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栾无忌从章金子手中过契约，拿得张师爷递上的珥笔，在其上画押印毕了，到尚瑶手中。

  尚瑶袖藏后了契约，发出一阵银铃声般的笑声后，便从另袖中出那执结，递给尤黑，叮嘱：“尤官家，这执结可不要丢了，我山寨还等着你这八万两救济钱哩！”

  “你心，夫人，丢不了的哈！”尤黑也假话。

  “那好，待尤官家么时候到蜀郡成都城，就请会我尚瑶一声，我定带上契约，上门来讨领这八万两哟！”

  “这个、唔，好好、好！”尤黑口应口答，心中却冷笑，哼，端钱疯了！呸，还上门来讨、讨个鬼去！

  座上栾无忌一看这尤黑找钱坊执结之事，已折腾了，着张师爷一抬下巴――张师爷会，又宣呼：“请大头领继续辞说！”

  这时际，栾无忌又复蹦到台口，又说词：“云鸠岭寨的众好汉，尔等心我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招后飞黄腾达，厚禄高薪……我与尤、章二武弁也已给大家吐了楚……后本大王问一声，还、不招？”

  这一问，形势大为变化！

  经过尤黑显“阔富”、章金子“薪俸”，是章金子上串下跳，封官许愿，不遗余力地点火煽风，将适有极少数小头目招的冷场面，来了个大反转――

  这时场子上经栾无忌问之时际，除韩忠其几好兄弟之若素，抱着膀子，横眉冷对，不理这茬子外，你看，刻竟然有二十余的大部分头目，皆捋衣扎袖，揎拳振臂高呼：“招！招！……”其声响起彼伏，势若要掀棚揭顶，遏云断水，好不厉害！

  “好！”栾无忌甚高兴。

  他忽掉头问：“二头领，你有何算，也给众头目来听听。”

  “要得！”韩忠虎上前，跨到台口，雄声气足，，“众兄弟，我等到山寨本是干得替天行，行侠仗义，杀富济贫的绿林行当，不就为了讨得一方平朗来到了这里的吧？……这就是大家有的忖法，众言对不对！”

  “对！对！……”台下应声如潮起。

  韩忠按按手，又：“对于招，我无歧议，随众头目的主！可我等不仅仅为个招，图那么个――过生计，或讨得么功利禄，苟且一生的这等胸无大，眼短浅的凡夫俗子法……应有树立忠君报国，戍边卫疆，拯救姓，报效我大唐朝廷的英雄好汉的气概，一介顶天立地，轰轰烈烈走一遭，干出一番事业的奇杰尺男儿，这是尔等应立人生目标呐！”

  “二头领，讲得好啊！”这时，杨芝昭站在椅上，高声：“众弟兄，大家多是穷苦家庭出身，脾性本是纯正，心胸也就得开阔些－－那尔等就如像得爬到云鸠岭峰上，当站高颠得望一望，那成都大平原的碧水滔滔、江山秀丽、叠彩锋铃……怎能去个井底之蛙，看头顶上那点天噢？还不是成了啥都不懂，着还有啥的一条――”他卖了一个关子，不往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