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原来这也叫“公主”?
酒桌上的基围虾除了王总吃了一个，基本没怎么动。刚入席时候的那种尴尬气氛已经被酒精彻底麻醉，大家开始转着敬酒起来。
何小天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盘基围虾，想把盘子转过来自己吃个痛快，无奈邓老板正在敬酒，他只能静静的看着。来深圳之前，何小天哪见过成色这么好的虾。乘着其他人敬酒的空子，老方凑在二狗耳旁，讥笑道：“到底是从内地来的土包子，等会吃完饭带你去解馋去，虾有什么好吃的。”二狗的心思总是躲不过老方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在工地干活偷点懒是这样，出来陪酒吃饭看看美味佳肴还是这样。他想老方的解馋无非就是找个休闲会所捏捏脚之类的，他虽没跟老方去过，但听兄弟们言语，老方可喜欢这档子事了。
转眼间该轮到何小天和老方这边去敬酒了，老方生来酒量过人，拿着一瓶刚打开的奔富238就带着何小天走了过去。“王总，能跟着您干这么大的工程，是我们邓老板和他下面兄弟们的福气，我一定把自己的工作干好，这位小兄弟是我们刚来的钢筋工长，以后工作不到位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指正”话完，一大杯红酒一口气下肚。站在后侧的何小天，看到老方这么说，自己也应和着是是是，然后学着老方的样子，满一杯红酒一口气喝了下去。邓老板满脸笑容的对着王总一个劲谄媚的笑着，用余光看了一眼何小天的酒杯。
这种应酬的场面，何小天来深之前在家里就接触过，他想不过对他来说无非就是泸州老窖换成了红酒而已罢了。又过了几圈，酒桌上的这个人拉着那个人喝，那个人跑过来找这个人喝，嘴里领导兄弟的一片嘈杂。
九点半酒席准时结束，邓云飞跟王总走在前面，后面工地喝多的兄弟互相搀扶着，摇摆着走出酒店。邓云飞对老方与何小天招招手让等会，然后安排其他兄弟早些回工地，然后注意安全之类云云。何小天不知道自己初来工地，邓老板为何会把他留下，但毕竟他是老板，只能言听计从。等邓云飞跟着王总上了车离开之后，老方激动异常，拍着何小天的肩膀“二狗子，你运气不错啊，老板看来要好好培养你啦，走，天海夜总会下半场搞起来。”
出租车停在天海酒店大堂门口，何小天跟着老方走在后面。说是天海夜总会，可大堂毫无夜总会的任何招牌。老方轻车熟路，摁下电梯。电梯门刚开，只见两侧齐刷刷的两排十八九的迎宾姑娘，上身胸部呼之欲出，手中都带挎着金黄色的小包，短裙包裹着臀部，翘起的臀部随着俯身那句老板好更显俏皮模样，生生要逃出裙子的束缚似的。老方昂首阔步的走在前方，何小天为了紧跟其后，适时斜眼瞟了一眼短裙抹胸的迎宾们。
进了6606房，一浓妆中年女子顺势扑了上来，对着老方一个拥抱。
“方哥，您怎么最近不来这玩了，是不是把妹妹忘了啊？”
“怎么会，怎么会，这不是最近一直忙不开身么，今晚不是过来了么”然后，对着中年女子暧昧的笑起来。
“方哥，哪里话，这不是妹妹想你么，好啦好啦，既然方哥来了，今晚妹妹一定安排好”。
“稍微等会吧，老板和客户还在路上，今晚你一定要给我安排好了，小费啥的别担心，一定要让你的姑娘们把我们的顾客给照顾好了。”
“没问题，方哥你就放心吧，等会我给你把菜上上来，那我先出去了。”中年女子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老方一改在妈咪面前端着的姿态，对着何小天谄笑着。“今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深圳的夜总会，什么是夜场公主。”
