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马书恒一笑，将手中扇一：“这大庄主呀……”抿口茶，脸色忽地严肃，将扇往桌上一拍，“这个尤黑我信，是个盗头，狗改不了吃屎！是‘当局迷’，不清势啰！要吃亏的，要吃大亏的哟喂！”

  “咋，说官司打不得？我端犯了糊涂病似的？……”冠泽豪诧异。

  “何糊涂，无有的！就要打的官司，我是讲的这层思，下就给捋捋，该不该打之理：一则告的人犯是谁？他是府郡从三节度副的倪金，麾下的、不职真假，毕竟是个人桩，着训练大拨头目、兵卒的都教练，这是实。说他联络丁拐帮，就为盗大富贾，区区百两银，折腾一晚上，整个惊动地的，说出，谁信？二则，俩守城小卒儿，就贼仨，来携着器械，打得进出城门，就依这，凭信有劫盗过繁锦店，这旁证经不住判问，不硬实。三，也，倪金费尽心收纳的护脚毛，都是臭味投、专弄歪门邪的铁杆傢伙。您，他就眼着自个儿党羽，可得给个官司一整，锁枷丢监的，摆着打狗欺主嘛，会给冠庄主子吃？”

  咂几口茶，缓了口气，又言：“倪这傢伙，我估摸就仗着有朝廷李林甫宰狗贼撑腰，不停地为阻尔等皇寺，夺府所藏皇银，在官府上下，大肆造谣说假寺，假筑寺……他贼精地不出面，却暗地里，与府侠僧是杠上了啰！”

  又将手中扇一拍，一笑：“这，打官司，这倪贼官愁找不到一拳将尔等忠君报国，得功立业行为击个粉碎的柄。恰给贼递了上房的梯子。倪金他堂而皇之以为借口，倒打一钉钯，诬陷破坏折冲府官将声誉，罗致个侮辱朝廷官罪名，不说马上杀头坏的，恐遭枷戴、进牢遭罪是免不了的，暗害了也可……后，他又找个查人犯之赃物的名头，抄籍冠府田亩、店铺、庄院若干资产，变将冠府洗劫一空，中饱私囊，……贼官我晓得，心狠手辣，害起人来，从不顾后。不单是得冤死，他还定会心有余悸，害怕后裔子孙，义军侠僧人等报仇雪恨，必是不惜血，暗地里斩草除，剿杀无遗……这官司，作古经地打，这苦主一现身，不就成了人家贼官的标靶……既现扳不翻这深蒂固的一干狗官，不如都不挑，下个“盲棋”，与暗地斗争，也算是一着棋……

  冠泽豪经他这一说，心中顿时摇摆不定起来。自己打官司不就图个赢局……万一搞不定，捉蛇未着，咬一口，确实是得不偿失啊！……

  着冠泽豪皱眉犯愁的样子，马书恒对冠泽豪要打这桩官司，人是肚子里点灯――心里头白得，晓背后真目的，遂问：“庄主，告状，是否是有‘醉翁之不酒’的深层之？这个就不要藏着掖着，我俩兄弟，就说无妨咯嗬！”

  “我，马书办也！”冠泽豪赞同：“我倒不是真为了百两银钱，经官动府，闹得满城风雨，……不经官动府，打个官司，又怎才能到我所希望的结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