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师

  熙熙攘攘的人相往来,今天是林山城集会的日子,方圆几十里的村镇都来到林山城赶集。

  李天佑随着乡亲赶到林山城,在交付了进城费用后,通过了高高的城门便来到了林山城的集市上。“好了,既然到了集市,大家就各忙各的吧,咱们申时就在这里集合回村。”在把牛车寄放在车马行后,一个汉子道。大家纷纷卸下自己的东西,分了开来,李天佑也背上自己的背篓,抱着皮子走了出去。

  李天佑先是去了皮货交易市场变卖了手中的皮子,又到药铺卖掉了自己前天采到的药草,走在大街上,李天佑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钱袋,不由心满意足的笑了,皮子加药草总共卖了五两银子,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好。羡慕的看了一眼周围许多衣着华贵的大家富户,看着他们悠然自得的神态,李天佑不由暗暗决定要努力赚钱,争取以后也能搬到城里居住。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香火铺子,李天佑买了些高香和纸钱,准备过两日便去李老汉坟上祭拜。看看天色,已经正午时分,李天佑随便找了个街边的面摊,要了一份面,再拿了两个火烧,咬咬牙,让老板给多加了两片酱牛肉,平日吃惯了粗粮,也算是犒劳一下自己了。正吃着,忽然旁边的谈话声吸引了李天佑的注意。“老吴,今天城里人真多啊!看着好多人都面生的紧。”一汉子一边吃面,一边问自己的同伴。“你还不知道吧”同桌吴姓的汉子得意道:“也对,这消息还没传开,也就老吴我消息灵通,事先打听到了。”“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同桌人催促道。“你们不知道吧,仙师要在城里招徒弟了!”似乎爆了一个不得了的料,吴姓汉子有些得意道。“不是吧!仙师!难道就是传说中能飞天遁地,移山填海的仙人吗?要在咱们城里招徒弟,是不是真的!”周围人不由惊叹!似乎自己的威信受到了质疑,吴姓汉子脸一板:“我老吴什么时候骗过人,确实是仙师要来收徒了,就在三日后辰时在城中广场举行收徒大会,我老吴的兄弟在城主府中当差,亲耳听到的消息!现在城里那么多生面孔就是邻边各城赶来参加测试的大家弟子,据说现在全城的客栈都快住满了。”“那仙师收徒,有没有什么条件呀?如果需要交钱的话,太多咱们穷苦人家可拿不起。”旁边人叹道。吴姓汉子喝了口水,似乎对这声感叹嗤之以鼻:“也就你这俗人知道谈钱,人家仙师是什么人,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哪里会对钱财这等俗物感兴趣,仙师说了,只要年龄不超过十五岁,都可以报名参加测试,无论出身贵贱,只要适合修仙,一律平等相待。”“真的!”周围不少人眼前一亮“我家那小崽子今年十四,那不是有机会!”“我儿子今年也不到十五,万一能入仙师法眼,那不发达了!”李天佑听到这里也是眼前一亮:“仙师?难道跟先生一样的人吗?我要不要试试?”想了想,虽然不认为自己能够通过测试,但李天佑还是决定到时候要试试,虽然已经过习惯了苦日子,但如果把改变人生的机会放在眼前,谁又会拒绝呢。“决定了,到时候我也要参加测试!”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定,看旁边已经改变了话题,李天佑有些肉痛的付了一钱银子的帐,开始往回走。路过一家热闹的衣铺,李天佑不由停下了脚步,看看自己身上已经补了不少补丁的粗布麻衣,再看看里面忙着挑选衣服的大家贵妇和跟着丫鬟的大家闺秀,李天佑不由叹口气,摇了摇头准备要走。“砰!”一股大力涌来,李天佑不由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拎的香火等物洒了一地。抬头看去,只见两名衣着华贵的少年少女正怒视着自己,其中少年的手有些痛苦的揉着胸口,后面两个身着劲装的汉子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瞎了你的狗眼!小子,撞了我家少爷还不快磕头道歉!”李天佑赶紧爬起来,练练躬身:“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少爷,是小的走路出了神,撞到您了!”“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声,李天佑只觉左脸上火辣辣的疼,正愣神间,只觉小腹一痛,身子已经腾云驾雾般的飞了出去。少年收回了脚,一脸厌恶的骂了句:“该死的贱民!”似乎还不解气,手一招:“你们两个,把这贱民给我打残了!”“是!少爷!”身后两个劲装汉子应声就要上前,旁边的少女有些不忍的扯了扯少年的袖子:“哥哥,算了吧,别忘了仙师就在城里,万一惹的仙师不喜就不好了。”少年犹豫了一下,狠狠道:“瞎了眼的贱民,今天算你走运,要不是为了拜在仙师门下,怕影响本少爷的形象,本少爷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说着唾了一口唾沫,带着少女和两个劲装汉子排众而去。剧烈的痛苦使得李天佑蜷缩着身子,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一阵阵的干呕,好一会才缓过来。周围因为刚刚的骚乱围拢过来的人见已经没有热闹看,带着失望的叹息也渐渐的散了开来,不过围观的人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漠视、讥讽和带着不屑的怜悯,却深深刺痛了李天佑的心。李天佑缓缓爬了起来,看着周围人那意犹未尽的冷漠,李天佑不由紧紧的咬着下唇,终究还是默默的蹲下身,把自己散落在地上的物事一一捡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疾步离开,只是那紧握着的拳头,死死也不放开。

