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章金子对账上“余”银钱却上了心。虽大鱼未捞得，捞点虾米，也是好的呀！他东抄翻，，竟在账柜底处出一小箱，开箱一，店里本留着卖货时节，便作找补周转的小锭碎银两，这下皆落在了他贼手中。一计点硬货，数目与账记吻合，不差。

  韩忠一，：“尤官家、头领、马，我等、折腾一晚上，就捡这点渣银……哎，也罢。”说着，抓得小箱中银锭，约十两，爽快地一一塞到马怀中，“马辈，作线人不易，还有家口，得养齐月……我依山寨规矩，这银两，拿去！”

  马抱得银欢喜颠颠一躬，“谢过二头领！”后一转身，两脚走如飞，迈槛过房，出了店门，驾板车溜了。

  房中韩忠在言：“……二人已到郡城，尔等就留下，缓日携上彩头钱，上山拜见栾大头领也不迟。现风雨似停，估计离鼓，除宵禁，开城门，迎亮时辰不远了。”说着，就截缎作包袱皮，在柜台一开，“我将这少银两带走，好去给栾大头领，个差。”他往箱中银时――

  章金子忽摁住韩忠的手，编话：“嗨，二头领，我与师父现不待府城、营帐喃！”

  “是哦，二头领！”尤黑一听，心中得“鬼徒弟，是我‘肚中的蛔虫子，啥子都懂’”，下头的话，不晓得他，便一摸麻脸，，“徒弟，我就不开腔搭白，就给二头领，我这都练使，为啥要火烧了房子般的着急，去见栾大头领。就替我说说――！”

  “这，”章金子鬼眼骨碌一转，‘都练使’……师父似在点醒我，该怎把话编圆。如何编？编、编……有了，，“这，对，都练使昨刚在训练台授场上兵卒上千人，演练武艺，折冲府倪金大人急匆匆到场喝停训练，请得师父到他的帐衙，面授机密，言今日刻出发，到青城山去拜会栾无忌头领！军令如山倒，不敢片刻耽误，师父与我换上崭服装，携上二两银，……又遇师父朋友入营房，言他万春县……昨日已给二头领讲过。哪得，师父的朋友，临下车时，言他穷愁潦倒……师父仁义呐，话也未讲，把欲作个上山作见面礼的二两银，就周济给朋友喂了！”

  这谎话，把贼子扮成了善菩萨；底下竟还有如不羞耻的傢伙？

  许是贼子在折腾了大半夜，章金子时话声嘶哑，口渴的嗓子冒烟，断了话头，蹿到房，去找水喝，似见铺门缝处有抹人行灯笼亮照进。

  他白，可能适才尔等在账房翻腾吵吵，未听见除宵禁鼓鸣声，窃贼岂敢折腾？他急身，在柜台，一把拿过冷水茶壶，咕噜几口吞了，还拧壶返账房，将壶递给尤黑喝了，韩忠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