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念术师
在余烬说完那几个字之后，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除了那只趴在孙楠脚边的卷耳猫。
余烬惊恐万状，他想大声尖叫，却被一只柔软冰凉的柔夷小手轻轻捂住了嘴巴。
“在大街上突然尖叫，可是会被巡查员当做丧智的哟。”有一个酥媚至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低语。
大街上？余烬环顾四周，人头攒动，车轮在轨道上滚滚而行，他站在街心，像是一块石头。
在他的面前是一位红发的美丽女子，那只叫辛迪的卷耳猫正安安静静地趴在她的红色高跟鞋旁，她惹火而性感的红唇微微勾起，眉眼带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烬觉不相信刚才自己做梦了，而且是在如此热闹的大街上，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环境里安然入梦。
“只不过是一个小把戏，低级的幻术而已。”那个女子微笑着说，“先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第三研究所，傅红鸾。”
等等。
第三研究所？壁垒中似乎没有这样的机构，难道是某个神秘的组织？
相比这些，余烬更想弄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问道：“我现在只想弄明白一件事，你是怎么样让我陷入你幻境的？难道你是女巫不成？”
“很简单。答案就在你手中，安魂香，它能帮助我让你很快进入幻境。”傅红鸾轻笑一声，接着说，“至于你对我的代指，比起女巫，我更喜欢别人称呼我为——缔梦者。”
“缔梦者？那又是什么鬼东西？”
余烬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里，环环相扣的迷雾，等待他的是无穷无尽的未知。
“你很想了解潘长河教授和你父亲的事情？”傅红鸾并没有着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余烬点了点头。
整件事情都给他以异常奇诡的感觉，理智告诉他不能轻易地介入其中，但情感却不由自主地引导他向着寻求真相的一端前进。
“我猜你接下来一定是想去潘长河教授的家里找寻线索吧？”傅红鸾的手指慢慢拨弄她的红发，朱唇轻启，神色慵懒，“比如说，那段影像？”
余烬好奇问道：“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让我看看那段影像吗？”
“当然方便。”傅红鸾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前提是你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
“你们当中的一员？你是说成为第三研究所的一员吗？但我目前为止对你们一无所知。”余烬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天知道这个第三研究所组织会不会是什么异端邪教，这在壁垒里是绝对明令禁止的。
“我们是一个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组织，包括但不限于对旧世界毁灭的调查研究。我可以告诉你尽可能详细的情况，但你确定要在这里进行冗长而又沉闷的谈话吗？”
人来人往的街头，确实不适合谈论事情，尤其是如此诡异超常的事情。
余烬提议道：“那我们找个安静地地方坐下来接着再好好谈谈吧。”
“不必那么麻烦。”傅红鸾似乎早有打算，她接着说，“就去潘长河教授家吧，我会尽可能地去解答你的疑惑。”
余烬的心里泛起意思奇怪的感觉，他居然被一个女人邀请前往一个逝者的家里，而且还是一个如此令人着迷的女人。
不仅是他有这样的想法，潘长河教授的邻居见到余烬和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子进入教授家时，眼神也是相同的异样。
趁着余烬转身关门的间隙，傅红鸾径直走向了潘长河教授家的酒柜。即使生活在b区，红酒对于人们来说也是一种稀罕物，潘长河教授的酒柜整整齐齐摆放着三支红酒，在余烬印象里，教授好像从来没有喝过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舍不得的缘故。
傅红鸾从中拿了一支酒出来，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做派。
“黑桃k，教授的品味很不错嘛。”她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边称赞着。
“这样不好吧？”余烬的眉头皱起，傅红鸾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尊重死去的潘爷爷。
傅红鸾轻蔑地笑了笑：“没什么不好的，殁土上每天都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死去，死亡在这片土地上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你又何必悲春伤秋。”
余烬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算了，又何必浪费精力做一些无谓的口舌之争呢。
他环顾潘长河教授的房间，并未觉察这栋“凶宅”与之前相比有任何的不一样，想来是巡查员们将现场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吗？”余烬并不想在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所以他选择直入主题。
“你想从哪里开始呢？”
傅红鸾抿了一口酒，杯子上留下鲜红的唇印，她的声音魅惑而轻柔，像一只慵懒的猫。
想到猫，余烬这才发现那只卷耳猫不见了，似乎并没有跟着过来。
“你在找辛迪吗？”傅红鸾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侧头，脸轻轻蹭向一旁，“它在这儿呢。”
“怎么会？！”
余烬无比震惊，辛迪此刻正站在傅红鸾的肩头，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依旧给他以诡异的感觉。
