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修炼
李天佑正要拜下去，剑辰子忽然一把扶住他肩膀，淡淡道：“修仙之路并非一帆风顺，间或有各种杀劫，更有心魔作祟，一步走错便有万劫不复的风险，你若拜下去，你我便有了师徒之缘，这一生便回不了头了！”李天佑顿了顿，忽然坚定的拜了下去：“弟子素闻天将降大任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弟子曾经求一变而不得，今天师傅赐下机缘，弟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定然一心走下去，弟子，不后悔！”剑辰子嘴角涌起一丝笑意，轻扶着李天佑起身，笑道：“你既然已经拜下，咱们便已有师徒之缘，以后你就是我天一门剑峰弟子，更是为师第九弟子，待为师再修养一日，便带你回宗门，祭拜列祖列宗，登记入册，顺便见一见你师娘和诸位师兄师姐。”
草草吃过晚饭，剑辰子把李天佑叫到了房里，；两人在床上盘膝对坐后，剑辰子问道：“你可识字？”李天佑恭声答道：“弟子小的时候曾跟随村里教书先生学过识字。”剑辰子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这你先看一遍，一会为师便引领你养气入门。”说着随手递给李天佑一本册子，便闭了眼静坐养气。李天佑接过书一看，书册已成黄色，古意盎然，整不过十来页，封皮上注有《养气篇》三个大字，翻开一读，一个个晦涩的句子跃然纸上：“凡修行者，先须养气。养气之法，在乎忘言守一。忘言则气不散，守一则神不出。诀曰:缄舌静，抱神定……”句子虽然晦涩，但李天佑自小也跟村里先生学过，倒也不难理解，整册书也不过几百字，何况这关乎到自己的人生，更是用心背记，加上李天佑也非愚钝之资，不过读了七八遍，倒也记在了心里。
看看对面剑辰子仍无反应，便随手把《养气篇》放在身前，学着剑辰子的样子，五心向天，微微阖目，眼观鼻，鼻观脐，慢慢的清空思绪，观想自己脐下三寸处正有一股热流氤氲，随着呼吸而缓缓流动，只见李天佑呼吸越来越平缓，脸上神情越来越放松，慢慢的竟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剑辰子睁开双眼，有些惊讶的看了李天佑一眼，喃喃道：“第一次入定就能进入物我两忘，看来确实有几分仙缘，这个徒儿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啊！”想到这里，不由轻笑一声：“既然这样，那为师再助你一把！”只见剑辰子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李天佑丹田处，一股热流缓缓渡到李天佑丹田内。李天佑正自沉浸在自己的观想中，忽然感觉观想中的那股热流越来越充沛，正自讶异间，猛听耳边一声轻喝：“抱元守一，记住运行路线。”然后就觉那股热流开始上涌，想及剑辰子曾说的引领自己养气入门，便也放下心来，身心沉浸在热流运行中，随之上升。剑辰子引领着李天佑体内的热流，按照《养气篇》里的法门在体内运行一周天后，便把热流留在了李天佑体内，收回手指，轻喝道：“按照刚才的运行路线，功行三十六周天！”李天佑听到吩咐，便自集中心意开始运行，但现在运功和刚刚又有不同，剑辰子引领时，热流经过经脉上涌，无往而不利，而现在自己运行，却是感觉前方晦涩难行，热流运行速度极慢。不过李天佑自小吃苦吃惯了，现在改变人生的机会放在眼前，又怎么肯轻言放弃，所以虽然运行艰难，倒也沉得住气，一步一步稳定前行，用了足足半个时辰，总算行满了一周天。剑辰子看了一会，欣慰的点点头，便自继续静坐养气。
功行一周天后，再次运转，李天佑忽然感觉顺畅了不少，想来就跟自己上山开路一样，第一次披荆斩棘，艰难无比，但以后再走，自然越来越顺畅。想到这里便也放下心来，开始运行第二周天，而在运行的时候，李天佑也发现了一个现象，隐隐感觉似乎外界也有一丝丝清流环绕着自己，随着功法运行被吸入体内，一部分被皮肤吸收，感觉皮肤清清凉凉的，另一部分则渗过皮肤，进入经脉，渐渐融入体内那股热流，虽然量不多，却也隐隐感觉体内热流在逐渐壮大。想及《养气篇》里面说的养气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涵养自身元气，以凝真元，另一部分是淬炼自身肉体，以筑仙基。筑仙基分五层，淬皮，淬肉，淬骨，淬脏，淬血，等到仙基筑成，养气也到了一定功夫，便成为养气大成，便可以尝试凝练真元。想来那股清流便是天地元气，受体内功法牵引，被吸入体内，壮大自身的元气，而融入皮肤的那部分则是用来淬皮了。一念至此，便也放下心来，继续运功，只感觉功法越是运行，越是顺畅，隐隐似乎身体都轻了不少，飘飘然似欲随风而去，已然沉醉其间。
