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最后一舞（中）
（腰扭了，更新有点晚）</p>
（杂事比较多，的确达不到承诺的标准，一月份我努力努力）</p>
（一月一号，休息一天。）</p>
身后如此大的动静，周乙不是聋子，自然是察觉到了。</p>
罗马尼亚大使馆周围的一百米，已经让行动队的人，团团围住。</p>
大使馆当中，悦耳的音乐，也已经停了下来。</p>
参加生日晚宴的来宾，都靠在窗边，惶恐地看向窗外，想要知道哈尔滨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动乱。</p>
大使馆内负责警戒的士兵，也从大楼中跑出来，架着枪，对准外面包围的警视厅的便衣们。</p>
“队长，外事科的人，正在往这里赶。”</p>
“咱们用不用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p>
周乙身旁的便衣，看了一眼身后的爆炸火焰，咽了下口水，小声地请示道。</p>
周乙回头看向这名建议的手下，又向侨民区的巡捕房看去，发现巡捕房方向，没有一点动静。</p>
手下也看出周乙的疑惑，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盘脱出：“队长，德国侨民区的巡警只有三十人。”</p>
“这还是德国大使馆跟关东军多轮谈判的结果。”</p>
“他们手上那点人手，是不会出来参合这档子烂事儿的。”</p>
“要出现，也是明天打扫现场的时候出现！”。</p>
周乙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沉思几秒，就对身边的手下们下令道：“张洋，你带一个小队人，在这里搜捕。”</p>
“不能放走那个女人。”</p>
“老路也在追捕，听从他的指挥。”</p>
“我带剩下的人回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说完，周乙就带着人，往回跑。</p>
...</p>
楼外面的枪声不断，李狗子正躲在邮筒后面，不停地朝着便衣们开枪，一点一点地往前挪。</p>
焦旭东也没有闲着，他同楼顶上的老杜，组成火力交叉点，掩护着狗子的前进。</p>
谢子荣脑袋还是嗡嗡地，不过意识到是清醒了不少，连滚带爬的往柜台后面滚去。</p>
高彬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背靠着柜台，坐在地上，左胳膊如同风铃一般，晃晃哒哒的。</p>
从疼痛来判断，应该是断了。</p>
高彬心里哀叹了一声，自己这是让这帮**们给设计了。</p>
也对，他杀了那么多**，以地下党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开展报复行动。</p>
他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没有想到，报应来的会怎么快。</p>
夫人元旦新年的时候，就请了个高人给祖坟看风水，就说自己流年不利，需要加倍小心。</p>
真是高人啊！</p>
“科长，科长！您老没事儿吧？”</p>
谢子荣让雷管炸的耳背了，害怕高彬也是一个状况，对着高彬疯狂大喊。</p>
看着马上要亲到自己脸上的臭嘴，高彬嫌弃地推开谢子荣，之后看了一眼外面的激烈战斗，就果断缩了回去。</p>
“走，上楼，等待救援！”</p>
判断了一下目前的形势，高彬果断决定，先上楼，避避风头。</p>
这里是哈尔滨，不是战场。</p>
搞出怎么大的动静，警备司令部和宪兵队，就算是猪，也知道出事儿了。</p>
只要等上十几分钟，援军就应该到了。</p>
高彬强咬着牙，用唯一好使的手，抓住面前的柜子，借着力，站了起来。</p>
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谢子荣没有跟上，就回头看去，发现这个愣货，还蹲在原地，卖着呆。</p>
“想啥那？快走啊！”</p>
高彬恼火地喊了一句。</p>
谢子荣满脸呆滞地看着高彬，脸上都是问号，根本没有听见高彬说的是什么。</p>
高彬见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个大耳雷子扇到他的脸上，之后抓着谢子荣的肩膀往楼梯上走。</p>
大厅当中还恢复过来的手下，见到上司反方向冲锋，立马福从心至，都跟了上去。</p>
焦旭东对着楼口又打了两枪，发现收效甚微，根本攻不过去。</p>
警视厅的黑皮狗们，都躲进了楼里，不在跟他们硬碰硬了。</p>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p>
