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玉仙城降服魅魔

  顶星旅夜,不知觉,又是半日。玄一二人又困倦,找块地平,躺下休眠。道者一旁护持。待到天醒,道者叫醒玄一二人,各练功一个时辰。然后,摘了些野果吃,三人又继续上路。

  行路半道,玄一看道者,问:“师傅,你说,咱们天天到处走。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为什么不找个仙山宝地,好好呆着?整天瞎逛,不觉累慌?”“玄一,你说,这世间能否找到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道者反问道。“当然,没有。”玄一。“那行路的意义是什么?”道者。“当然,是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玄一。“那为什么要从一个地方,要去到另外一个地方呢?”道者。“当然,有事呗。”玄一。“什么是事呢?”道者。“哦,原来如此。师傅,说话也太绕弯子了。”玄一明道。“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玄天挠挠头问道。“缘来则来,缘去则去。天命终而路终。因果蹉跎,是为路。我没事,问这个问题干嘛。唉,闲的。”玄一无奈叹道。

  日未上中,三人远见前方一城池,青砖高砌,鲜旗招展,左右十几里,如长龙铺卧。自城南而入,行至城门前。玄一二人兴奋异常,两人抱住城墙,高兴的大喊大叫。“哇,好高的墙壁。谁家的院子,这么高大!好开心呀,啊!”玄一扒着墙壁,乐的大叫。“姐姐,你傻啦。这是城池呀,不是谁家院子,哈哈。”玄天也学着样趴着,笑道。“哈哈。”

  一旁百姓,见状,皆忍不住笑,指指点点,说两小娃,定是乡下来的,没有见识。道者站在一旁,等两个小娃把城墙趴够了,朱漆大门摸足了,玩的尽兴了,才入了城。城中街道宽阔,商铺林立,路边更有各种小摊子,生活用品、降魔法器、衣服首饰、零食小吃,百类皆有。玄一和玄天,瞪大眼睛,路过每一个摊子,都要跑过去,仔细的瞧上一遍。

  “哇,好大的城池。比铜山镇要大几十倍呀。师傅,上次铜山镇,没什么钱。现在,咱有钱了。今天,我们可要好好玩耍一番。”玄一看道者笑道。“去吧。”道者点头。玄一拉着玄天,在街上开怀采买起来。不一会儿,两人身上挂满了各样小玩意。道者也替两小娃,买了两身新衣服和鞋子。玄天在也不用穿破麻布衣和厚棉鞋,十分的开心。待到中午,两小娃买了许多羊肉串,当街吃的欢快。

  玄一一边吃着烤串,一边上前拉住道者手臂,认真说道:“师傅,咱们就在这里不走了吧。这里好啊!什么都有!师傅,你在这里安个家,咱们快乐的过一辈子。”道者一笑:“天底下的好处,你才看一眼,便要停步。可不配为师之徒。”玄一,使劲点头,道:“嗯,嗯!师傅,说的对。玄一,我还要吃遍三界美食,看遍三界美景呢。”一旁,玄天正吃的香,闻言,摇了摇头,嘟嘴说道:“姐姐!师傅这么穷,别说吃遍三界了。吃遍这条街,估计就没钱了。”

  三人吃饱喝足,欲寻一处客栈歇脚。正行城北,忽满街香风,熏沐而至。三人寻去,见街中建有一奇妙花楼。其楼高三层,左右十几间。楼层左右上下,廊檐栏围,墙壁朱梁,皆栽植花木。颜色鲜亮多彩,而味香浓引人。而花楼前,又站几位花衣浓粉的女子,正在招揽客人。但见,街上男子络绎不绝,如痴如醉一般,皆被吸入楼中。

  “好漂亮的花楼呀!师傅,师傅,咱们进入耍耍。”玄一扯着道者,喜道。“玄一,此乃烟花之所,非是吾等能进。”道者。“啥叫烟花之地?”玄天不解问道。“就是卖鞭炮和鲜花的地方,这也不懂!”玄一瞪眼笑道。“那有啥不能去的?”玄天疑道。玄一道:“鞭炮多危险呀,所以,只让大人去买。嘿嘿,弟弟,你长大了才能去这种地方嘞。”道者浮尘一扫,笑道:“玄一,蛮缠胡搅,倒显本性。走吧,先去找个住处。”

  三人路过花楼,玄一眼珠子狡黠一转,忽身爆魔气,冲出道者身旁,一跃一丈远,欲闯入花楼观景。“哈哈,师傅,你拦不住我!我进去耍也。”玄一得意大笑道。道者见状一笑,抬手一指玄一,念一句:定!道者只一言,玄一立时身形定止,从半空不自主摔下,动弹不得。

