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鹈鹕园
在鹈鹕园的正门口一侧，可以看到一个醒目的广告牌，上面写着一些奇怪的文字。
但是每一行文字下面都有人族语的翻译。
肖阳无意间看了看，发现那是一个公益广告牌，在似乎是在宣传种族平等。
一个广阔的平面上，平铺这各种动物的剪贴画，稀奇的是还有人的剪贴画，也就是说在在新南蛮，人族只不过是众多种族中的一个。
标语：“万类霜天竞自由。”
肖阳本来还想让55号给自己安排一个类似章傲的耳朵，来冒充一下半人，也好融入新南蛮。
但是看到这样的文化氛围，肖阳觉得没有必要了。
肖阳已经准备好了调用混沌能，劝服鹈鹕园的守门人让自己进去。
但是似乎没有必要。
因为鹈鹕园根本没有守门人。
王城秩天府，墙有一尺厚，还是有层层重兵把守。
肖阳觉得不理解，在门口稍稍愣了愣。
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过来，“人！你到鹈鹕园来，是来参加征兵的吗？”
肖阳起初不觉得这声音是叫自己的，但是肖阳很快想了想，察觉到自己现在就是一个人，而且周围并没有别的人，这才认识到，这清脆的声音，是叫自己的。
这声音比苏语童的要年长一些，比肖月的声音也要稳重。
转过头看了看，肖阳看到一个标致的姑娘，看起来好像和人族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发型有一些奇怪，背后插了好几根向前弯曲的簪子。
她的眼睛，大部分都是黑色的，眼白部分很少，在黑夜，看起来一定很恐怖。没有苏语童可爱，也不及肖月活泼，只是戾气比肖月少了很多，说话也礼貌。
肖阳按照人类之间的感情系统，在别的地方遇到同类和同乡的时候，要表现出亲切感。
“你好，大姐，”肖阳忽然觉得这样的称呼会得罪人，就急忙在后面加上了一个“姐。”
但是肖阳终究感觉到覆水难收了，因为他应该是叫她小姐姐的，毕竟她看起来也不是很老，和老板苏言灵的年纪，不相上下。肖阳是要叫言灵阿姨的，但是在外面，遇到这样年纪的女人最好是叫一声姐姐，不然的话会遭埋怨的。
“你也是来参加征兵的吗？”肖阳问，“姐姐是中土哪里的人啊？”
女人走过来，微微低头，看着肖阳的围巾，说：“我不是人族，不是来自中土。”
“那我看姐姐似乎并没有兽……其他生物的标志，就觉得姐姐是人族，请姐姐见谅。”肖阳说。
女人转过身去，指了指自己的头给肖阳看。
肖阳见她脑后的头发细，中间的三个弯曲的簪子根本就不是簪子，而是蜘蛛的脚。
“我是蜘蛛和人族混合的半人。我是（，翻译成人族语，叫秦念。”
肖阳问：“念是思念的念，翻译过来很容易，但是秦呢？秦是怎么翻译出来的呢？”
秦念说：“我的姓，是‘霸王国度’的意思。在很久以前，东土有一个霸王国度，开启了大一统的历史。所以我们就把这个姓，翻译成了‘秦。’”
“哦，这样啊。”
“所以，人，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呢？要不要也告诉我你的名字。”
肖阳说：“哦抱歉，我太好奇了，就忘了这一点。”
“没关系，现在也不晚。”
“我叫肖……月，辣子中土镜湖镜派。”
“我听说镜派的学子，在周身都是有刀片的。你为什么没有？”
“那不是刀片，那个叫镜刃。我离开了学派，就没有了。”
“哦，为什么离开学派呢？”
“人各有志。”
“你的围巾是从哪里来的？”秦念问。
肖阳摸了摸自己长长的围巾，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围巾就在我的脖子上了。”
“你是在镜派长大的吗？”
“嗯……是的。”
“哦，那你为什么会到西南满来呢？”
“额……说来话长。”
秦念微微笑了笑，说：“你确实是来参加征兵的对吗？”
“对的。”
“那我们一起吧，一边走一边说。”
“好的。”
进了鹈鹕园之后，肖阳和秦念走在了一条康庄大路上。
这是一条南北路，路中间有一条红色的间隔线，用来分割道路，东西两边分别有三条路道。
最靠边的路道，是人行道。
人行道上满铺的转，很奇特，每一个转头下面，都有一条小小的鱼。
因为在智派心智矩阵，肖阳也见过不少互动式的装饰。
三维的逼真图像，会和人们进行智能互动。但是那些图像都是算法，肖阳是知道的。
然而这些转头里的彩鱼，游动的时候非常随机，而且画面也没有时滞，似乎不像是算法。
肖阳看着好奇，问55号：“这里面的鱼，是真的吗？”
55号：“在这里的鱼，是真的。”
肖阳：“做什么用的，不会就是用来装饰的吧。”
55号：“不是的，是用来消除噪音的。”
肖阳：“噪音？这里哪有噪音？”
肖阳仔细听了听，发现这里能听到风的声音和落叶接触地面的声音。但是却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人来人往的大街，连人的声音都没有。
路边明显有摆摊的小商贩，却也不见他们吆喝。
55号：“这是消音的鱼，他们是吃声音的半兽。
