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世经验今生用
牛车晃晃悠悠路过樊记银楼，香凝利落的跳下牛车指着银楼对金有福说：“有福叔，我进去看看，多等我一会。”话落一溜烟儿就跑了。
金有福习惯了香凝跑进跑出，径自给大青牛找个阴凉处休息，自己在车上摆弄着香凝新买的文具。家里从来就没有这类东西，全家就没一个读过书认过字的人
樊记银楼门口的伙计倒是很有眼色，观香凝虽然穿着旧衣，气势却很大方随意，明显跟穷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一般贫困人家的孩子看到店面装潢气派会面带瑟缩，决计不敢随意进入。
伙计客气的迎了香凝进去，店内规模中等，分上下两层，装修的中规中矩，正面墙上镶着一个大大的‘樊’字，字的周围套着一个金色的圆环，左看右看都象一个超大号的铜钱，这铺子的老板一定很财迷。是你心里有个大铜钱，所以见啥都象铜钱……
香凝简单的浏览了一下店内对伙计道：“请问，你店里可能打造首饰？”
小伙计微笑着说：“小娘子，我们家有历阳县最好的工匠，可以按要求定做，自己带图样来按图打造也可以。”
香凝话头一转：“那你们收购珠宝设计的图纸吗？”我又不是来打首饰的！
伙计微微愣了一下道：“小娘子说的，小的做不了主，这事需要问过掌柜才行。”
香凝很满意伙计的态度：“不知掌柜可在，如何称呼？”
伙计一边抬手引了香凝上楼，一边道：“小店掌柜姓牟，正在楼上，小娘子请移步上楼说话。”
上了二楼，香凝客气的向掌柜微微一礼：“见过牟掌柜。”。
牟掌柜放下帐册客气的起身回礼，请香凝入坐：“不知小娘子如何称呼，有何贵干？”牟掌柜并没因为文娘的年岁和穿着而有所怠慢，确实难得！
“有劳掌柜动问，小女子姓文，不知贵店可收购珠宝设计的图纸？”香凝在现代就是艺术类学校毕业地。
牟掌柜一时没反映过来：“图纸？”
香凝继续道：“就是自己设计的款式图样。”
“小娘子会绘图？”
香凝见牟掌柜面带疑惑：“是的，掌柜可否借纸笔一用？”
牟掌柜冲伙计道：“给小娘子拿纸笔。”
香凝谢过，拿了纸笔，片刻工夫，寥寥几笔就画出一副项圈图样。只见图样简约中透着奢华，项圈整体为孔雀、身体延伸为圆环状，首尾在正中相接，头部镶嵌三颗宝石、眼睛上的一颗稍微大些，尾部渐伸渐宽，铺满星星点点的碎石，可以想象打造出来以后是多么的光华璀璨。喂！你盗用国际珠宝设计大奖赛的作品！多嘴，拍飞……
牟掌柜发自内心的赞叹的道：“小娘子好丹青，寥寥几笔就能让人眼前一亮啊。”
“牟掌柜过誉，这还只是草图，我还可以设计其他款式。”还挺谦虚。
“小娘子，不知这样一张完整的图纸价值几何？可否配套？”牟掌柜问的清楚。
“不知牟掌柜可以出多少钱？只要价格合适，配套设计问题不大。”价格很重要哦！
牟掌柜捻着胡须盘算了一下道：“如果设计都能达到这个水准，一张图纸五贯钱如何？。”
香凝心里暗暗盘算，自己的图样就是在现代那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卖进宫廷都不是大问题。古代又没有什么商标注册法和知识产权保护，甭管设计出什么好东西，被山寨那就是早晚的事，版权费是不用想了。
创新在唐人眼里是最大的价值，却是自己的优势，这价格低了就亏大发了。
想清楚后道：“牟掌柜是行家，这样的设计即便在京城也是拿的出手的，一张十贯钱，低与这个数就算了吧。”香凝的话干脆利落。
樊氏的总店就在京城，牟掌柜是多年的行家里手，那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心知香凝说的确实是实话，便痛快的点头同意。
与香凝商定：每月提供图纸五张，每张十贯，小套（12件）按件计算的基础上加一成，大套（24件）加二成，另外附加一条，就是未经同意图纸不能卖与他人，香凝当然没有异议，做的多了就不值钱了。
生意谈妥，香凝告辞下楼自去了。
牟掌柜送罢香凝回到楼上，抄起刚才那张草图，高兴的喃喃自语：“合该老夫发达，近几年都没有什么新鲜样式，每每年终回京对帐总是收尾，在老管家面前丢尽颜面，这下终于有机会翻身了。”自顾自唠叨一番，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继续翻帐本。
胭脂村的金家，变化总在不知不觉之间，堂前屋后悄悄爬升的葡萄藤、宽大整洁的养殖场、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叮当的调皮捣蛋，鲜活的农家小院，让文香凝渐渐找到了归属感，也许这就是老天给我的机会，让我可以追求我想要的生活