  道者带玄天上前,看地上躺倒玄一,笑道:“玄一,怎这般狼狈?尔学术不精,如何逃脱为师指掌。”玄一瞪大眼睛,奇怪道者未曾施术,怎自己身体竟不能控,惊奇道:“师傅,你这何种法术,怎吾动弹不得了?”道者一笑:“师傅的本事,你还不曾瞧见万一。且学着呢。”“知道了,师傅,快放了我!我不敢了。”玄一躺在地上,嘻嘻一笑。

  “起来吧。”道者点头。只一言,玄一立刻恢复自由,从地上爬起佯装掸了掸身上灰尘,玄一依旧想着脱离道者的控制,冲入花楼之中。道者呵呵一笑:“玄一,莫多想了。凭你的智慧和能力,还不足以逃出吾的指掌。”玄一嘻嘻看向道者,笑道:“师傅,那可不一定!”说这话,忽然玄一大叫道:“来人呦,偷小孩喽。有贼道士偷小孩喽,救命呀。”道者见状,手一挥,玄一立刻发不出任何声音。玄一说不出来,指着道者,只能干着急。

  花楼门前,几名妖艳女子,见状走来。几人打量道者三人,早满眼鄙夷。领头女子,年四十多,面涂脂抹粉,衣艳丽粉裙。其人,环手抱怀,不屑呵道:“哪来的穷鬼,非在我们门前惹晦气。看你穷的饭也吃不上,莫不也想来花楼玩。赶紧滚开,去其他地方乞讨去吧!”道者抓住挣扎不断的玄一,点头道:“尊家,抱歉。吾等即离。”

  道者欲离,此刻,那妇人眼中更怒,忽拦住道者,呵斥骂道:“等等!吾最讨厌,尔等修道学佛之人,汝等看似正经,实则内里一般的好色。上午便来个老道,闯我花楼,打乱了不少器具,闹了好一场不快。今天,又遇你这么个倒霉鬼。如今,正拿你出气!尔等修行者,早不在乎外相。那便跪下给吾等跪地磕头,才放你离去。”

  几名女子围拢而来,凌骂道者,语言粗俗,皆不放过。玄天一旁,听得脸红,尴尬不已。玄一听得确实开心,拍巴掌叫好,只是说不出话而已。周围路人,也是纷纷停步,过来瞧个热闹!一路人见状,叹道:“嘿,真是奇了。人穷气短,这道士竟被开娼馆的瞧不起了,被骂这怂样。”“磕呀!快磕头呀!死道士,不磕头,今天就别想走。”几个女子拽着道者衣袍,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骂骂咧咧道。

  玄一一旁,乐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一个劲拽着道者,让道者给娼女磕头。道者看着几位咄咄逼人女子,道:“天涯相逢,即是缘分。一恩一怨,莫非前定。既然,诸位为难,不让道者离开。那道者即站在这里,听尔等辱骂,不敢离去。请!”说罢了,道者站着聆听几人的辱骂,也不给他们磕头。围观众人皆惊,难得这道士还真是好脾气。那几个女子见骂不动,打不动道者,也无了欺负的兴致,回了花楼门前。

  道者离去,玄一笑道:“师傅!师傅,咱不愧是师徒,前辈子定下的缘分。原来,这脸皮厚也是一脉相承。你被骂这样,也不还手。”“人因为苦,不知解脱之法,而生戾气,故将苦延续他人,此乃恶之轮回。道士被骂,能让他人解一时苦,也是福气。”道者。玄天忧虑道:“师傅,如此,岂不是找人欺负?那坏人岂不是会更加欺负善良?”道者问玄一,道:“玄一,你觉得呢?”玄一笑道:“善始,善终。有法、无法。弟弟,当你的眼光足够高,足以洞彻世间的一切,你才真正开始知道,如何是善,如何是恶。”“啥意思呀?”玄天模糊道。道者道:“玄天,遇善而助,不以过己。遇恶而惩,不以过己。要用公正的心,去帮助善良,要用公正的心,去惩罚邪恶。如此,不偏不倚,才是做事的标准。明白吗?”玄天点点头。

  走了几步,道者忽听到一旁巷子里,一阵微弱求救之音。三人走进巷子深处,见到一处堆满垃圾的污秽之地。那垃圾堆上,正躺一位赤身老者。老者身材佝偻、瘦弱干瘪,头发稀疏,只余微弱残息,正在痛苦呼救。道者捡起一旁散落的紫色道袍,遮盖老者身躯。然后,伸手探了一下老者之气。玄一二人跟在后面,看着老人的身体,惊得咋舌。