傅红鸾浅浅笑道：“不必惊讶，辛迪是我养的灵，灵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们总是神出鬼没。”
看见余烬的脸上又出现了了新的疑惑，她接着解释着说：“只有一些特殊的人可以看到灵，确切的说，只有具有精神类属性或者这类潜质的超能者才能够看到灵。”
“也就是活，我和你一样，也具有精神类的特殊能力？”余烬此刻几乎都可以预料到自己脸上的表情该是如何的精彩。
傅红鸾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而变得坨红，她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但你没有经过训练，不懂如何操控念力，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还不能称为一名真正的念术师。”
“念术师？那又是什么？”余烬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此刻多了一——《十万个为什么》。
傅红鸾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还记得你学过的历史吗？‘神罚’灾变之前发生的那场大事件。”
“你是说‘黑色瘟疫’？”这个问题对于从小受到旧世界历史熏陶的人来说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是的。”傅红鸾接着说，“可那并不是真正的瘟疫，而是因为邪神降临带来的黑色恐怖。”
余烬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如果不是今天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绝对会替傅红鸾感到惋惜。好好的一个美女，怎么偏偏是个疯子呢。
傅红鸾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余烬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说：“来自宇宙的星辰，不仅带来了恐怖的‘神罚’，同时也带来了神秘的突变。”
来自宇宙的星辰？余烬思考片刻，觉得那指的应该就是黑色瘟疫爆发前的泰平洋星陨事件。
傅红鸾接着说：“人类经历了神秘的突变，有些被‘选中’的人会获得特殊的能力，并以此来对抗邪神。但相应的，他们也会付出不同程度，不同形式的代价。”
余烬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谈话已经完全偏离了他的初衷，他调整了一下自己，问道：“我只是想要了解有关我父亲和潘长河教授的事情，仅此而已。”
傅红鸾放下酒杯，深深地看了一眼余烬，说道：“还记得在幻境里，孙楠医生问你的问题吗？”
“当然，她问我确不确定想要知道真相，我当时就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傅红鸾认真地说道：“想要了解真相，就必须加入我们。”
不加入第三研究所就无法了解真相，但加入第三研究所就会面临许多未知状况，事情似乎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余烬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傅红鸾白皙细长的手指在杯口轻轻摩挲，她“善意”地提醒道：“不要再想着去找孙楠医生了，她只不过是一个牵线搭桥的普通人而已。至于那段影像，涉及到的秘密太多，你如果不加入我们，是没有权限观看的。”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余烬试探性问到。
傅红鸾露出狡黠的笑容：“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这还有另外两条路可以供你选择，你确定都要听听吗？”
“哪两条路？”余烬连忙追问。
“第一条，就是你自己去找线索，那样你大概率会四处碰壁，什么东西都查不出来，甚至还有可能小命不保。”傅红鸾说完后又小抿了一口酒，脸上一片绯红，表情十分淡然，好像在说一件轻如鸿毛的小事。
余烬咽了咽口水，喉头微动，干涩地问：“那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嗯”傅红鸾故意停顿，等到余烬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时缓缓开口，“我可以找一位专家过来，他会帮你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这样你就不必为了潘长河教授的死因或是你父亲的线索而感到困扰了。”
消除记忆？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余天晟的情况就没有办法继续了解了。
可还没等余烬选择，傅红鸾又接着道：“只不过这种办法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你有可能会因此变成一个白痴。”
变成白痴？开什么玩笑，你这出的什么选择题，分明是送命题才对，怪不得有句俗语说得好：最毒妇人心。
傅红鸾看出了余烬脸上的精彩表情，她放下酒杯，走到他的面前，俯下身来，红唇贴近余烬的耳朵。
“怎么样？加入我们吧，小弟弟。好处可不仅仅只是了解真相这么一点哦。”
那个声音轻柔而诱惑。
余烬忍不住心潮澎湃，气血翻涌。但傅红鸾好似一切尽在指掌，早就似一朵云般飘走了，空中只残留着淡淡的香水味道。
“考虑清楚了吗？”傅红鸾端起酒杯微笑看着他。
余烬摊了摊手，苦笑回答：“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傅红鸾露出一个胜利的笑：“正好我现在还有些急事要去处理，你把通行证收好，明天中午你到a区中心塔149层，那里会有人接待你。”
她抛给余烬一张黑色卡片，接着道：“你今晚就待在潘教授家，这也算组织上对你的一个考验，毕竟第三研究所需要经常和非人类打交道。”
她并未要求余烬对这些事情保密，因为对一个正常人说起这些，他只会被当做身患癔症的疯子。
傅红鸾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门口，接着回眸一笑，送出一道秋波：“祝你好运哦，小弟弟。”
这女人，真是个火辣的尤物。
等等，她最后说的考验，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