从进门到这会，何小天才逐渐明白了适才酒桌上老方所谓的解馋不是去足浴按摩之类，而是来夜总会陪着王总玩。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吃饭前，老板就给我私自说要今晚试试你的水，今晚可要把王总给陪好了，该敬酒敬酒，该唱歌唱歌，这是个机会，要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现。”
到底是跟着老板干了七八年的跟班，原来除了平时工作上的丢儿郎当，老方也很懂这些应酬的玩意，不管跟老板，还是跟王总，都能说出一些何小天说不出来的肉麻话，尽管是拍马屁，但是自己就是不会啊，何小天这才觉得老方也没那么讨厌，当然除了他的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还是让他有点发毛。
不到十分钟，邓云飞推开6606的门，等王总进来后，他也跟着走进来。邓云飞后面跟着一个刚才喊方哥的那位女子。入座之后各自仍旧寒暄几句，待老方对着妈咪使了一个眼神，妈咪出去后带着一排姑娘走了进来。
“老板好！”
整齐划一的问候后，妈咪道：“我是今晚的妈咪，可以喊我小朵，当然也可以喊我云姐，嘻嘻，姑娘们从左到右给四位老板做个自我介绍!“说罢，对着王总和邓总莞尔一笑，媚态尽显。
“老板好！我叫云云，今年18岁”
“老板好!我叫雅雅，今年19岁”
“老板好！我叫丽丽，今年22岁”
……
一排十个姑娘依次自我介绍完毕，王总扫了一眼之后摇摇头，然后朵姐便说谢谢各位妹妹，然后带着走了出去。不到半分钟，又进来十个姑娘依次排开，自我介绍，俯身问好，弯身露胸，一系列动作跟此前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王总指了指中间一粉红色长裙小妹，那小妹便赶紧坐在了王总身侧。邓云飞和老方依次叫了小妹，等何小天选小妹的时候，何小天内心突然好冲动，原来这就是夜场，比起以前自己待过的家乡ktv，这里好像跟另外一个世界似的。何小天装作一副老司机的样子，从这头横扫过去，由回头看了一遍，然后挑中一个妹子，那小妹便过来坐在了何小天旁边，用手挽起了何小天的胳膊。其他姑娘依次退了出去。
何小天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位姑娘，只见这姑娘十七八岁的模样，唇红齿白，鼻梁高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再看穿着，一袭抹胸完全遮不住胸部，跟没穿似的，但除了露出的却又看不到其他。还没等何小天再仔细端详，姑娘娇嗔道：“靓仔，我叫香香，你呢？我敬你杯酒吧，”还没等何小天反应过来，香香已经拿起分酒器往两只杯子里到好了酒，然后递了过来。
何小天还在想着那抹胸下面的风景，心思完全不在酒杯上，只得顺手接过，干杯咽了下去。
其他几位姑娘也跟自己旁边的客人喝起酒来。
坐在王总身边的那位姑娘，出口就是一句老公，乐的王总一杯一杯的把红酒当作了白开水。完全不见前面酒桌上推脱赖酒的模样。
包房的屏幕上滚动着各种流行歌曲，一首接一首，老方旁边的姑娘喝了会酒，左手拿着话筒，胳膊缠在老方的脖子上，和老方腻歪的唱起《知心爱人》。邓云飞一直和旁边的姑娘轮着给王总敬酒，王总也不推脱，和自己旁边的姑娘眉来眼去，好生暧昧。
何小天也逐渐适应这个充满闪光灯的包间。除了屏幕上滚动的歌词与v是自己以前熟悉的某首歌曲里面的场景，其他一切陌生而熟悉。身边的姑娘放在自己家乡绝对称得上乡里一枝花，可这回就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腿上，双臂抱着自己。来深以前想想过各种这个不夜城的夜生活，可还没来得及设想好，自己就抱着夜场小妹在怀。想到这，何小天不由得内心一颤，嘴角上扬。
香香趴在何小天腿上一会之后，嘟着嘴问：“靓仔，你会唱什么歌，我去给你点歌，就看你自己在那里想事情，也不理我，多无聊啊，我们唱歌吧！”何小天想想也是，乘着这个机会好好在邓云飞面前展示展示自己的喉咙，说不定以后还能得老板赏识，何乐而不为？
