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师叔
呵呵,能管得了五弟的恐怕只有师妹你一人了。”
“那小兔崽子能听我的话才奇了怪了,要是咱们师傅还在,这小子或许还听他老人家的话。”李玉琼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甘铁生长吁一声,“师傅三年前云游四方,至今也未曾捎个信回来,他都那么大年纪了,还老不安份!”
“三师哥,你这话也就只敢对着咱们师兄妹面讲讲,当初师傅说要出去云游四方的时候你怎么不当面说他。”
“我的好师妹呦,话你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师傅说要走,我怎么知道他老人家一走就是三年,连个音信也无,我当初若是知道,我当然会劝他的。”
李玉琼抿着嘴咯咯笑起来。“现在他老人家不在,你说什么都有理。”甘铁生不满地回道:“我本来就有理嘛,我啥时候不讲理了。”
“好了,你们两个真的是……!师傅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走丢不成,再说了凭师傅的本事,这天底下有谁能绑了师傅不成?你们瞎操什么心!况且这次找你们来也正是跟师傅的消息有关”
“什么,有师傅的消息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大师哥你快别卖关子了!”
韩继祖清了清喉咙,正色道:“我今天让你们来是有两件事相商……”众人都正听韩继祖说话,忽听殿外有一人喊道:“韩掌门,韩掌门,你要为我作主啊!”
韩继祖脸色一沉,不悦道:“何人在殿外喧哗!”
只见一位六七十岁满脸麻子,头发杂乱的像鸟窝,五短身材的小老头跑进来,气呼呼地说道:韩掌门,你今天可要为小老儿做主啊!”“这不是百草园的钱老三吗?”吴世仁讶道。
“钱老,是何人欺负你了?”韩继祖心中隐隐有不安之感。
“我……我……小老儿不敢说!”
“如何又不敢说?”
“这人我……我惹不起!”钱老三支支吾吾地回道。
台上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只见那甘铁生手捂嘴角脸上似有笑意,吴世仁不住摇头,连连叹气。李玉琼偷眼看那韩继祖,见大师哥脸色铁青,满脸怒意,心中暗叫不妙。
韩继祖长叹一声。说道:“是不是我那小师弟又欺负你了?”
“韩掌门你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又如何欺负你了?”
“请问韩掌门,我承包了贵派东山头的百草园,每年租金二十两银子小老儿可曾少给过一分?”
“这……这自然是没少给过啊。”
“既未少给,贵派中人又为何要把我所种的草药摘了个精光?”
“竟有此事,是…是那小兔崽子做的吗?”
钱老三重重地哼了一声,并未接话,但欺他之人已是显而易见。
韩继祖气的虎眼圆睁,“钱老,你可知这小祸害现下人在何处?”
“你这师弟强采了我的草药自顾自走了,我这小老头哪敢拦这位云剑宗的大人物,我现在也不知他在何处!”众人听了钱老三话里有话,虽气小师弟胡作非为,但对钱老三却也相当反感。
“水生!”韩继祖叫道。
“掌门,水生在!”
“快,快去把那小祸害给我找来!快”
“这……这…”张水生抬头看了一眼韩继祖,脸上似是犹疑。
“嗯?还楞着干嘛?还不去找他过来”
“是,水生这就去!”说罢反身出得殿外,心想:小师叔这下完蛋了,掌门火气不小!
韩继祖见张水生已出得殿外,转头朝钱老三问道:“钱老,那小祸害因何事要私自摘你种的草药?”
钱老三气呼呼地回道:“小师傅刚才来我百草园中,对小老儿说要摘几株药草用来配制一副汤药。”
“这小子要配什么汤药?”
“他说要配一副美容养颜,补血益气的汤药给他李师姐补补身子!”
李玉琼“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忙道:“钱老,那我可真过意不去了,这小子居然是为了我干出这荒唐事来!”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我想不就是一副汤药吗,我便让小师傅采一点药草又如何,至于钱的事我可只字没提,可谁知这小祖宗竟把我西南角上整个一亩地的草药全给拔得精光,你们说说一副药需要这么多药草吗?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在场众人皆知这钱老三乃是老云峰上有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人缘极差,他说没问师弟要钱那肯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不可能!。
“岂有此理,这小子真的是无法无天。”韩继祖怒道。
“他摘了我一亩地的药草,我自然要跟他理论,谁知……谁知他竟跟我耍起无赖来,说这一亩地的草药钱他已经付过了,韩掌门你说这……这……这不是地痞流氓的做派吗?”
韩继祖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倒在红木交椅上,以手支额,神情狼狈。想这钱老三明里说我师弟像地痞流氓,实是暗讽我云剑宗教导无方。他心中恼怒,当众又发作不得,双眼紧闭口中不住唉声叹气。
吴世仁当下开口替大师哥解围道:“钱老你先请坐,水生已经去找他了,你稍等一下,我们定会给你个说法。”
钱老三听了此话便也大大咧咧的坐到下首的椅子上去了。此时殿外又进来一人,来人约莫二十出头,穿着麻衣布鞋,身材高大,体型略嫌肥胖,圆嘟嘟的脸庞上长着一双桃花小眼,笑起来便如两个弯弯的月牙,加上他两个招风耳,极像个弥勒佛,样子甚是讨人喜爱。
韩继祖见来人面生,对着吴世仁问道:“二弟你平日专管内务,你可知这小兄弟是何人啊?”
