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开始测试

天地有道出自然，苍生无识道自道；一朝闻道问苍天，到头能知道是道？

萧寅之感眼前青sè光幕一阵颤动，随即身体一震晃动，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身处一处草滩之上。旁边有一片村庄，散落缀的一些树木，一条大河，河水滔滔，东去不返。

草滩之上，有许多动物，在嬉戏觅食，往来奔跑。而大河里面，水流不急不缓，清澈可见河床之上的细细水草，偶尔有鱼儿游过，打了个圈，又游到别处去了。河岸边，有村妇，或淘米、或洗菜、或洗衣，忙碌却与恬淡；隔不远处，有一群孩正在河里面游戏，水中追逐打闹，好不欢乐；大河的下游，河水回流之处有一片较大的水域，几名汉子驾驭者轻快舟，正在捕鱼，间或传来欢呼之声，是有鱼儿上网了。

看着眼前，田园安乐，悠闲恬淡的一切，萧寅心神一震，难道这就是道门的传承考验？不是厮杀闯关？不是sèyù利诱？也分滚滚天问！

回过神来之后，萧寅才发现，原来自己到达这里的，只是神识而已。其余一切，好像都没有携带过来。其拥有完全的记忆，以往修习的神通功法，也有印象。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无法动用一丝一毫的灵力。就好像，这是一幅画卷，他只是一名从旁观画的人。看着画中故事滴滴的发生，自己只是一名看客，细细感悟，慢慢体验。

琉璃佛婴，萧紫儿，甚至蚩牙魔刀，这些跟萧寅本命相连的东西，他都察觉不到了。此时此地，萧寅就剩下一段神识，在这个由当年道祖亲自布置下来的结界里面，经受道门的传承考验。通过了，他的神识就能得到解放，进而进入传承之地，得到三清之传。若是萧寅没有在道祖的布置之中，解开那个契机，那他只能以这断神识的形态，永远呆在这里，看这个的世界，缘起缘灭，花开花落。

无需别人提醒，萧寅心中自然清楚。只是，眼前只是一片世外桃源般的景象，究竟，自己是要悟什么呢？

萧寅心里面没有答案，但是，他知道，答案就在自己眼前的这一片天地之中。道祖既然有这个布置，那就有法可解。萧寅既然已经铁了心要得到三清之传，那这些考验，他又怎会畏惧。

将事情始末跟一些线索，在自己心中梳理了一遍之后，萧寅也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了这个世界。来也是奇怪，萧寅虽然是身处村外的草滩之上，但是对于这个天地所发生的一切，他都能够感知的到。

若这一片天地，有一尊至高无上的主宰，那萧寅感觉，自己就像是这主宰的眼睛，可以看见这片天地之下，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比如，在河的下游，有一群惊慌的鱼儿，正在渔人的网兜之下，逃窜不已。那些渔人，也在为家人中午的一顿饱食，也忙忙碌碌，不停的撒网，起网。

rì升rì落，月圆月缺，**雷电，地水火风，这片天地的一切的种种，随着时间的向前推移，一一在萧寅的眼前展现了出来。

冬去chūn来，chūn哥秋收，忙碌恬淡的村名们，在世道轮回，生老病死之中，有欢乐，有忧伤；有昂扬，有悲愤；有富足，有贫穷；有希望，有失望------

万象森罗生与灭，众生茫茫苦与乐！

这一rì，村里面有一户人家，生了一个胖娃娃。呱呱坠地的白胖子，是突来福音，让这对夫妻，十分欢喜。萧寅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这对年轻夫妇，对于这片天地是敬畏的。当自己的儿子出生之后，他们对于这片天地，又存了感激之情。就好像，这是这个新生命，是上苍对他们的恩赐，是他们在这片天地生之延续。他们给这个娃娃取名，天恩。

这对年轻夫妇，丈夫勤劳壮实，不管是下河捕鱼还是下地干活，都是一把好手，是村里面出了名的能干之人；妻子心灵手巧，采桑织布，cāo持家务，饲养牲畜样样上手，也是村里面众人皆知的贤惠媳妇。



天恩，活泼好动的一个男孩。平rì里，跟三两个伙伴，在村里面打闹嬉戏，chūn游山花烂漫，夏戏清流凉爽，秋尝果实丰盛，冬看冰雪穷奇。

转眼之后，在萧寅的眼中，天恩已经是仈jiǔ岁的半大伙了，可是跟着村里面一名厚道老者读书识字，学习道理了。

天恩jīng灵古怪，有天生好动，自然是时常气的那老者吹胡子瞪眼。一旁萧寅见了，也不时心中好笑。暗想自己童年，可是没这幸运，早年流落在外，后来有被别有心机的墨怀收为弟子，整天提醒吊胆，此时此刻看来，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逝者滔滔，不知何时生，更不知何时息！