  玄天捂着鼻子,道:“姐姐,好臭呀。这爷爷怎就剩下一层皮了。看这样,好像有一百岁了吧。”“嗯!嗯!脸上、屁股上都没肉,都能看到骨头了。你看着家伙,牙齿也掉光了,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死。哈哈。”玄一捏着鼻子一旁笑道。“有点像咱们以前打过的干僵尸哎。只是,他比僵尸还丑。”玄天。“你二人去一旁守着,不要让他人靠近。”道者回头吩咐道。

  玄一二人点头,大模大样守护在一旁,警惕的看着四周。两个小徒离开,道者掏出匕首,划开自己手臂,将自己精血喂入老者口中。点点纯元真气,汇入老者身体。老者面色,眨眼回春。不多时,忽然老人一个翻身而起,一掌将道者推开。然后,盘腿而坐,吸纳天地灵气,自行补养生息。随着老人的调息,但见,他的肌肉渐渐充盈,皮肤紧致,迅速年轻起来。

  玄一二人走来,见识老者变化,也是惊讶。待老者容貌恢复大半,玄一渐觉熟悉,好似见过一般。忽惊呼道:“道、道王?我的师傅呀,这老干尸是风隆镇骑白虎的道王哎!”玄天一听,惊得看去。果然,虽道王不复先前的神采奕奕,年轻神俊,但他的脸和神色,七八分未改。尤其是,眼神之中,那不可一世的色彩,也未曾改动。

  运转神功片刻,道王睁眼,恼怒一喝:“哼!想不到,吾八十年的纯阳真元竟葬送在一个魅魔手里。百年修行一遭丧,可恨,可恨!”道者一旁,施礼道:“小道士,见过道王前辈。”道王抬眼一瞧三人,眼中杀机一瞬!他之惨状,皆被道者三人见识,若是传出,他道王之名号,必然受损!

  玄一瞧出道王眼中杀机,笑道:“哇,老头,你不会要杀我们灭口吧!那你来呀!我还想看看你厉害,还是我师父厉害呢!不过,丢了精元只是伤了身体的根基。若是,动了歪念,那连自己为人的根也伤了。”道者看道王道:“前辈,降妖受难,还请好生调养。”道王看一眼三人,运气起身,穿上道袍。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门派的?”道王穿好衣服,一边活动筋骨,不在意似的问道。道者道:“小道青天,无甚门派,只游方道者。”道王点头,眼珠子转了一转,忽抬手发出强元,裂风破枪直击道者而去。道者一个瞬步,闪到道王身后,对他后腰拂尘一击。道王扑通倒地,浑身剧痛,一时难起。

  “哇,老头说啥,你还真干啥!师傅,让我劈了他,为天下除害。”玄一抽出玄天背后降魔剑,对着道王笑道。道者道:“道王,乃是前辈。因为中了妖祸,丹元不满,以致心迷。吾等晚辈,理当助其调养健康。”“师傅,他人老心坏,贪名图利,你说什么鬼话呢?”玄一瞪眼道。

  道者扶起道王,一边道:“道王,乃是高人。其性高凛,不屑凡尘,岂可用凡心肚量。一切皆有定数,一切皆是循环。前辈,得罪。若有需要,小道自当协助。如今,身体既损,宜当闭关再修。虽八十年阳元不再,然修道初心不改,大道依然。莫让邪念入侵,走火入魔,浪费清白真身。”道王起身推开道者,冷哼一声,即自家离去,头也不回。

  “哇,师傅,这样放他走呀。怎么也打他一顿出出气呀。”玄一拿着剑,不悦道。“打他干嘛?你没看他已经很惨了。”道者。“是啊,这道王怎这样小气。咱们救他性命,他反来相害。还好意思叫道王,天下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封这样一个人叫道王。我看,师傅才应该叫道王呢。”玄天。道者:“人好名利,则人得名利,追捧名利。师傅,好清静,所以得清静。不可兼得也。”“好名利,得名利。故而,在乎名利。所以,他有道王的名号,但他也在乎失去,因而会有杀心。”玄一点头道。玄天道:“师傅,放他离开。万一,他再害人如何?”“他之命气,已经到头,只余一月寿命。”道者。