吴世仁正要开口答话,只听那胖小子插口道:“俺叫张大年,小生……小生见过韩掌门。”众人见他说话不伦不类,一会说“俺”一会又自称“小生”装成读书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本压抑的气氛被这胖嘟嘟的傻小子一句话便给扫的干干净净。
吴世仁笑道:“这大年跟钱老一样也住在东山头,他承包的是东山头的绿竹林,今年才刚来,原来承包绿住林的吴老年事已高,便向我们推荐由他侄子张大年来接他的班。”
“奥,是这样啊。”韩继祖微笑着点点头。
“大年,你来这大殿干什么?”
“俺是来还钱的?”
众人均是不解,“你还什么钱?”
“我还秦小弟的钱”
“你借我家小师弟钱了?”
张大年挠了挠头,委屈地说道:“我不想借他钱,他非要给我钱,我说不是我的钱,他说就是我的钱,我不能要他钱,所以我要来还钱。”
众人听他一顿钱来钱去,心中虽有疑窦,却也听出个大概意思。
“小师弟为什么非要给你钱呢?”
“我也不太清楚,他说他拿了我家的东西,所以要给我钱,可我并没有给他什么东西,这银子我不能要?”说罢从自己裤袋里掏出几粒碎银子来。
“这小兔崽子葫芦里卖的什药?”韩继祖哭笑不得地朝着众位师弟师妹不解地问道。诸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殿一时静的出奇。
此时一阵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对不住,对不住,诸位师兄师姐请恕小弟来迟一步!”众人闻声望去,见殿门外有一少年正踱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张水生,但见来人二十不到的年纪,唇红齿白,明眉皓目,身量潇洒,一袭磊落青衫更显得俊逸出尘,举手投足间顾盼生辉,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殿上众人见了他心中无不暗暗喝彩。他不慌不忙走到台阶前,躬身说道:“让诸位师哥师姐久等,小弟惭愧,惭愧啊!”
甘铁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小子少来这套,一会有你好看啊,呵呵!”
李玉琼见了他,捂嘴轻笑了起来。心想:“这小东西,惹了这祸,一会看你怎么被收拾!”
“你这祸害,你可知错?”韩继祖语气说的虽重,可脸上怒意已减,和刚才的脸色一比,已是大有和缓。
“不知大师哥从何说起啊?我何错之有?”
“你还敢狡辩,你且说说为何不经人家同意便拔了人家一亩草药田?”
“大师哥错了,错了,我是经过人家同意的,不信你自个问!”
“放肆,我如何还要再问,刚刚钱老已跟我说得明明白白,分明就是你搞的事情!”
“你问钱老三干嘛,和他没关系!”
“和他没关系和谁有关系?”
“你问张大年啊,他不是在这吗?跟他有关系跟钱老三没关系。”
钱老三急道:“小师傅,你……你……你可把话说清楚,怎么就跟我没关系,我租的地跟张大年有什么关系?”
“喔?那块地真是你的?”
“不……不……不是我的,还……还能是谁的?”钱老三支支吾吾地说道。
“如果是你的地你支支吾吾地紧张什么?”
“那就是我的地,我哪有紧张,你不信你自个问问张大年那地是不是我的?”
“好你个钱老三,我原是一片好心,本不想把事情捅大,你非但不反省还恶人先告状,脸皮真比城墙还厚!”
“你……你……你,韩掌门你听听看,你这小师弟说的是人话吗?”
吴世仁劝道:“秦师弟,钱老是你长辈怎可如此无礼?”
“他为老不尊,又该如何?”
“那也不能当面顶撞长辈,师傅教你读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韩继祖此时脸色铁青,喝骂道!
“好,好,我道歉行了吧,钱老三,小侄多有得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臭小子一般见识,哈哈。”众人见他嬉皮笑脸直呼钱老三的名字哪里是像真诚道歉的样子。
吴世仁见韩继祖要发飙,忙打岔道:“听你这小子说好像那块地是张大年的?”
“正是!”
“不是,不是。”钱老三急的满脸通红,不听摆手跺脚,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来回转圈,样子颇是滑稽。
吴世仁举手示意钱老三稍安勿躁,转头问张大年道:“大年啊,钱老西南角上那亩地是你的还是钱老的?
张大年搔了搔头,说道:“不是我的吧,钱老三说那块地是他的那就应该是他的吧!”
众人听了他的话又是一阵莞尔。明明是在问他和钱老三那亩地的归属问题,他却丝毫不在意,钱老三说什么他就认什么,也无任何主见。
“听听,听听,张大年他自己都说了那亩地是我的!”钱老三顿时趾高气扬起来,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这傻小子,就跟个饭桶一样,他说得当不得真!”
“小师弟,那谁说了算,难道你说了算吗?”甘铁生不怀好意的挖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