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诡谲黑夜 3

  他伸手往里面摸索,忽觉手上碰到了湿漉漉的东西,他吓了一跳,赶忙将手抽回。突然间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味从他手上散发出来。“这是血!”秦剑心差点叫出声来。他心下惊惧,趴在草垛旁一动不敢动,生怕弄出一点声音。

  那中年汉子将四处的草丛寻了个遍,连秦剑心的影子都没找到,他心下烦躁,朝着老妇喊道:“我看那小子一定是逃到山林中去了,我去前面林中找找线索。”刚没走两步,余光扫过,中年汉子“咦”了一声,他不声不响慢慢地朝着茅屋东边角落里挪了几步。他定睛一看,此处一大片草丛有被人压塌的痕迹。他心中狂喜,用干裂的嘴唇抿了抿裸露在外的黄板牙。心想:“看来这小子藏在这!”他猫着腰一路跟着被压倒的草丛痕迹寻去,看到草丛的压痕在凉棚附近消失,心下了然。

  那中年汉子朝着老妇挥挥手,指了指凉棚,示意秦剑心躲在凉棚之中。老妇知其意思,欺身来到凉棚北角,母子俩一北一南,形成了夹击之势。

  “喝!”中年汉子大吼一声,朝着凉棚南边的的草垛狂打猛抽。只见他手中三节鞭金蛇飞舞,在空中甩的呼呼炸响。满棚柴草犹如雪片似的漫天飞舞,在山风的吹拂下,四处飘散,旋儿隐匿在茫茫黑夜之中。只见那汉子有如疯魔一样挥舞着手中的三节鞭,转瞬间将原本一人多高的草垛抽的削去了一多半高。那草垛之中赫然冒出四个人头出来。其中三个,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皆是面色惨白,歪头搭脑,毫无生气,竟然是三具死尸。另外一个像是活人,但是满脸血污,头发蓬乱,脸上坑坑洼洼数不清的划痕,触目惊心。嘴里还被人塞了布条,样子极是骇人。

  这两人见了四个人头丝毫没有惊慌之色。显然他们知道草垛中有这四人在。那汉子见依旧不见秦剑心身影,心中焦躁,又大力甩抽身旁其它的草堆,忙活一阵还是连秦剑心人影也没看到。

  忽听前方草丛中有脚步声响起,二人当即停下搜寻,侧身进入凉棚躲在草垛后。他二人拾起地上柴草重新覆盖在刚刚裸露在外的四个人头之上。屏气凝神,静待前方来人。

  “大哥快看,前面果然有座屋子!”

  “老弟当心,你看这屋子的门板被人踢开了,刚才这边似有打斗的声音,不久前应该有人在这边打斗过。”

  忽听前方一阵窸窸窣窣之声。

  “什么声音,谁在那里,还不快我滚出来。”其中一个高个男子突然向前方凉棚内吼道。

  “呵呵呵。我倒是谁呢?原来是白云双侠啊。”老妇从凉棚的草垛后慢慢走出,其子跟在她身后也一并走了出来。

  “呦,原来是你们这对野鸳鸯啊,没想到俩位如此雅兴,不在屋内办事,专挑野外行这腌臜之事,如此癖好,当真也不负你们罗刹鸳鸯的美名,哈哈哈。‘’说话男子身穿罗纹秋衣,四方脸蛋,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高大,外形甚是粗狂。他身旁还站着一位五官清秀,尖嘴薄唇的俊美男子。

  “司空南你说什么!你故意寻我母子俩晦气,别人怕你,我吴廉可不怕你。”那猥琐汉子气得面红耳赤,双眼欲喷出火来。

  “吴大哥切勿生气,大家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一旁的清秀男子粉面含春,微笑着解释道。

  吴廉冷笑一声,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司空月你别给我装好人,笑里藏刀,你比你哥更不是东西。”

  司空月尴尬一笑,颇是委屈地说道:“吴大哥看来对我误会很深啊,小弟不知何时招惹了吴大哥,还望多多恕罪。哈哈哈哈。”

  吴廉见司空月如此惺惺作态,一副伪君子的模样,正想出言咒骂。不料被司空南抢说道:“二弟,别跟她们浪费口舌,这小子定是见你面貌俊美,心生嫉妒,怕你把他老娘勾引跑了,哈哈哈。”

  “你你司空南你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拼了!”吴廉怒吼道。

  “廉儿,勿要鲁莽。白云双侠是友非敌,不可意气用事。咱们同是护国堂的人,此行的目的想必二位都清楚,要抓的人没抓到,自己人到是先动起手来了,岂不叫人笑掉大牙!若被龙首知道了,咱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老妇冷冷地说道。

  "梅妖婆你少拿龙首来压我,平日里在宫中我看龙首的面不跟你一般见识,现在都出宫了我可不会再给你好脸色看了。"司空南怒目圆睁。

  老妇眯着眼斜瞥着司空南,一脸阴鸷。“司空南,我老婆子不是给你面子,是给龙首面子,你可别得寸进尺,要不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哈哈哈哈,梅妖婆你这杀夫嫁子的妖妇,祸乱纲常,天理难容,我们兄弟二人耻于与你们为伍,你要动手便动手,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司空月见自家大哥与梅恨玉母子恶语相向,情况剑拔弩张,忙赔笑打圆场道:“二位息怒,我大哥性如烈火,容易冲动,还请二位原谅则个。”

  “二弟,你还给他们赔礼作甚,这二人所做之事天理难容,我们白云双侠大好男儿早就应该与她们这对妖人划清界线。若不是龙首对我们白家有恩,我司空南岂会和她们一起办事。”

  “大哥休要鲁莽,我且问你,我们此次出宫所为何事?”

