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你还会离开我吗
苏黎莘和萧芷筠两个小美人毫无形象地蹲在萧府门前的空地上，觑着萧府这块“金光闪闪”的招牌。
苏黎莘一脸被欺骗的样子看着萧芷筠，声音里满是控诉地指着她，“你……你这个负心汉！你有钱买房子，还要装作一穷二白的赖在我家吃白饭！人家刚开始以为你是真穷，好心收留你，可是你却……你却……你却在利用完人家之后就一走了之！一点儿也不留恋！还害得人家对你动了心思！你……你简直……”
苏黎莘像是说不下去了，委屈地撇撇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背对着萧芷筠嘤嘤嘤去了。
萧芷筠十分入戏，立刻一脸情深不悔的戏精样子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了苏黎莘的面前，一双素白柔夷握住了苏黎莘的手，深情款款道：“小莘儿，我……我也是对你动了真心的！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会费尽心机住进你家，想要天天见到你呢？再说，我对天发誓，这房子真不是我买的！明明是叶子绪买得挂了我的姓而已！”说到这儿，萧芷筠话音一转，面带娇羞，“所以，小莘儿，我能不能……还和你住在一起？”
正好出门找自家媳妇儿去哪了并同时看到这幅场景的洛染尘和叶子绪：“……”
一会儿不见就找事的本事到底是从哪儿学的？
洛粟洛漓洛昕三人是前不久才达到墨灵的标准从秘境回来的，刚一回来就被自家主子要办婚礼的事给炸得忙成了一团，这刚闲下来没几天，就看到新上任的主子媳妇儿耐不住寂寞，和萧芷筠同台飙起戏来，一时间，忍不住感慨万分。
上次看到这幅场景，还是三年前在云海学院的时候。
洛粟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还不忘对着面瘫的洛漓吐槽道：“咱们大小姐又开始作妖了。”
洛漓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看他，又转了回去，罕见地回了一句，“现在是夫人。”
正准备顺口控诉洛漓又不理他的洛粟一顿，硬生生把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差点没噎死他。他十分惊奇地道：“哎，你竟然会回答我？”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天，“今儿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的啊。”
可洛漓却只是说了那一句话，也不在回他了。
好在洛粟是个很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人，一个人也能在那自言自语地逗自己笑。
洛染尘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幅这么刺激的画面，差点儿没冲过去。他使劲儿地平复了下心情，忍下了那股冲动，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满脸黑线地走了过去，提着苏黎莘的后衣领给她提了回来。
苏黎莘冷不及地向后一仰，顿时失去平衡，她赶紧伸手去解救自己被摧残的后衣领，还不忘哇哇地大叫起来，“诶诶，小尘尘，你别走那么快啊！”
洛染尘面无表情，“……再不走快点你还准备上天呢。”
“怎么会！”苏黎莘一脸严肃地反驳，“我就是太长时候没尬戏技痒了而已嘛。”
洛染尘没有回她，自顾自地拉着苏黎莘回到洛府内。到了房间后，“砰”的一声锁上了门，把她抵在了床沿。
被床咚的苏黎莘感觉莫名其妙，摸不准洛染尘是生气了还是怎么着，只好试探性地叫了叫他，“……小尘尘？”
还未落地的话音被洛染尘的吻堵在了嘴里。
唇瓣相贴，洛染尘薄唇上微凉的温度被那抹温热所染，心底自从成亲后就一直存在的那股莫名的不安似也被渐渐压制。
这一吻，洛染尘吻得十分温柔，轻轻地触碰，轻轻地勾起她小巧的舌头，甚至连最后结束时的缠绵也不同于往常，让苏黎莘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很珍贵易碎的瓷器一样。
但是这也让她心底升起一抹不安。
唇瓣分离，苏黎莘微微喘了喘，带着水雾的双眸直直地看向他，无声地询问着疑惑。
“莘宝贝儿……你还会离开我吗？”洛染尘埋在她的颈窝，低沉沙哑的嗓音可以轻易地勾起别人的心疼。
苏黎莘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安。
毕竟，刚开始的那十年，确实是他一个人过的。
孤独、不安、思念、等待。
万般痛苦的情感如跗骨之蛆，食人血肉，丧人心智。希望如同遥不可及的微光，支撑着他度过那日复一日了无生气的日子。他直觉他们会再相见，也确实找到了可以再相见的办法，所以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不管是一年。
还是两年。
十年。
亦或是百年。
还好，终于让他等到了。
十年说快不快，在你不经意间弹指一挥便过去了。但它又说慢不慢，每天都在期盼中来到，又在失望中离去。
苏黎莘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青丝，一下一下，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安心一点。她放缓声线，眼神温柔，“不会的……我不会再离开了。不管是白头偕老，还是阴阳两隔，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你别害怕了，好不好？”
说到最后，苏黎莘的声音轻柔地像是在诱哄小孩子一样。她用一双素白的手捧起洛染尘的脸颊，吻了吻他的眼角。
洛染尘突然欺身而上。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停止了刚才的疯狂。
