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揪心交易 一
白沫与妖妃并齐，同道于璃奏宫的路上，许多男官与女鬟见了，无不是一番唏嘘与猜测。他们二人一艳美一妖媚，倒称得上金童玉女，一对壁人。可陛下今日不与皇后作伴，竟召一位嫔妃伴于身侧，并入璃奏宫研磨。这让人想不猜疑都难。
虽是后宫，但是男官与女鬟的舌头都好生长在嘴里，且白沫还来不及治理乾钥国的新言行举止的规章制度，这流言倒也传得快，堪比互联网的传播速度。幸得有公公与侍娘对这些下属严加管教，这才没能闹得满城皆知，否则皇后的脸面铁定是没得要了。这也是白沫敢正大光明地召入妖妃的原因之一。
“李公公。”
“奴才在。”
“朕与爱妃有事相商，公公年级大了，还是先下去歇息。顺便招呼些人聚在一起，喝喝茶、吃吃点心吧。”
李公公也是精明人，自然听出了白沫的言外之意，便立刻俯身退下：“喏。奴才告退。”
李公公出门时，顺带关上大门，并带着女鬟和男官，以及门外护卫一齐退下。虽然不知陛下到底要做什么，毕竟要调情也决不可能选在璃奏宫内，定是有什么机密，不得让外人听了去。既然如此，他们做奴才的，听主子发落便是。有时候，知道的越少，活得就会更久。这是宫内的传统法则，违背，你离死亡就不远了。
璃奏宫倒是来了个少有的清静，近日繁事较少，再加上国师回归，许多大臣赶着讨好，在白沫这儿花的心思就比往日少了些许，白沫也算是落了个清闲。在这一点上，她还得多谢绥涁。
“陛下。”妖妃的身子柔若无骨，弯坐在地上，一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一手搭在白沫那修长的大腿上，嫩红的玉唇贴近白沫的脸颊，轻轻呼着热气，“陛下，就没有想对臣君说的吗？”
白沫瞥了他一眼，这次竟没有直接推开他，而是任由他胡闹，“暗公子的大名，朕早有耳闻。其精明果断，朕也是十分信任的。”
“哦？”妖妃眉头微挑，“臣君大名，能入陛下玉耳，实属不易，倒是让臣君好生窃喜一番。在此，臣君先行谢过陛下恩惠，谢陛下抬举了。”
“呵，都是狡诈人，暗公子更甚，如狐狸般狡黠灵敏，却又有着致命的魅惑。若非朕的定力尚且强悍，恐怕早已入了暗公子的情网了。”
妖妃的眼底滑过一丝笑意。何止强悍？简直稳如泰山啊，狂风骤雨都奈何不了她分毫，何况他那小小的魅惑？若真如她所言，他倒希望她定力差些，这样也省去不少烦事了。
“承蒙陛下夸奖，陛下缪赞了。”白沫难得没有推开他，大好时机，浪费了简直就是无可救药的白痴。原本搭在腿上的手轻轻向上移动，环住了那纤细的腰肢，暧昧地打着转。
白沫面色波澜不惊，这次多亏她留了个心眼，在龙袍内加了一件刀枪不入的蚕丝琉璃衣。有了它的阻挡，妖妃就算拿刀子在她的腰上打转，她都能笑着捏死他。
“暗公子，既然是同类人，那么就应该团结一下，不是吗？”白沫满足了妖妃的愿望，挑起他的下巴，四目相对，两张俊美至极的脸蛋靠得极近，散发出了无限暧昧的气息。
一直心心念念的美人儿如此主动，妖妃差点就要亲上这对诱人的唇瓣了，“陛下想要臣君做什么？”
“我要和你合作。”白沫的眼瞳里满是严肃，寒冰交加，却擦出一种热血沸腾，扩散出一种天生的狂妄与霸气。
“合作？”妖妃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疑惑与猜测，“陛下想与臣君合作什么？”
“呵，暗公子的眼瞳煞是绝美，这观察力定也不亚别人。相信暗公子一定知道，我对这后宫的三千佳丽毫无兴趣吧。我连续几日召人侍寝，其中皇后两次，剩下的妃子全是你。侍寝这么多次，我从未碰过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可是，太后仗着皇后，此事你不会不知。她一心想让皇后侍寝，巩固地位，殊不知，只要安分守己，哪怕是天塌下来，朕也能保她身份尊贵。可保不齐，没准哪一天太后就起反心，利用轩辕辰也说不定。我大病初愈，记不起许多事，可也知如今我的实力堪比野草，随风摇曳。琐事够多，我不想多应付一男一女，何况一个是我母后，另一个还是我的皇后。”
“所以，陛下想与臣君合作的，究竟是什么？”
“为免后宫骚扰，朕希望日后你能成为朕在后宫的一把匕首。且其坚硬无比，果断干脆，稍有不甚，便会割破动脉，葬送灵魄。”白沫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红艳的妖妃，“而你，是当之无愧的人选。”
妖妃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是喜是忧，“呵，没想到……陛下竟会要求臣君做这种事。”心口，好痛。
“是。自然，朕不会让你白做事，只要你愿意，朕可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且名誉广如天地。你会一直坐在六妃的首位，若有可能，当轩辕辰下台后，你将会成为后位的不二人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受天下人的赞美。自然，前提是你不得有背叛之心，有叛变之意。”白沫一步步向妖妃靠拢，蹲下身，跪于地上，与之平视，“哪怕有一天相国府叛变，只要你无意，你依然能安然无恙地坐在六妃首位上。如何？”
白沫的暗语说得太多，又似太繁杂，让妖妃有些接受不过来。久久，妖妃都不曾说话，眼眶里隐隐约约起了水雾，“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之间不就成了交易的关系了吗？”交易关系是不牢靠的，是从利益出发的关系，这样的关系，是永远不可能进化成完美的爱情的。他要的不是这样，若非陛下，他怎会屈身于这阴暗的宫内？怎会正日争风吃醋？如今陛下要斩断他们之间唯一的可能，他怎会让她如愿！又怎愿让她得逞！
“陛下！你不可以！”妖妃揪住了白沫的衣襟，眼泪竟失控地落了下来，“不可以的！”
她难道不知道，刚才的那些话，犹如一根根银针扎入他的心间吗？肆意的将其弄得千疮百孔，鲜血长流，他该有多痛啊！难道她真的以为，自己会背叛她吗！刚才的话不止是诱惑，还有一丝试探与怀疑，他怎没听出她最后一句话的弦外之音。既然听出来了，他又怎会不感到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