  回到了车马行,已经有几个汉子在那里等着了,“天佑,在这里!”一个汉子看到李天佑,招手喊道。李天佑刚刚走过去,那汉子看到李天佑高高肿起来的左脸上清晰的巴掌印,脸上神色一变,怒道:“天佑,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是谁干的?”旁边正聊天的汉子也注意到情况,纷纷围上来。“是呀,天佑,谁欺负你了?咱们找他算账去!”“对呀!天佑平时那么乖巧,竟然也受欺负,让我知道是谁,我们跟他没完!”毕竟平时李天佑在村里又懂事乖巧,还因为懂些岐黄之术帮了不少人,现在看到他受欺负,自然汉子们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谢谢大家了,天佑只不过是挨了几下,没事的!”李天佑神色有些黯然:“咱们惹不起的。”一个汉子若有所思道:“天佑,打你的是不是城里的大户人家?”李天佑想到那一对少年华贵的衣服和身后的护卫,轻轻点了点头,众汉子神色一变,纷纷摇摇头叹了口气,一个汉子有些不甘的恨声骂道:“这些混账东西,就是狗眼看人低!”正说着,其余的人也回来了,看到李天佑的情况,自然个个愤怒,不过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也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气,那些城里的大户人家,手里有钱上下打点,就算官府都向着他们,家里基本都养着几十个家丁打手,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穷苦人家就算受了欺负,也是敢怒不敢言。“好了,大家的东西都买齐了吧,咱们出发回村!”为首的汉子吆喝一声,众人纷纷把东西放牛车上,开始往回走。

  回到李家村,李天佑避开迎接的人群,一个人默默低着头往家的方向走去,为首的汉子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低叹一声:“幸好下手不重,不然打残了都没处找理去。”

  回到了家,李天佑轻轻推开门,只见剑辰子正斜躺在堂屋门口的一个旧摇椅上闭目养神,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似乎睡着了。这个摇椅还是李老汉当初在世的时候置办的,没事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捧一壶热茶,躺在上面晒太阳或乘凉。李天佑看剑辰子似乎睡的正香,正想从旁边绕过去厨房做晚饭,忽然觉得手腕一紧,“小子,你受伤了。”肯定的语气,李天佑一回头,只见剑辰子已经睁开了双眼,正盯着自己。李天佑微微低头:“先生,你醒了!小子打扰先生休息了!”剑辰子微微一笑,李天佑只觉手腕上似乎有股清凉的气流涌进身体,慢慢散开,随着清流的拂过,小腹那里隐隐的痛楚似乎在消失,左脸上痒痒的,似乎有个毛刷在脸上轻轻扫动,忍不住用手一抹,脸上的肿胀也不见了。李天佑怔了怔,念及刚刚手腕传导过来的清流,想来是剑辰子用仙术在治疗自己,一躬身谢道:“谢谢先生替天佑治伤,天佑感激不尽!”剑辰子摆了摆手:“无妨,到底怎么回事?”李天佑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挨打的经过道了出来,说完后李天佑有些不甘的问道:“先生,你说人为什么要分三六九等?下等人想要尊严就那么困难?”“尊严都是靠自己挣到的。”剑辰子淡淡道,李天佑点点头道:“这个道理小子自小就明白,所以小子三天后要去参加仙师的收徒大会,争取通过测试,改变自己的人生!”“你想修仙?修仙可不容易啊!”剑辰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天佑。李天佑坚定的点点头:“听别人说仙师难得收一次徒弟,小子如果错过了这次,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所以三天后的收徒大会,小子一定要去!”“这样啊”剑辰子沉吟一下,忽然右手一动,拂在了李天佑头顶上,掌心涌起一抹银白的光芒,瞬间没入李天佑头顶,然后微闭双眼,李天佑只觉头顶一重,一股凉气从头顶没入,顺着身体流转了一遍,又收了回去。缓缓睁开眼,李天佑只觉一股神光在剑辰子眼中一闪而过,仿佛一柄利剑当空划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有些,疑惑道:“先生?”剑辰子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缓缓道:“根骨上佳,倒也有几分仙缘。”李天佑虽不懂根骨是什么,不过一听自己有仙缘,不由大喜:“先生的意思是小子适合修仙?那我若去参加测试岂不是能通过?”李天佑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看来自己的人生可以改变了!想着今天受到的委屈,不由紧紧的握住拳头,虽然自小爷爷教育自己要怀有平常心,但哪个少年没血性,若是能翻身,谁又愿意一辈子被人欺压?现在听到自己人生可以改变,想到那少年充满不屑和厌恶的目光,李天佑不由心中暗道:“如果以后再遇上,定然要用我的拳头拿回我的尊严!”剑辰子似笑非笑的轻声道:“三天后收徒大会?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玄耀门的地盘吧,那就是玄耀门门人来世俗招收弟子了。”“玄耀门?”李天佑嘀咕一声,估计就是城里仙师的门派吧,想到这里不由问道:“先生,玄耀门是不是很出名?为什么小子从来没听人说过?”“出名?”剑辰子不由轻笑道:“勉强算是一般吧,修仙门派一般不会对世俗人透露,你自然不会知道。”说到这里,剑辰子忽然“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盯着李天佑沉声道:“你不是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吗,现在本座给你一个机会!入我天一门,拜本座为师,你可愿意?”李天佑愣了愣,忽然福至心灵,猛然双膝跪下,大声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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