洛染尘抄起筋疲力尽的苏黎莘，给她调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抱着她去清洗。
水汽弥漫，把人都遮挡成了朦朦胧胧的剪影。
苏黎莘的小脸被蒸得红扑扑的，白皙的锁骨上带着要落不落的水珠，看上去格外诱人。她一脸疲惫地趴在水池边，让洛染尘给她揉着腰，自己微微眯着眼，神色倦懒，嗓音沙哑地道：“小尘尘，现在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安了吗？”
本来她以为洛染尘的那股不安是害怕她会再次离开，可是后来在床上的时候他太过执拗，一下一下地撞击，一次一次地让自己叫出他的名字，还要在她身上烙满他的印记。
结果就是苏黎莘的老腰受不了了。
洛染尘正用自己正人君子的品行给她揉着腰，期间手上没有一点儿不老实。他听到苏黎莘的话后，手上的动作一顿，垂眸思考良久，才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你成亲之后，心里没有一点安全感。”
苏黎莘一听，还特别自豪，“那可不是！我长得这么好看，你有点儿危机意识挺正常的嘛。”
洛染尘哭笑不得，“宝贝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苏黎莘也收起了调笑的心思，正了神色，道：“先不说这个。小尘尘，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你的记忆里好像少了一段时间的内容？”
洛染尘皱了下眉，“我好像……并没有过这种感觉。怎么了么？”
闻言，苏黎莘陷入了沉默。
自己当初在陌清宗的时候里莫名出现的那段记忆不似造假，应该是记忆深处某些被遗忘的事情，因为被自己触发了相同的场景后才重新被记起的。
相同的场景……
空旷的大殿……不，也不一定是大殿，但要有足够的宽广和寂静；还有……小尘尘应该不在身边，自己是孤身一人的；还有什么呢……
对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可是自己在哪里会见过这幅场面呢……
苏黎莘想了一会儿，在对待小尘尘的问题上，自己一向非常谨慎，且是属于那种宁愿错杀也不肯放过的类型。
自己不会平白无故多出一段记忆，回头得找个空，问一下小师妹和劫。
苏黎莘组织了下语言，把在陌清宗的那段记忆徐徐道来。
包括听那些话中的意思，其实洛染尘早已是个身亡人的内容。
“记忆这种东西，是人们在触发了自己情感上的某些共鸣才会被铭记镌刻下来的。比如说，像结婚生子、入学高升、大起大落、生老病死等人这一生中遭遇的重大事件。他们或多或少地点燃了自己的兴奋、愉悦、激动、痛苦，这时候，大脑接收到这些尤其明显的信息，才会判定眼前的这幅场面是应当铭记下来的，这才有了记忆。按理说，知道一个人一生中都有哪些让他不忘的记忆，也就能知道这个人此生的性格、身份、历程、成就种种。”
洛染尘顿了顿，接着道：“许多年过去，当一个人的记忆被模糊，大脑也不像以前那么灵敏了，但当提到这些有代表性的事件时，依然会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当时的心情，这也能推断出当初他遭遇了什么。那么你呢？你当时有什么感觉？”
苏黎莘捂住脑袋，“我当时……我当时……”
记忆中被抽出了当时的话语。
【小轩轩，你理理我好不好？】
【别生气了嘛，你要是还生气，你就，你就，你就打我！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小轩轩……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只是睡着了，对吧？没关系的，你听我说就好，我以后只陪着你，生生世世我都会陪着你。我已经没有阿娘和曲姨了……不能再没有你啊小轩轩……】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你看你，连个表情都没有，苏族人只要许下诺言可是会一直延伸到下辈子的，我这可是做出了生生世世的承诺！】
【可是……你却根本听不到啊……】
那样的落寞与悲伤，浓稠的像是黑夜里无法刺穿的夜幕。
苏黎莘闭了闭眼睛，“我当时……很悲伤，悲伤到连周围的空气呼吸起来都是苦的，连心脏……都是痛的。”
洛染尘从身后圈住了她，“既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就不要去想它了。现在你在我身边，我也在你身边，这就够了。”
苏黎莘回握住他的双手，眉目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难受，而是放松了下来，她笑一声，转过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道：“欸小尘尘，你看咱们两个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成个亲都成出来了同样的不安来啦！”
洛染尘：“你还挺骄傲。”
“那是，我前世磨练出来的惹事的本事可不是白盖的！”苏黎莘眉飞色舞，小手一挥，“啪”的一声拍起了老高老高的水花，正好溅在两个人的脸上。
“……安生点。”洛染尘手上微微用力，立刻让苏黎莘疼地嗷了起来。
“小尘尘你轻点！嘶——疼死我了！不是，我就纳了闷了，你平常是不是憋坏了啊？怎么能这么有……嘶——轻点！！！”
傍晚。
萧芷筠刚一进洛府，立刻嗷嗷地叫起来，“小莘儿！我准备走啦！”
揉着腰从房间里出来的苏黎莘一怔，“走？现在？”
“嗯！”萧芷筠毫不客气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枫哥哥传了信，大致意思就是我那个妹妹萧幽萝要搞事情了，问我回不回去看戏。”
“那也不用这么捉急吧？”苏黎莘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管怎么揉腰还是那么酸，于是幽怨地瞥了眼站在身后一脸无辜的给自己捏着肩的罪魁祸首。
萧芷筠对两人明目张胆的白日宣淫行为表示强烈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