何小天叫香香帮他点了一首《鸿雁》，虽然不是情歌对唱，可这首歌是他最拿手的歌曲。
鸿雁天空上
对对排成行
江水长秋草黄
草原上琴声忧伤
鸿雁向南方
飞过芦苇荡
何小天认真的唱着，优美的歌声吸引了正在和小妹玩骰子的王总和邓云飞。王总给邓云飞会心一笑，然后点点头，邓云飞也诧异的看着何小天，心想原来这刚来的楞头小子还有这特长，不仅刚才酒桌上见的酒量好，没想到歌唱的也不错。
一首曲罢，包间响起了掌声。掌声归掌声，何小天心里明白，在唱歌上自己有绝对的能力引起老板的注意，可这是夜总会，他们是来玩的，必须把今天的主角陪好了。然后顺手拿起酒杯，径直走到王总和邓云飞面前，给两位刚清空的酒杯中再少填些许酒。然后恭敬的对王总说道：“王总，小兄弟姓何，您喊我小何就好了，初来深圳，希望能把王总的工程做好，这杯酒我干了，希望王总事业蒸蒸日上，财源滚滚。”说罢，杯酒下肚。又满上，跟邓云飞喝了一个。回到座位后，何小天都被刚才的自己惊到了。自己不会拍马屁啊，可刚才那些话究竟还是自己说的。无论酒壮怂人胆还是刚才唱歌长的自信，还是成功的说了出来。
老方看被何小天抢了先，自己也拿着酒杯过去跟两位老板喝了起来。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还有旁边的小妹尽管劝酒，不到两个小时，四个人加上陪酒小妹，已经喝完六瓶红酒。
何小天虽然酒量还可以，但毕竟是红酒，自己没喝几次，还是有点晕晕的感觉。都说月下看美人，喝醉酒看女人那才叫一个美。香香一直搂着自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坐在自己旁边，时不时挑逗一下何小天。何小天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喝了酒，但还是没能完全放的开。不像其他三位，到这个点，都已经明目张胆的抱着自己的小妹，上下其手，又摸又亲。
何小天还是有点拘束，可香香小妹却以为自己没有伺候好自己的顾客，在那里好不开心。何小天见她不开心，问起缘由后才大吃一惊，原来自己在这里的故作正经在别人眼里就是不识时务，反正都是来玩，何必那么装纯。
这时朵姐正好进来，拉过老方说：“我这儿最近来了几个外国妞助兴跳舞的，您看需要不，方哥？”
老方不加思索的点点头。
朵姐再进来的时候带着两个金发碧眼，穿着暴露的姑娘。姑娘进来后朵姐走到电脑前，换了歌曲。两位姑娘跟着节奏跳上桌子，扭动起来。嗨曲和闪光灯交织一起，两位外国妞站在桌子上摇摆着身躯。陪酒的四个小妹，拉着自己的“老公”走到舞池中央，一起嗨了起来。
邓云飞和王总也一撇先前酒桌上的形象，搂着姑娘在舞池中摸着小妹的腰部，时不时凑过嘴去，要亲小妹的样子。
何小天乘着暗黑的灯光，胆子也大了起来。搂着自己姑娘跳舞摇摆的时候，捏了一下香香的屁股，肉肉的屁股好有弹性。
外国妞在桌子上疯狂舞蹈，胸部的两个招子上下跳跃，打着鼓点，短裙完全遮不住裙底风光，一览无余。还时不时的向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们抛来媚眼，用手指头作勾引状。有一个外国妞胸很大，起码d罩杯以上的样子，看见何小天在几个人中外貌最佳，时不时对着何小天眨眼睛。香香看在眼里，心里不免有些醋意，更是把何小天往自己身上贴了贴。香香明白，别看在四人中自己的男人地位最低，但根据混迹夜场的经验来看，何小天绝对很少光顾这些场合。再加上何小天本身一米八二的高个子，虽然皮肤黝黑，但仍然遮不住一脸帅气。想到这些，香香的胸贴着何小天更近了，何小天也明显的感觉到香香的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下面顿时立了起来。
舞池中公主们抱着自己的老公随着节奏越来越嗨。
