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他忙翻身下马，将二人袖扯，拽到一边，遂问：“二兵爷，昨值夜守城，可否有带兵入城的可疑之人？……”

  “有倒是有，可不可疑，这可不敢妄断？”三说了句，遂对二子道，“你认得的人，还是你给庄主说说。”

  “庄主，你问这干么？”二子道。

  “不瞒二，我在武街的繁锦店遭劫了！损失虽不大，耽几两银钱，但这桩破事也遭人心烦的……所以想给衙门的报个案，但得有人犯啊，你等道，是不是？”

  “三四两银钱也不少咯，也够三口家一年载的用度啊！这劫案得报，非报不可！”三转口，“哎，二子、你磨蹭，说噻！”

  二子这时，实在心中犯嘀咕，自古姓有言“民不和官斗”！

  不尤黑等是不是贼，是也好、不是也罢，我这小卒虽都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可眼下，能躲么？不能昧着良心不开腔，一味地犯浑，看眼跟前－－

  人家这平时待我等小兵些，从不另眼看，满和气的蜀郡响当当的大富豪冠泽豪，有时还给济，适赍的怀中银，还暖在心窝嘞，现人家好人着啥说个话……就应凭庄主待人格，也该有点恩图报心对咯……这二子格是动了。

  二子此时所想，应了人言之‘惠则足以使人，善心可换仁心’的古言。

  言尤黑，那副丑恶嘴脸，趾高气扬的样子……二子一想起这些，不自觉又摸得昨夜尤贼揪得钻心疼的左耳……心一横，吐了他，最多让他狗官晓得，来我，大不了不干这守城的苦差事……得说实言。

  二子心则忖定，遂道：“冠庄主，你也看到城门口贴有蜀郡府明令，凡官宦姓人等，为防匪盗，不仅白日严，夜晚也不准带械进城的晓谕。那晓得我跟三在门城口上昨夜值岗时节，天刚麻麻黑的当口上，腾腾地来了仨冷眉横眼模样的人，三人都带有械……照章办事，本该拒绝尔等进城，偏仨中有个官家人我是认得，我心生惧怕，就给仨进城了。”

  “官家人，还不顾法度，么模样？说来听听。”冠泽豪道。

  “那个丑八怪，人一见了，都会过目不忘地使人恶心死了……那年设假擂台，我当兵卫认得他……模样么，长个大猪头样，麻脸，尤其左耳只有个窟窿……个么都练使，姓尤黑。”二子道。

  “尤贼啊！”冠泽豪大怒道。

  “么，他是个‘贼’？”二子、三一时不明，惊疑地问。

  “唉，俩兵爷，尔等居层，不自这个尤黑以前是个盗头子，官贼网罗……三言两语怎能说……各带么械？”

  “尤黑带把大刀，另二人么？”他俩比划着，“线拐子，一端少了个拐头，那铁棍条另一端有个大拐头，嗯，从没见个的怪眉怪眼、么械。”

  “青城山设贼寨，家劫舍、专干恶事、危害姓丁拐帮的独门武、丁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