金有福和苏鲲苏大郎进山了，傍晚的时候满载而归。苏鲲人高马大体型健壮，身背弓箭脚穿麻鞋，当先一步拖着猎物就进了院子，高声叫道：“金家阿婆，我们回来了。”
说着拖过一串猎物，猎物有大有小、扎的扎捆的捆，有些活着、有些带着血显是死了。
金有福肩上抗着一头鹿子，喘着粗气随后跟了进来，弯腰嘿呦一声把鹿子丢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拿袖口胡乱擦了擦头脸道：“娘子，还有只鹿子，晚上烧了苏大郎留下吃饭。”
金家大小具来帮忙，香凝拎起一只小白兔抱在怀里笑道：“有福叔、鲲叔真厉害，竟然抓了这么多小兔子，还活着呢。”香凝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叮当围着兔子野鸡搀的直打转，口水都要滴下来了，逗的众人笑做一团。
香成笑骂叮当：“看你这没出息的样，晚饭做了鹿肉没你的份。”
叮当闻言，两耳一耷拉委委屈屈的躲到香凝身后去了，众人更是大笑。
张氏指着叮当笑道：“跟着文娘，连这狗儿都要成精了，感情这是说什么它都听得懂啊！”金有福和苏鲲也跟着大笑起来当然听的懂，人家可是半仙之体，叮当心里连连抱怨，被你们当成土狗养，憋屈啊憋屈……
香凝挑了活的野鸡和兔子送去新建的养殖场，怕野鸡飞的高了跑掉，跟金有福商量着又加了一层空中防护网（渔网）。
养殖场按香凝的意思，建成正方型，面积非常大、三面都是休息区，还加了隔断，分成上下两层铺满稻草，把饮食区域放在墙跟儿的位置，这样面积够大，植被保持原生态，减少人工喂食成本，极为接近散养，类似现在的走地鸡，吃起来比纯圈养的口感好的多。
金有福只进山一次，就抓到了7只活兔子、3只活野鸡，新窝宽阔采光好，即便把家里原来养的几只母鸡扔进去，也还是空空荡荡。
香凝才不着急，兔子的繁殖能力那是相当恐怖，一个养殖场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金家的夜晚也发生了变化，以往都是天黑了就早早睡觉，现在香凝带着孩子们学写字。
香成有底子教起来容易，对着千字文自己练习，不会的时候请教香凝就好。
大力二力俩人却是要从头教起，连小小的玉兰也跟着涂鸦，弄的小手小脸上东一条西一道的。
香凝扶案写写画画，时而指点一下孩子们。伊氏张氏坐在榻上陪着，就着灯光缝缝补补做些针线功夫，金有福依在门口用竹子编篮筐。
香凝除了写字，是不用毛笔的，绘图用的是女人化装用的眉笔，把眉笔削尖当铅笔用，效果还不错。
画好一张，伸展一下手臂活动活动颈项，拿了图样给金有福观看：“有福叔你看，咱可以照这个样子，把院子扩大一些，再改一改，周围挖上一圈水渠、延伸到后院，然后挖个小池塘、种上荷花养些鱼虾……”香凝对着图纸巴啦巴啦边说边指指点点，把院子的改造计划一通说。
金有福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琢磨香凝说的可行性，虽然上面还写了些字，可他一个都看不懂，询问道：“文娘，咱住江边还用挖池塘养鱼？”
香凝解释到：“有福叔，江边是可以养些小鸭子和鹅，但是江里没办法种荷花挖莲藕啊？江上捕捞有季节限制，而且量也不稳定，咱自己挖个大池塘完全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等金有福消化消化继续又道：“咱养的家禽清扫出来的粪便可以供应给池塘，这样鱼基本就不用喂了，莲藕莲子的产量才会高。除了鱼类，还可以放养些虾和螃蟹。”
张氏埋头给香成缝新衣服，闻言想都没想插嘴到：“福郎，你就听文娘的吧，她的主意错不了，个顶个都能掉出金豆子。”
没等金有福说话，伊氏担心的接嘴道：“虽说孩子们日渐大了，也能搭把手，可这又养又种的，能忙的开？”
张氏的盲从取悦了香凝：“阿婆，活计多了挣的钱就多，自家干不过来，那就请人好拉，挑些勤快干净的应该不难。”
金有福放下编了一半的篮子，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道：“阿娘，咱先干起来，到时候真要是忙不开，四邻八乡的请人也容易。我这就去找苏大郎商量商量，他家兄弟多，日子过的还不如咱呢，到时候也好添个进项。”
要知道古代读书识字的人十不足一，何况金家上下都是目不识丁，就连金有福也是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箩筐，这金有福看着憨厚老实，却也是个心思灵透的，接受能力非同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