跳了两首歌的时间，外国妞拿过老方塞在他们胸罩里的小费，满意的走出了6606。
6606包间刚才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王总身旁的小妹年龄较其他几位偏长，说要和王总单独跳支舞。王总心里窃喜着有如此待遇，便暗自欣喜，和小妹在屏幕前和众人的注视下贴着身子舞蹈起来。
这小妹也是会玩，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唇间作吮吸状，又发出娇滴滴的声音来。然后贴着站在舞池中的王总转了一圈。她的贴着王总的身子，上上下下，眼神却一直环绕着沙发上的三位男子，万分妖娆。待舞曲迎来高潮，一双纤纤玉手从王总脖子顺势划下，停在胸部，一个媚眼间便是使劲一的王总也是瘙痒难耐。随着舞曲强烈的节奏感，一边扭动着快要从短裙里逃出来的屁股，一边摸着对方的身子向下，然后用身体作遮掩，只见王总一个哆嗦，然后又是亲昵的互相摸着对方的腰部，随着接近尾声的曲子，回到了主座。
老方完全不顾那双男女的暗送秋波，自己搂着小妹聊的酣畅。在互相碰杯喝酒中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只见邓云飞递给王总一支烟后，邓云飞接过小妹递过来的皮包，站了起来。邓云飞顺势从兜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了王总的包中，然后把包递给了王总。
两人先后带着原先自己的小妹出了房。房间剩下了老方和何小天，还有两个公主小妹和朵姐。老方招过朵姐，掏出一沓暂新的钞票。
“前面两个姑娘带走”
“好的，方哥，已经提前给你安排了方便的姑娘了，没得问题”
“买单，朵姐，顺便把剩余的酒水给我存起来下次再用。”
“方哥，没问题，都是老顾客了，我懂。今晚总共消费是九千八百块钱”
老方从刚才那一沓钞票中抽了两张出来，剩余的全部递给了朵姐。
走出天海酒店，何小天心里还在想着香香屁股摸起来肉肉的感觉，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第一次就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原以为只是陪着唱唱歌，但那两个妹子被带走了，老方为啥没有跟他们一起去呢……
“土包子，想啥呢？”
“没啥，第一次来，有点不习惯”
“以后多跟我混，经常带你来好不好？”
“哈哈”
“一般老板会带走小妹这事你别乱言语，今晚的事情也别在工地上说”
“嗯”
“今天老板在场就不给你安排后面的服务了，以后他不在，让你也爽一次。”
“嗯”
“没想到这么贵呢，老方”
“这还贵啊，一个陪酒小妹消费才700，这还贵啊？看来你真是没见过世面，哈哈”
老方的话又一次惊了何小天，多少才算贵呢？
夜总会的一些故事早就在书上看过，跟今天的场面还是不太一样，也听说过夜总会公主，可今天的陪酒小妹算么？陪酒的不算，那跳艳舞的那两个应该是吧。一个疑问萦绕在何小天心头。
打的回工地的路上，刚才喝下去的红酒开始不听话，闹腾了起来。加上司机开车又不是很稳当，摇的何小天更是有些飘飘然的样子。
到了工地宿舍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一进宿舍门，何小天便倒头睡了过去。
恍惚间隔壁传来的争吵声越来越高，刚入睡不久的何小天睡眼惺忪，一点都不想睁开眼睛。可隔壁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
互相咒骂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何小天虽被上来的酒劲催的头昏脑胀，但仍能清晰的意识到隔壁工友间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