“老杜，放信号！”</p>
焦旭东对着楼顶大喊了一声，之后掏出雷管点燃，往楼门口扔了过去。</p>
老杜听到焦旭东撕心裂肺的喊声，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大口袋当中，掏出一块红布条，打了个活扣，系在脖子上。</p>
而后又掏出一个礼花，用火折子点燃引信，手里捏着，冲着天空。</p>
一支信号箭，千军万马来相见。</p>
一朵黄色的菊花形礼花，在天空中绽放。</p>
虽然没有夸张到召唤出千军万马，但还真引来了一队人。</p>
来的这三人，大脖子上都系着红布条，手里端着轻机枪，嘴里不知道胡喊着什么，叫喳喳地就跑来了。</p>
“狗子，援军来了，快系上标志。”</p>
“别让自个同志咔嚓了。”</p>
“那踏马的就冤死了！”</p>
焦旭东趴在地上，从口袋当中掏出属于自己的布条，胡乱地打着结。</p>
李狗子也不犹豫，也从兜里掏出红布条，系上。</p>
“兄弟们，目标就在里面，别让他跑了！”</p>
焦旭东对着赶来增援的人，喊了一嗓子，之后继续对着门口攻击。</p>
在狭窄的街道，轻机枪就是主宰命运的阎王爷，加上旁边两个同伴手上是德国产的冲锋枪，火力杠杠滴。</p>
警视厅的便衣们，也是傻了眼，不知道这帮刺客手里家伙事儿，是从哪里弄来的，火力怎么比关东军都猛。</p>
“哒、哒、哒..”</p>
“哒、哒、哒、哒哒...”</p>
半梭子扫射之后，站在外面还击的便衣，全部被打到在地。</p>
楼上的高彬，也是傻了眼，他是参加过清缴的，自然是认得轻机枪的声音。</p>
这玩意警备队都没有几挺，这帮**是从哪里来的？</p>
“科长，又来了一队人，咱们该咋办啊？”</p>
一名手下从大厅顺着楼梯，屁滚尿流的爬了上来，对着高彬焦急地禀报下面的情况。</p>
看着手下们慌乱的样子，高彬就感觉到自己心脏绞痛，但这个时候他不能倒。</p>
场面已经失控了，如果没人指挥，一定会更加混乱。</p>
有领头羊的羊群，比单跑的狼管用。</p>
现在他还没有输，周乙和蔡真，应该也听到动静了，八成会往回赶。</p>
三处兵马往一起赶，靠人堆，都堆死外面的几人了。</p>
“慌张啥！”</p>
“让咱们的人，全都撤到楼里，再让人找电话，给宪兵队和厅里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来支援。”</p>
“堵住楼梯口，不要让人上来！”</p>
身为老油子的高彬，立刻找到了症结之所在。</p>
手下们听到高彬的命令，就像落水的人，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抓住，很快分头行事。</p>
高彬重来没有见过，特务科的人如此神速。</p>
真是死亡面前，人人平等。</p>
电话很快就打通，警视厅的接线员，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开始向上汇报。</p>
并告知打电话的人，二十分钟之内，必定有人前去增援。</p>
希望的曙光，在这帮堵在楼里的残兵败中挥洒，让他们重新激起斗志。</p>
一个传一个，很快就传到了门口防御的便衣口中，他们精神为之一振，反击的强度，也提升了一倍。</p>
楼外面的人，也感觉到不对劲。</p>
焦旭东见还击的火力越来越猛，就猜到里面的人联系到援军了，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打了八分钟了。</p>
距离撤退的最后期限，还剩五分钟。</p>
“靠！狗子，能打进去吗？”</p>
焦旭东见时间快到了，心里有点急躁，对着身边的狗子怒问道。</p>
李狗子的脸，被子弹咬了一口，鲜血流的满脸都是，不过得亏是寒冬，伤口很快就冻上了，不在继续流血。</p>
“要有手榴弹，我早就打进去了。”</p>
“雷管就是动静大，杀伤力有限！”</p>
说完，他就抬手一枪，子弹尖锐的呼啸着撕破了风雪，没入了窗户后偷袭男人的额头，在他的脸上开出一朵灿烂的血花。</p>
“撤！”</p>
焦旭东不甘心的喊了一句，拍了拍旁边机枪手的肩膀，示意他一起。</p>
谁知，机枪手摇摇头，旁边的同伙解释道：“你们走吧！”</p>
“我们有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那。”</p>
“等下回见面，我们哥几个请你喝酒！”说完，就继续封锁楼口。</p>
焦旭东有点搞不懂，举棋不定，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p>
“东哥，咋办？”</p>
李狗子也不知道咋办，只能看向这位临时的小队长。</p>
焦旭东抬手继续对着楼门口开枪，咬牙说道：“咱们还有几分钟时间。”</p>