  玄一喜道:“师傅,你怎知道他只有一月寿命?此乃何种法术,可传人否?”道者一笑:“天下之术,莫不可学。只是,要学上清法术,需开道心三脉。”“师傅,我已经如此聪慧,何时才能学此妙法?”玄一。“呵呵。当你不再聪慧,不再执着术法神通,则无所不通,宇宙尽而指掌,你则会已。”道者一笑。“啊,感觉好远呀。”玄一。“不远,只需机缘。”道者。

  “师傅,这道王是被甚魅魔所害?那妖是何物?”玄天。“魅魔,即六欲六尘之魔。人之六感,眼耳鼻舌身意,即色香声味触法。即人根所贪之表。所谓魅魔,汲取六欲之盛,以六感迷人,使人堕凡即是。万物阴阳相合之生,六尘乃生之纲,本性也。故而,有入骨摄魂之厉。即是,强如道王,乃至佛道之圣,若不敬畏而待,也可堕凡,轮回不尽。故而,切记大意。”道者。“如师傅所言,魅魔如此厉害。咱们如何降服他呢?”玄天。道者道:“六欲所成之魔,也为六欲之迷。若降服他,自当也从其性而为。”道者。

  道者三人离了巷子,正见几步远处,一客栈招幌,上书“云来客栈”。三人入内,掌柜老者衣素衣,须白神清,颇为儒雅。即上前,打量三人,眼神疑虑,片刻及道:“不好意思!本店客满,请三位移步他处入住。”玄一看一眼四面,摇头道:“掌柜,你这店中空空,怎能客满!莫不是瞧不上吾等,以为赖你银钱!且放宽心,吾三人有钱!只把上房,还有好酒菜拿来!”闻言,老者一楞,不期小娃如此大胆。道者拂尘一扫,打一下玄一,道:“玄一!莫要放狂!”

  老者又道:“非是钱事,实乃有因。若是常人,定厚席待客。只吾这店亦不打算再开,故而不能接客。抱歉,请贵客移步他处。”玄一道:“不給住,莫不是有其他难言之隐,吾师傅惯降妖除魔、锄强扶弱。老人家请直言!”老人为难道:“无甚难言之隐,请!”玄一看向道者,道者言:“老人家不愿接客,莫不是因对面花楼所故。万事有因,万事有果。道者,不是能人,却善理因缘!正来解此果处!请老者借地一住,以来宽闲。”老者看道者讶异,道:“果然,事有始末,不辟明人。那吾给道者房间,以备薄席相请。”

  很快,一小二自后厨,端来三样小菜,两碟牛羊肉,一壶好酒。老者欲倒酒,道者拦手,施礼道:“尊老,勿烦动手。道者,不食肉、亦少饮酒。只两小徒,可食荤腥。”老者点头,自家斟一杯,笑道:“道长,果然非凡,那老头自家饮几杯。”一旁玄一二人,则大口吃起肉来。

  道者先言,道:“尊老,仙风道骨,为“云来客栈”之主。想来,好道修贤,自有造化。观之,羽发仙骨,气精神足,可谓丹气霞光。不知,高寿几春?”老者饮一杯酒,抚须笑言:“道者见笑,老头子年一百二十尔!”玄一二人一听,惊得咋舌。玄一,道:“爷爷,您有一百二岁?莫不是唬人?”老者一笑:“哎,此事玉仙城人人皆知。岂能作假!吾二十七岁年,得遇一道者,传我驻颜修身之术,故而年一百二,而筋骨不衰,而精气神足,比之丰年亦不差丝毫也。”

  玄一喜道:“爷爷,那道士教你何等妙法,也说来听听,让吾也能长寿不老。”老者抚须一笑:“无甚妙法,只清心,只寡欲尔。居闹市,而心处偏,则心清。观六颜,而色淡,则寡欲。故常日,念经以定,常怀春秋之正气,易云游四方,神来神安,神出神德。自有极乐境,自有三界。一体而内收,故而常春而不衰。”玄一笑道:“原来,仙人修境。爷爷,好福气呀。”“啥意思,我怎听得糊涂?”玄天嘟嘴不解道。

  老者看玄一,诧异道:“竟然如此神童,道者哪里寻来如此圣根智之徒。”道者一笑:“只顽徒,难开化的很。三日不打,便不知南北。”玄一嘟嘴道:“师傅!怎瞧不起我,不出三年,吾必超过师傅多。”“那也得勤奋才行。不然,何时也难。”道者一笑。