功行三十六周天，李天佑感觉都有些不能自拔了，正欲继续行功，忽然只觉肩头一重，一股热流涌入体内，以沛然莫之能御之势，把自己体内欲调动的热流压回丹田，带动其在丹田内氤氲。经这一变，李天佑不由从入定中醒来，抬眼一看，剑辰子正一手扶在自己肩上，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赶紧躬身道：“师傅！”剑辰子收回手笑问道：“感觉如何？”李天佑有些意犹未尽的答道：“没想到修行如此舒服，弟子只觉浑身舒坦，不愿醒来，怪不得常听人家说，神仙一坐就是几十天，以前弟子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道理。”说到这里，李天佑不由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要是真坐几十天，那岂不饿死了！”剑辰子失笑道：“那些传说之类的倒也有几分可信，修行之人随着功力深厚，对饮食的需求也会不断减少，功力到了一定地步，已然辟谷，自然不需人间烟火，别说是几十天，有些人为图突破瓶颈，一坐数年数十年的都属正常。”李天佑咋舌：“坐上几十年？那不是一坐半辈子都过去了，那些人岂非都能修炼到坟墓里去了！”剑辰子顿觉哭笑不得，解释道：“我们修行之人求的是大道，超脱天地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虽然还未证仙道，不过随着修为增加，身体常年受天地元气淬炼，却也能从天道中争的几分气运，虽算不上长生不死，不过增些寿元也非难事。”说到这里，指了指李天佑身前的《养气篇》道：“等你把这《养气篇》练到极致，仙基筑成，莫说延年增寿，无病无灾活上百岁不成问题，若以后再有精进，就算寿元上千也不是不可能！”李天佑有些心动，犹豫了一下问道：“师傅，那您寿元多少了？”剑辰子整了整衣袖：“为师自幼修行，至今已然千载又三十，到为师这个境界，最大寿元为两千载。”说着不由低叹一声：“自万年前天地剧变以后，修行越来越艰难，素闻古人万载长存者，不知凡几，而如今纵然是冠绝整个修仙界，也只能三千载而绝，可悲！可叹！”李天佑不知道什么是天地剧变，脑子里只盘旋着两句话：“千载又三十！最大寿元两千载！”想到这里，看向剑辰子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师傅难道一千多岁了？那岂不是老古董？看着也不像啊！感觉比邻家大叔还年轻！”剑辰子感叹两声，回过神来看到李天佑的眼神，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在他头上一敲，笑骂道：“你这是什么眼神，修行之人身体手天地元气淬炼，生机自然旺盛，不到寿元耗尽，几乎不显老态，有些比师傅还老的老古董，说不定看起来比你都小。”说着摆摆手：“天都亮了，徒儿你有什么未了的事情就去办吧，三天后为师便带你返回宗门，一入修行道，便与世俗再无瓜葛，以后你若再回来看，估计已是沧海桑田，难觅旧人了。”“天亮了？”李天佑正自惊奇，忽然远远听到雄鸡报晓的声音，不由叹道：“原来已经过去了一夜，我竟不觉，修行果然神奇！”想到这里，赶紧走下床来，或许是打坐时元气一直在体内运行，坐了一夜，竟然不觉腿麻，向着剑辰子躬身一礼，恭声道：“师傅，弟子退下了！”说完缓缓退出房间。
来到院里，天已微微发亮，李天佑不由感叹：“没想到一修行就是一夜，我竟没感到时间流逝，看来那些一坐就是数年的高人，想必也是乐在其中，不觉枯燥。”说到这里，忽然闻得一股微臭，现在回过神来只觉身上麻麻痒痒，照脸上一抹，只摸的满手油腻污黑，惊讶间忽然想到《养气篇》上提到的淬体时会排出体内杂志污垢，想必就是这些东西了，一念至此，赶紧来到井水旁，脱光了衣服，足足洗了三桶水，才觉得干净了，触手一抹，感觉皮肤都白腻了不少。“第一次修炼就白了不少，那以后岂不更白，若是那些女孩子知道修仙还有这好处，还不得哭着喊着要找修仙者拜师。”李天佑心里暗暗笑道。早晨的天还不热，一阵风吹过来，李天佑打了个冷颤，赶紧拿衣服把身上胡乱擦了擦，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再出门时，只觉神清气爽，眼睛耳朵都似乎好使了不少，虽然一夜未睡，却不觉丝毫困意。再次感叹一下修仙的神奇，李天佑赶紧跑去做饭了，虽然师傅剑辰子已然辟谷，不食人间烟火，可他这个昨晚刚刚上路的新手，还是要时时祭奠五脏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