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揪心交易 二
许是妖妃的反应太过激烈，让白沫稍愣，竟不知如何作答。
却是见着如璀璨的明珠般落下的眼泪，却犹如一颗炸弹轰入心间，荡起那如镜般的湖水，激起阵阵扰心的涟漪。白沫疑惑的同时，说不心疼那是假话，她也想于他直率些：“莫不是好处过少了？那暗公子莫怕，只要是在朕所能承受的范围内，任何条件随你开。朕定如你所愿，尽力而为。”
妖妃含着泪，却如包着鲜血。蓦然一声嗤笑，惹得白沫眉头一皱：“若我要皇后之位，陛下可愿给？”
白沫不悦，“朕说了，要在朕所能承受的范围内才能答应你。可你若觊觎皇后之位，恕朕无能，帮不了你。”她是想接妖妃来抵抗皇后和太后，可绝没想过将其逼入绝境，受众人指点，背负那无辜的污名。论良心道德上，白沫已是坚决反对，何况关系到皇后的靠山与地位。若加上后者，此事更是无效。
妖妃起身，离开了白沫，一袭红衣妖艳似血，被泪滴点缀，幽若绽放的一朵血花，却是诉尽千翻愁苦，无盎然之意，“陛下若执意如此，臣君若不肯答应，岂不是抗旨不遵？”
此话颇为过意，让白沫心尖儿一疼，“不，不会。若真是抗旨不遵，朕怎会单独找你商量，询问你的意见？此事于你而言着实有些难度，毕竟与三千佳丽作对，可是一件靠在死亡边缘的事，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朕体谅你的感受，特此一问。如今静下一想，还真是难为你了。但都是身处后宫，身不由己之人，朕也本不愿如此，可一来，朕与这千万劳苦百姓的未来，都会堪忧。后宫势力庞大，皇后和太后才会如此小心谨慎，若非如此，朕也不必费此心思了。望妖妃海涵。”
“呵。”妖妃擦干了眼泪，眼底道不尽的苦涩，“陛下待臣君真是彬彬有礼。于皇后而言，陛下是可亲可敬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关系亲密，唤一声‘辰’也毫不犹豫与别扭。于臣君，却只不过是相见不到几日的妃子，一个可有可无的地位，犹如悬在峭壁上的一根长木，陛下在陆地上，而臣君却立于悬崖边的木棍上，一旦陛下脱离，也丝毫没有损失。”
“知道爱妃心思缜密，口若悬河，却没想到如此巧舌如簧啊。”一句话，不知是讽刺还是吐槽，但耀眼的眼瞳里却是满满的寒意，“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暗敛缓缓转过身，妖冶的眸子直视白沫，少有的严肃与悲痛在那一刻涌现，“陛下，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吧，给臣君一个能靠近的你机会。为何你总是偏向于轩辕辰？若非是这层身份的影响，只怕你们早已是一对壁人，遭周围羡慕了吧。可你不是，你们之间的隔阂永在，你现在是乾钥国女皇，一国之君，是拥有三千佳丽的帝皇。你不可以偏向任何一个人，可你如今已是这般。我是你的妃子，是你的六妃之首，不是与你交易的盟友。”
言罢，妖妃便转身离去，大门被一双修洁的大手推开，魅惑的人跨出一只脚，向门外走去。身影决绝，目光冷若冰霜，心里却千疮百孔，剧痛无比，道不出的悲痛，却是更让他悲凉。
白沫见他要走，心下一紧，蓦然脱口而出一声：“妖妖！”
脚步一顿，妖妃的身子僵在了原地。
“我，我没有偏向任何一个人，若我与皇后两情相悦，我又怎会求你帮我？至于名称的问题，那是轩辕辰当初这么要求我叫的，并非我的意愿。我早已失忆，怎可能与他这么快就在一起了呢？”白沫缓缓上前，面容严肃冷漠，“而且，若非这层身份，我也不会爱上他。帝王无情，难道神通广大的暗公子没有听说过吗？再者，若我此时与太后给皇后骤然翻脸，只会于我不利。若非如此，我倒宁可天天召你侍寝，而非被逼着见他们！”
此话说得面红耳赤，容色狰狞，瞧着倒似受了不少气，就差用一把火点燃润滑的青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灭全家了，正在商讨如何取那仇人的首级呢。
妖妃也着实被她的夸张表情逗乐了，却是个面皮薄的，非要作出委屈柔弱的模样，不知是为了逗白沫还是在求取那番来之不易的柔情，“倘若真如陛下所言，那为何陛下总对臣君置之不理，行若陌人，非臣君厚着脸面来求见陛下龙颜，怕是几年下来陛下都不记得臣君了。而臣君也是今日才知晓，于陛下而言，臣君也无非一位后宫利器，虽道后宫为妃需得为陛下排忧解难，却不知是如此解法，倒是伤透了臣君的心，何来陛下所言那般特殊呢？”
白沫吐吐舌头，心道这妖妃果真不是盖的，几番话下来就将她损了个彻底，瞧他的意思，便是那罪大恶极的作奸犯科者也敌不过她的“歹毒”吧，好生让她冷颤一番。
“若爱妃执意，朕也无话可说。”既然求取不成，白沫与妖妃的自称又恢复回来，倒有一番事不成便作罢的气势。可白沫的固执程度那可不是用言语就能形容透彻的，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毕竟她别无选择，妖妃乃最佳。好比在一个装满签桶里的，仅有一个为“上上签”，而妖妃就是这根签。要想在后宫立足地位，就要从后宫人手中选择，这是常道，无可逆转。
“朕乃九五至尊，可非爱妃能比的，虽然苏醒时日赏早，记忆未能很好地恢复，可这记忆是一方，实力便又是一方了，二者不可同日而语。只要实力尚在，计算诛你九族也撼动不了朕的地位。况且，你的相国府身居高位，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权利滔天乃朝廷重臣，不知有多少人觊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嫉恨。扇动人心偏于朕一方，也不过时间长短，终有一日朕会是真正的帝皇。”
白沫缓缓转身，“而你，你若没了相国府，没了朕的庇佑，你有什么资格和能力能立足于后宫之中？方才朕念与你昔日交情，好劝好说你不听，唯有以之威胁才是法子，望爱妃莫要记恨朕，朕说过，朕也是被迫无奈的。若我们合作，于你于朕无非喜事一桩，如何？”
太后和皇后的势力太强大，她别无选择。
妖妃神色黯淡，自嘲一笑，“臣君何时没对陛下付出真心？只是陛下永远都看不到罢了。无论是商议也好威胁也罢，只要是陛下的要求，臣君都愿去做。”
白沫秀眉一皱，“那你为何……”
“臣君一心为陛下，哪怕身处后宫也无所畏惧，只因臣君于陛下还留有一丝期待与爱恋，只求将来能入陛下心尖的人是臣君！可今日，陛下竟提出这种要求，若臣君贸然应下，终究会后悔的！因为臣君与陛下，就只能是利益盟友了，哪怕生出爱恋，那也是可悲而不完整的。陛下，你伤透了臣君的心，你蔑视了臣君的情，这些，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