“手里的子弹打完就走。”</p>
“这都是咱们的同志，能多陪一会儿，是一会儿！”。</p>
机枪手感激地看了焦旭东他们一眼，就是这回腾不出手，要是能腾出来，就给他们竖个大拇哥。</p>
与此同时，周乙终于带着行动队的众人赶了回来，一看巴尔干大街街头的景象就愣住了。</p>
这可是哈尔滨，并不是前线。</p>
子弹横飞，汽车燃烧着自己，给黑暗提供光亮。</p>
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是冲锋枪的爆裂脆响。</p>
滚烫的枪管子喷吐出烈焰火舌，把纷乱的雪花烧灼成白烟。</p>
“东哥，西面来人了！”</p>
李狗子身为侦察兵，眼睛尖儿，能够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赶忙将战场的新情况汇报给焦旭东。</p>
“哥几个，走吧？”</p>
焦旭东赶紧将枪口冲西面，先阻击西面来敌。</p>
机枪手看了一眼西面来人，就立刻停止射击，把轻机枪扔给傍边的同伴。</p>
自己从兜里掏出一大捆的雷管，将它们一同点燃，等了两秒后，猛然扔向大楼。</p>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在巴尔干大街，冲击波甚至将周围楼房的玻璃都震碎了。</p>
硝烟散去，焦旭东和机枪手望去，发现大门都已经被炸开，里面躺了一地的尸体。</p>
“哥们儿，咱们山不转水转，总有能见面的时候。”</p>
“风紧，扯呼！”</p>
机枪手心疼地看了一眼手上崭新的轻机枪，将梭子里面的子弹都宣泄出去，就非常光棍地扔在地上。</p>
同焦旭东说了一套水词，就带着两个同伴撤退了。</p>
焦旭东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立刻把手塞进嘴里，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示意老杜撤退。</p>
老杜受到信号，也同样心疼地将枪扔在了楼顶上，只拿一把匣子炮，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撤退。</p>
来去如风，用来形容这两战斗小队身上，无比亲切。</p>
楼里面的人，应该都被吓破了胆，根本不敢追赶。</p>
周乙也没有让自己的属下去追，这胡同中黑灯瞎火的，进去多少人都白搭。</p>
今天晚上特务科已经吃了大亏，这地上至少躺了二十几号人，还是别在徒增伤亡了。</p>
“救治伤员，通知医院来抬人！”</p>
周乙对着下属下令，之后一个箭步，就窜进了楼中。</p>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高彬的死活！</p>
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p>
这句话放在高彬身上，再合适不过。</p>
虽然他整个人狼狈了一点，但身上并没有致命伤。</p>
“科长，您怎么样了？”</p>
周乙来到高彬的身旁，语气关切的询问道。</p>
高彬满脸苦笑，艰难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听到外面不再响彻枪声了，知道这伙刺客是放弃刺杀了。</p>
“伤亡怎么样？”</p>
周乙听到高彬的询问，也是低下头，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科长，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p>
顾左右而言他！</p>
那就说明，现场的情况十分的惨烈。</p>
要不然，堂堂的周大队长，也不会这样支支吾吾的。</p>
“救护车来了嘛？”</p>
周乙见高彬身上都是鲜血，胳膊也滴里当啷的，就岔开话题，询问起救护车的情况。</p>
“周队长，车已经叫来了！”</p>
一名脸上都是黑灰的警备队组员，站了出来，禀报了一下。</p>
“安排人，护送科长去医院救治！”周乙点点头，对身旁还能动弹的下属说道。</p>
“先不忙！”</p>
“胳膊上的伤，离心脏远着那，不打紧。”</p>
“蝗虫小组的两人，抓住了没有？”</p>
“折腾出怎么大动静，手上要是没有个硬玩意，这关咱们俩都过不去！”</p>
高彬推开想要扶自己的手下，忍着痛，对周乙说道。</p>
这话倒是实情！</p>
巴尔干大街都已经彻底打烂了，还派人包围了罗马尼亚大使馆。</p>
根本没有同省府那边打招呼。</p>
周乙甚至能想象出来，驹井德三狂怒的样子。</p>
要是没有真凭实据，这关还真不好过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