慢慢的，萧寅感觉自己的神识，好像已经适应了当前的状态。一直无为，一直无为，终究还是无为！

这一年，天恩终于长大十四岁了。在这片存在，十四岁的男孩子，已经算是家里面的男子汉了。

这一天，天恩的父亲早早的起床了，准备好了下河捕鱼的一切事情。渔具是新的，渔网也是修补完善的，舟昨天就收拾整齐了。天恩的母亲，也开始在灶下忙活了起来，白嫩喷香的大米，香辣耐嚼的腊味，当然主菜还是一道红烧青草鱼。这鱼是昨天丈夫费心在河里面捕上来的，放在家里面养了一天，此时上桌，依旧鲜美。

两夫妻之所以这般jīng心准备，是因为今天可是一个不同寻常的rì子，他们家的天恩，第一次，要下河捕鱼了。

在这片村子，捕鱼跟种庄稼，是千年老祖宗传下来的谋生手段。一个男人，不会下地干活，不会下河捕鱼，会被村里面的人看不起，被认为是游手好闲之人。温饱不能自理，生存无法维系，自然会被人瞧不起。

天恩已经十四岁了，也到了该是下河的年纪了。他的父亲，在村里面是典型的能干后生，对于此事，早就有了准备。前些天，他就找村里面的长者挑了个好rì子，就是今天，作为自己儿子下河捕鱼的头一天。

村里面的人敬畏天，敬畏地，他们感谢天地，给他们提供了生存繁衍的一切。在今天这个重要的rì子里面，一家三口在吃饭之前，自然要祭天寂地了。天恩虽然自调皮，但是现在也十四岁了，心智慢慢成熟，继承自父母亲的那份淳朴也开始显现。跟他一起玩耍的一批伙伴，这些rì子，都陆陆续续担起了家里面的担子。对于这一天，他心里面，其实是期待跟敬仰的。从今以后，他在家里面，是一名真正的成年人了，要开始下河下地，孝敬父母，结婚生子，过上成年人的生活了。

拜祭天地，简单朴素，却又至诚至信！

吃过丰盛的早餐之后，天恩就跟着父亲出发了。今天确实是个好rì子，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村里面的长者，活了数十年，对于天文地理有自己的经验积累跟认知。他帮助天恩父亲挑选的这个rì子，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适合劳作的好rì子。

看着向河下游出发的父子两个，沿途许多村名都来打招呼。河堤上的妇人，有些已经从年轻媳妇变成了中年母亲，有些也从半大姑娘，成了今天的新媳妇。河里面戏水的孩童，也换了新面目。只有恬淡依旧，只有欢乐依旧，只有这条河，跟这片天地依旧。

下游的那片水域，是河水回流的地方，黑泥肥沃，水藻丰盛，养育了许多的鱼儿。村里面的人chūn休秋捕，恰到好处。

舟在天恩父亲的熟练驾驭下，很快就出发了。今天是天恩第一次下河捕鱼，身为父亲跟指导之人，半也由不得松懈。天恩父亲，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他自己第一次下河捕鱼的时候，心里面的兴奋跟担忧参半的滋味。

从开网，顺网，撒网到收网，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应该注意什么，应该用多大的力道，天恩父亲都一一详细的跟他演示解，生怕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天恩则是安静的在旁边听者，仔细的记着，这可不想是村里面的长者教的道德伦理，待会自己可是要立马实践的。

萧寅此时也关注到了这里，这些年，有许多村里面的少年，都经历了这样一天。第一次，是慎重，也是新奇，更是不容有失的。

无数次的融入这片天地的角sè，萧寅此时，已经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定位了父亲，还是定位了孩子。

很快，天恩父亲就讲解完了，开始撒第一网了。他选择了一个鱼儿经常出没的地方，自己在儿子面前演示的第一网，要是捞上了个空网，那面子怎么过得去。

还好，天恩父亲常年捕鱼的经验并非摆设，这第一网，网上来了几尾肥美的草鱼。

看着自己父亲第一网下去，就有了这样的收获，天恩自然是兴奋的很，已经开始在憧憬，待会自己一网下去，也捞上这些好鱼。

天恩父亲示范了几遍之后，便开始手把手的教天恩了。当天恩的手接触到那渔网的时候，没来由一阵紧张的感觉弥漫上了心头。

甚至，天恩心里面，还生出了一畏惧的感觉。若是他一网下去，没有捞上鱼，那岂不是辜负了父亲刚才仔细的教导了。而且，四周还有几艘舟，上面都是村里面的叔叔伯伯，虽然都在各自下网捕鱼，却时不时的关注这里，呼喝两声，给他们父子两个加油。

天恩父亲似乎是注意到了天恩心里面的紧张，平rì里不善言辞的他，冲天恩笑了笑：“不用怕，第一次要是没网上也不要紧，没什么好丢脸的，当年我下河捕鱼的第一天，下了一天网，才捕上来一条鱼苗子，被你爷爷一阵好笑。”

