他暗暗握拳，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可想到父亲的离去，他一度又要被悲伤淹没……
凉雨看着柳升，他明白，柳升是一个坚强理智的人。从他们认识的那天起就是如此。既然此事绝对与凛族有关，那贴近凛族，就等于贴近了幕后真凶……这一层柳升绝对也想到了。自己作为柳升这么多年的兄弟，为了柳升，风里来雨里去，刀山火海那是没说的。看来，这参军是板上钉钉之事了。只可惜，看来柳升到底还是不是赋能者，虽然年龄够了，但未必能参加到对抗凛族的战争中。
两人四目相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寂静，来者是刚才的警察和大陆联合政府直派专员。
“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可是我们实在时间有限，不能无限期的等待下去，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的帮助。”郑伟推心置腹地说道。
“没关系，你们进来吧。”柳升说道。一来，他的情绪得到了缓解，二来，他在了解了大概情况后，不能再耽误政府人员的时间了。还有便是，他也希望可以从这个郑伟口中得出更多的关于凛族的事情。
“我就开门见山了，”郑伟拖过来一把凳子坐下，“你父亲的事，我们早已插手调查了，不是一时半晌可以有一个定论的，据我们估计，凶手大概率是……”
柳升果断地说道：“凛族。”
郑伟听罢，看向凉雨，凉雨点了点头，郑伟紧接着说：“没错，看来你的朋友告诉了你一些基本情况。如果没有异议，请在这份告知书上签一个字，这桩案件需要暂且搁置了。”
柳升拿起笔，接过一份厚厚的告知书，上面写的无非就是一些大条款和一些新颁布的律条。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有关赋能者的案件中，事关一般赋能者的案件统统转交给“大陆联合政府直派”这个机构，事关“凛族”的，则需要暂且搁置。
柳升明白，签与不签，意义其实都不大。别说是已经占领了北通天境的凛族，就是一般赋能者，有了超乎常人的能力，想必也不容易缉拿归案。更不要提大陆联合政府现在或许都自身难保，精力都放在前线的情况下了。
寥寥几笔，名字就签好了，用不了几秒钟。可这件事真正有个句号的那天，可谓遥遥无期。
“好了，那这样，我就先离开了，”郑伟看起来很满意这个结果，“对了，凉雨，你……”话没说完，似乎在给凉雨一个考虑的机会。
“我知道，我要先回一趟家里，然后就去附近的站点报道了。”凉雨说道。
“你要去哪？”在那警察和大陆联合政府直派走后，柳升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但凡满足年龄的赋能者，都要去部队报到了。”凉雨说明道。
“哦，对的，你说过……”柳升一想，刚才凉雨确实提到了，只是自己太过于专注于凛族的事了，忽略了。“可是，状况真的到那个地步了吗，需要咱们去前线？”
“不一定是会直接去前线，我猜的。”凉雨说道，“肯定还是要训练的，把赋能者集中起来训练，后期好去对抗凛族。”
二人无言，分别之时迫在眉睫，两人多年的感情，这一离别，再见之日是哪一天，谁也没把握确定下来。
“好了，柳升，我带你一起去看一眼你弟弟吧，之后我就要走了。”凉雨起身说道。
“好……”再说其他的也无用，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
病房之外，还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论护士还是大夫，都形色匆匆。
“这里，307。”凉雨带着柳升到了一处病房门口，推开门。柳世正端坐在床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墙面。
柳升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热泪盈眶。面对着这世上自己仅存的家人，发疯一般地大步走过去，用力抱住柳世，“弟弟，弟……”
可柳世依然眼神发直，身体不动，可就是这样，他居然说了一句，“哥，你还好吧，我很好。”
凉雨一听此话，不禁后脊发冷。柳世的神色和言语一反常态，甚至有些恐怖。
柳升也是眉毛一皱，转眼也是释然了。经历如此变故，他都几次崩溃，更不要说小他几岁的弟弟了。
“凉雨，你走吧，我陪陪他。”柳升在弟弟床边坐下。
“凉雨，照顾好自己。”这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蕴含了柳升所有对凉雨的不舍和担心。“我可能不是赋能者，不能陪你一起。但你答应我，照顾好自己，不要出事，”柳升看了眼弟弟，又转过头看着病房门口的凉雨，“这世上，算的上亲人的，除了柳世这个亲弟弟，还有就是你这个兄弟了……”
凉雨走近抱住柳升，“我明白，保重。”
“保重。”
离别纵使千万言，不如相逢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