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经这李主家铺排，白燕等贼皆关进后院一间仓房里，罢了；这主家又唤厨子炒菜肴摆上桌，置下好酒，在大厅堂款待张头目众人。但张头目岂会想到，这辜混子等漏网贼人，还会卷土重来，返偷袭？

  就在张头目与众人吃肉喝酒之际，辜混子等已探下此等官兵在何处，将尔等白垛主喽啰的关押之所，也窥得楚，遂就逾墙舍，犹鬼的靠了这间仓房。偷觑得灯笼下，守仓房门仅有枪的俩兵卒，劫人正是大好贼机，何得刻缓？

  片刻，辜混子在暗中，脚下几个蹿，扑向俩兵卒，恶狠挥刀，只见刀忽闪几下，将二人砍翻在地，没了命儿。

  众贼一扑进仓房门内，对着捆绑同伙，一阵地解绳割索，全给去了束缚。仓房里的个个山匪得到解救，好不贼兴奋，狼奔豕突地簇拥着白贼头，蹑悄悄地从前掏的墙洞，似狗一样地爬出去，一一地溜出了这家大院。

  这以后，白贼头把辜混子视如自己左右手，端当心腹看待，还言他“救主有功”，提拔升为垛寨的三垛主。

  一日里，这俩个山匪头坐在小厅中，白燕肤白手一伸，轻轻对身边的辜混子一点额头，嗲嗲声道：“哎哟喂，我的三垛主，这几天么，我是茶不饮饭不吃的，嘻嘻，你猜猜，这是为么呀？”

  “不晓得！”

  “唉呀，”又用一摁其头，“你，好个榆木疙瘩脑袋，我垛主不妨把心头话给讲出来，你好生听着！”

  “垛主，请讲！”

  “我琢磨，本垛寨人马要入富豪如云的成都境内，既要寻得不必担惊怕地搞成事，又要不官衙门捕快衙卒逮捉之法么，就得找个官家透准消息、还能庇护我等的职官，有这‘护伞’，我等可行止得如鱼得水，得垛寨财源滚滚而来！”

  “那就去找这个‘护伞’，不就行了？”

  “说得轻巧，拈灯草哩。我寻进蜀郡府城，得寻成都县衙里有头有脸，又爱势贪财的官员作‘护伞’……如何能听、拢得这等官员，为我丁拐帮所用？又遣谁去哩？”突沒有了声气，端细眉一扬，两眼就直勾勾地盯住辜混子看。

  辜混子贼明白，笑道：“垛主，那我去走一遭？”

  “对的。三垛主，这像个好汉哩！遍观我寨中上下，拨来划去，我想只有你去蜀郡府城，我心，万妥妥的，无有差池！顿一下，“你去府城，可去寻得在红瓦巷住着的丁拐帮的线人，飞天鼠马的，从他口中或可听得县衙门内官家人物消息……”

  “垛主，小的遵命，这就去！”

  “不忙，这你怎能手而去？见官，这年头，不孝敬银钱，能办成事，不是天大笑话！”又声，“门外守卒何在？”

  一喽啰启开厅门，应声道：“小的在！”

  “快去账房处三两金银、还有些珠宝来，三垛主有用！”

  二贼刚喝得几口茶，这个喽啰手提着一大沉重包裹，进了门厅，将这等贵重东置在桌上，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