平rì里从来不开玩笑的父亲，今天竟然拿自己时候的糗事来缓解自己的压力，天恩一笑，心里面也开朗了许多。

拿起渔网之后，天恩在心里面细细回忆刚才父亲的教导，开始一步步的摆弄起了渔网。

“哗啦”一声水响，网下到了河里面。对于十四岁的天恩来，这渔网有大，他可是使了全力，才将网撒出去。若不是他身子强壮，刚才那一下，就被带进了水里面了。

网下水之后，天恩估摸着时间到了，开始一的往上面收。还好，网是沉的。出水的网要是不沉，按铁定里面是没鱼的。

收网可是个考验人的活，不仅需要力道，还需要把握时机。此时，天恩的父亲没有出手帮忙，他心里看知道，第一网，应该让天恩一个人完成。

网一把一把的往上面收着，天恩也感觉到了，水下面的网开始慢慢的变沉。他的额头开始冒汗了，手上青筋开始浮现出来，看样子是使出了全力了。

萧寅这次故意没有探查水下面的网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鱼，他要将这分兴奋与欣喜保留到最后网出水的那一刻。

随着天恩手上劲道的加重，萧寅也开始紧张了起来，暗自替他捏了一把汗。

“啪塔塔”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鱼打水的声音，网里面有鱼。

天恩笑了，但是手上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轻松。网还没有完全上船，里面的鱼也没有出水，胜利还差最后的一份坚持。

一旁天恩的父亲，双手握拳，指节发白，是用力过度的表现。看得出来，他想去帮忙，但是他忍住了，他不能出手，他此时心里面，唯有一个信念，自己的儿子一定能行。

水下的鱼还在挣扎，而且力度很大，天恩有吃力了。他心里面虽然兴奋，但是头脑却是十分情形，刚才他父亲可是千叮咛万嘱咐，鱼没有出水，就不能松懈，否则的话，就会功亏一篑。

只是，这网太沉，天恩有怀疑了，他的手已经开始发红，掌心也发白了起来，手指有几处竟然被渔网磨破了皮，几滴鲜血流了出来。

天恩开始犹疑了，他绝对他的力道不够，不够将这网鱼拉上来。

此时萧寅，也感觉自己的神识好像都凝滞了起来，他专注于天恩的身上了。他以一位上位者，先知的身份，在审视接下来，天恩的动作。

水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甚至舟都被那网里面的鱼拍的“啪啪”作响，此时，天恩抬头看向了他的父亲。

只是一眼，天恩的心知就再次坚定了下来，原本将要松懈的手心握的更紧了。他父亲给他的，是一个充满了信任，充满了嘉许的眼神，当然，也充满了坚定与坚持。

一瞬之间，天恩就明白了，这是自己下河捕鱼的第一网，要靠自己将它拉上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天恩突然爆喝一声，双脚在舟上一顿，双手一用力，哗啦一声，将渔网拉上了舟。

他这可是用了吃nǎi的力气啊，舟吃他双脚一顿的力道，竟然往后面退了数长。他父亲是老手了，在这河上面讨生活几十年，当然轻松就稳住了身子，双手一动划桨，将舟重新稳定了下来。

天恩虽然自就在水上戏耍，捕鱼的舟也不是第一次坐了，但是还是经验不够，身子一个晃荡，一屁股坐在了舟上面，若不是他家舟做的宽阔，他恐怕就是一屁股坐进水里面了。

即便如此，洋溢在他脸上的，依然是灿烂的笑容。他父亲脸上，也浮现了欣慰的笑容。附近几只舟上面，也传来了喝彩的声音。

天恩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这第一网是有收获的。果然，一尾金黄sè的大鲤鱼，在舟上面撒欢的蹦跶呢。

“好样的，天恩！”

这大鲤鱼少也有十几斤，天恩父亲在这河上面捕鱼数十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鲤鱼。

这鲤鱼是锦鲤，一般的锦鲤都是金sè带红的，但是天恩捕上来的这一头锦鲤，却是金黄sè的，足见这鱼年份不啊。

而且，这尾锦鲤的嘴角，鱼须都有数寸长，也是金黄之sè。

天恩父亲熟练的将鱼从网里面拿了出来，放进了舟的鱼厩里面。他也有兴奋了，没想到，自己儿子这第一网，竟然就网上来了这么一条好鱼。这种sè段的锦鲤，在村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打捞上来过。

旁边的几只舟，见天恩网上来的鱼新奇，纷纷将舟摇了过来，想看个新鲜。

看着在鱼厩里面，大口喘着气的锦鲤。那浑身金晃晃的鳞片，美丽的鱼鳍跟鱼尾，众人都大呼新奇啊，都这条河上面，已经很久没出过这么好的鱼了。

天恩自然是欢喜的很，毕竟，让村里面的人如此看好的鱼，是他捕捞上来的，而且是第一网。

上游的妇人跟孩子们，也被这场景给吸引了过来，大家纷纷停了手中的活计，跑过来看热闹了。

到后来，是村里面的人都来了，大家都，天恩那子，捕上来了一尾好鱼，金黄的大锦鲤，跟年画里面的鱼一样！

这种兴奋，直到村里面的长者到了之后，才被掐断了。

“这是河神啊，你把它捕了上来，是会给村子带来灾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