“半人对声音的反应是非常敏感的，只要是一点点的噪音，就可能会影响到半人神经系统中人性和兽性之间的比例。
“在半人入住秩序间之后，逐渐发现了某些种类的鱼种是可以吸收声波的，就捕捞并饲养了一些鱼，用于消除噪音。”
肖阳：“半人，这些混沌间的叛徒，到了人间，还真像变成人了呢。还要维护自己的人性，真是贱骨头。”
55号：“你在说什么？本机不能理解。”
肖阳：“没什么，所以我现在说话，那个秦念大姐能听见吗？”
55号：“根据计算，六十分贝声音的传递距离在五米之内。你和东土公主之间还是可以对话的。”
肖阳：“我和谁？”
55号：“东土公主秦念。”
霸王国都。
肖阳在准备用混沌能的时候，故意略过55号，所以当时55号说的话，肖阳没有听到，可能在当时，55号就已经识别到了秦念的身份。
肖阳：“秦念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55号：“经过扫描，秦念是东土前王朝的末代公主。在东土建立民主政权之前，东土的王族蜘蛛目逍遥蛛科最尊贵的属，狼逍遥蛛属的蜘蛛半兽。在人族进入东土之后，王族没落，东土的证券更迭之后，王族四散奔逃。大部分都被新政权的势力暗中消灭，部分存活。”
肖阳：“所以，她是东土的通缉犯了喽？”
55号：“不并不是。官方并没有明示完全消除旧王族势力，反而十分强调和平过度，对旧时候王族，要多加宽容。只是旧王族一直不甘心家族的没落，不停煽动群众发动小规模政变，于是部分地方官员就开始注重旧王族的问题。”
肖阳点点头，看了看秦念。经过55号这么一介绍，肖阳果然看秦念有一点那么帝王血脉的气质。
秦念问：“怎么？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些鱼？”
肖阳说：“嗯不是，我只是觉得姐姐这样的半人，长得恰好，脑后的蜘蛛很好看，不像有些狰狞的半人，不知道是怎么胡乱拼起来的，牛头马面似猪非狗的。”
“你是在夸我长得好看？”
“嗯也不全是，就是觉得姐姐长得恰如其分的好。”
“人族的小孩子都是油嘴滑舌的。”秦念说。
肖阳憨憨笑了笑，“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今年有十五了吧，似乎是的。我也记不清楚。”
走着，路边有卖鹈鹕园地图的，虽然55号给肖阳提供了一套立体的地图，但是秦念问起来了，肖阳也不好说自己知道鹈鹕园的路，就跟着秦念一起买了一张地图。
秦念用的是一种奇怪的钱币，里面似乎有声波发出。
在肖阳的视线聚焦在那圆圆的银色钱币上的时候，55号解释：“半人通用币，相当于中土灵能币。目前汇率1:668。”
肖阳看秦念展开地图，地图上立即窜出一个立体影像。
55号：“智派三维影像技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肖阳：“还有你不知道的？”
55号：“读取记忆，存储衔接中，请稍后……正在加载事件，正在你缝合时间线。”
肖阳：“戈馥郁，咱们的大佬，在这里的。还是鲸头龟背的半人。但是现在她的皮肤被打掉了，不知道她回来之后，变成了人族，会不会低人一等。”
55号：“数据整理完成。三维影像技术数据匹配，戈馥郁建模技术。请务必除掉戈馥郁。”
肖阳：“你真的是人工智障吧，现在才想起来。”
55号：“点击。
“本机采用信心遍历查找综合数据，需要时间。”
肖阳努力克制住短暂点击带来的疼痛，“可能人族制造的算法终究不可能与造化制造的人脑相匹敌。这么一段时间，我对你们秩序间造物主的某些作品还是很敬佩的。”
秦念：“人，你在想什么？这地图确实看起来很神奇，三维的。但是你们中土应该有很多这样的地图吧。镜派，也是一个大门派，教科书应该就是这样的立体教科书吧。”
肖阳还真不知道。这个问题他回去一定要问一问肖月。
肖阳感觉到混沌能有了轻微的衰减，目前还找不到原因，因为很小，所以肖阳也没有过多注意。
“这地图中土确实有，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里也有。”
秦念笑着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交易。”她指了指地图上一个大湖的东面，说：“你看，这里有比武招亲，我们去看一看吧。说不定，你还能抱得美人归。”
地图是实时地图。
在鹈鹕园正中间，有一个黑色的湖，叫永夜湖，湖上一座白色石雕四廊拱桥，名为贯天桥。
然而它并没有贯天，只是连通了湖的东西两面，让鹈鹕园正中间湖面上有了一个十字路口。在地图上看，像是悬在墨水上的白色头盔，到了实地，才能看到桥面有多么纤薄。永夜湖的黑水映在桥面上，廊腰缦回之间，可见变换无穷的山水画。颇有东方神韵。
在桥中央，就听到了桥西面的喧闹。
秦念说：“一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办招亲，不然的话，声音是没有资格传这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