  “这那还用问,当然是为了抓住那贼子。”

  司空月微笑颔首。“你知道就好,那我问你如果那贼子就在附近,你是先抓贼子还是先和她们母子俩私斗?”

  司空南听二弟说道那贼子就在附近,大吃一惊。双眼瞪的像铜铃一样大,颤声道:“二弟二弟你说什么,你说那贼子就在这附近,你如何知道的。”

  司空月笑着朝梅恨玉母子做了一揖。朗声说道:“还请二位告知那贼子所在。”

  吴廉铁青着脸,一声不坑,只见他左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骨骼嘎嘎作响。右手握着的三节鞭高高举起,指着司空月喝骂道:“你这厮胡言乱语什么,我们如若知道那贼子所在,还会和你俩在这鬼地方瞎扯淡吗?”

  司空月眉毛一挑,嘴角微微下弯,眼睛眯成一条线,盯着梅恨玉母子二人,那目光锐利得犹如鹰隼一样,他英俊的脸庞和如此阴鸷的表情显得很不协调。司空月缓缓说道:“二位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知敌不报,私藏要犯。被龙首知道了,你们俩会是什么后果!”他说这句话时说得极慢,像是有意要给梅恨玉母子俩思考的时间。

  “哈哈哈。”梅恨玉尖声冷笑道:“好你个司空月,我们看在龙首和你白家先祖的面上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你们不仅不知好歹竟然还血口喷人,当真认为我们罗刹鸳鸯是好欺负的吗?”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们自己心里明白。我劝你们赶紧悬崖勒马,乖乖把人交出来,姑且念在一起为龙首干事的情分上,我兄弟二人还能在龙首面前为你们说几句求情的话,免了你们的死罪。不然的话,嘿嘿嘿。”司空月脸泛杀气,与刚才满脸堆笑的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旁的司空南不耐烦地道:“二弟休要和她们废话,她们若是私藏要犯,老子定要一剑一个将这对狗男女捅成血窟窿。你快说给我听听,你怎么知道那贼子被她二人藏起来了。”

  司空月指着前方满地的柴草,正色道:“大哥你看看这满地的柴草还不明白吗?她们若是在干那腌臜之事,需要这么大的动静吗?哈哈哈,这分明是和人打斗的痕迹。你想这三更半夜,荒山野岭,有什么人会在此地和她们交上手。除了逃到这深山里的贼子还会有谁。”

  司空南借着月光往前方定睛一看,果然是满地的柴草,一片狼藉。他气得哇哇大叫,立即拔出长剑直刺吴廉,丝毫不给对方辩驳的机会。

  吴廉见他长剑刺来,心中怒火烧天。反手一鞭向他手上长剑卷去。司空南见他长鞭袭来知道对方想缠住自己手中长剑,他不敢硬碰。横转剑峰,朝鞭头拍去。不料此鞭不似普通长鞭,乃是少见的三节钢鞭。鞭劲刚猛,既使只碰鞭头亦是威力无匹。司空南剑锋一触吴廉的三节鞭,便敢一股大力袭来。他忙撤剑回收,但三节鞭紧随他长剑而来,“噹噹”两声,三节鞭已紧紧缠住了司空南的长剑。

  单论武学上的造诣,司空南肯定是在吴廉之上的。但司空南过于托大,完全不把吴廉放在眼里,一出手便只顾强攻猛上,丝毫不给自己留有余地,以至被吴廉一招之间就给攻的措手不及。长剑一旦被三节鞭缠住,那既使司空南的剑法再强,也是无可奈何。二人相距两丈,各使内力相抗,三节鞭紧紧缠着长剑,在二人内力的催发下发出“滋滋滋”的摩擦声。

  一旁的司空月见他二人兀自酣斗,当下也不出手相帮。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前方的凉棚,嘴角带有丝许笑意。

  忽听前方凉棚中一声惊呼,因被草垛挡住,司空月并没有看见凉棚内发生何事。他怕梅恨玉母子下毒,想要毒死那贼子,来个死无对证。当下清啸一声,拔剑出鞘,剑刃精光大闪。纵身朝凉棚飞去。

  梅恨玉见司空月朝着凉棚飞去,她知此人武功极高,尤在司空南之上,不敢与之硬拼。心想:“事已败露,今日不杀他二人,死的便是他母子。”她袍袖一挥,四周顿时烟雾弥漫。

  "不好,这是奇迷五香散,大哥快捂住口鼻!"司空月急道。

  司空南听二弟如此说道,不敢大意。他一手持剑继续与吴廉相抗,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此时却见自己剑上的三节鞭被吴廉撤去,他来不及反应,一跤摔在了地上。他心中气极,大声咒骂道:“这对狗男女,打不过我们,就用这点下三滥的招数,简直无耻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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