  三言两句闲话,老者抚须,叹道:“道者,前番,不让尔三人入住。实因对面花楼之故。自三月前,花楼之中,来一女子,引得满城男子尽落下世。怕道者在此地,也染风尘,故而退避。”“何种女子,有这样好的姿色,能引满城男子堕慧。”玄一。“此女,名玉萝,非是善类。实乃妖祸孽主,欲之邪障。据传,其人貌仙态,气神女,非凡之姿容。凡人见之,无不心迷。自三月前,这城中不少男子,皆染其毒。常人不查,然吾早知,凡与那玉萝亲近者,皆骨髓尽枯,神气空竭,早断阳绝。未久,非命丧,也致五劳伤损,而不久于人世。吾怕道者也上中其色毒,故而阻拦道者留步此间。”老者。

  “那女子如此厉害,莫不是吃人精血之妖物!师傅,你之神通,能否查之?”玄一看道者。道者语老者,道:“不知那玉萝,有何来历?若是为妖,于山野也罢,怎来人世搅闹,莫不有怨?”老者闻言,点头道:“道者,心慧。断是如此。吾细查知那玉萝,原乃神匠曲尺之妻!”“神匠曲尺!怎会!”玄一听得瞪眼,道。“哦,你知道神匠曲尺?”老者看玄一道。“谁不知道!神匠曲尺,乃三界铸造之神!若论铸术,三界第一,无人敢出其右。其人,离凡五千年多,怎还有妻子存世?”玄一讶异道。

  老者抚须,笑道:“这源于五千年前,那时曲尺,铸术还未巅峰。铸术并不称神,所造之器,也并未有灵。其人,醉心于铸造,却不得其法,苦恼生魔,以至心入歪道。又秘获一书《奇方典》,内载一篇铸造奇术,写以生人血祭,可得灵器。于是,曲尺将其妻丰禾,及一千名女子,血祭与灵器炉中,而得其人人生第一把灵器——灵剑始沉。三月前,剑怪莫剑一,不知如何得来灵剑始沉,掀起地方血腥。后其人受诛与小灵山。而灵剑始沉崩解,内中怨灵逃出。因五千年之变,丰禾吸纳千魂之灵,炼成六欲魔体,是为玉萝魅魔!”

  听此奇事,玄一怪道:“怪哉。怎丰禾成了玉萝,而修六欲之魔?师傅,此乃何故?”“玄一。六欲即一欲,亦色,亦香,亦身,亦味,亦触,亦法,并无区分。以一化六,是为六欲。丰禾魂困,实乃意困。法常变而自在,故得六欲之魅魔。明否?”道者。“原来如此!如此,一化千万,实乃正理。哈哈,我明白了。”玄一。玄天听得迷糊,问道:“师傅,姐姐。你们怎老打哑谜?我咋听不懂呢?”玄一:“弟弟!你还小,大了就懂了。”“啊!咱一样大的呀!又装老人!”玄天瞪眼道。

  老者道:“当年,禾丰因爱而入炉,如今爱早成恨。其恨,天下情不真。欲报复天下之男子,故修魔功,吞吃男子阳气,致人家破人亡,而成色之孽魔!此魔乃魔之魁首,纵佛道之圣也难降服!道者,且要小心,若无佛道之祖道行,看那女魔一眼,立堕地狱,万劫不复也。”道者点头:“君子不立危墙,修道亦然。道者不敢直撄魅魔之芒,自有妙法降她,如是,才显道华之能。”老者闻言,点头笑道:“吾早知道者神能,此事,托付于你,定错不得!那老头子,坐观道者降魔!”“你这老怪,又胡说。刚才,明明不让吾三人入门。此时,又说什么早知吾师傅神能!怎前后不一!”玄一打量老者,嘲道。“就是,就是。”玄天点头道。“哈哈!小娃,好率真。”老者不恼,抚须一笑。

  吃完饭,入住客房。玄一、玄天,床塌翻滚玩耍,各自痛快。道者端坐桌前,以黄纸、赤笔、干茅草等物,制造除魔法器。少时,手中多出一草人,且其竟能行动,好似活物。玄一赤脚跳来,捡起草人,喜道:“哇,师傅,好可爱的稻草人!还能动呀!这好好玩呀!这个草人送给我玩吧!”

  道者一笑:“此非草人,乃为师六欲之灵体!为防魅魔侵蚀吾身,吾将己身灵体抓出!你二人需护此草人,不可马虎。若草人损毁,那师傅也危险。”闻言,玄一乐道:“师傅,你去吧!只是,小心些哦。万一像道王一样,被吸干了精气,成了干尸,就不好了。”玄天:“师傅,六感都不在了,你怎能看见行动?”道者:“师傅,早修成上清法术,有天眼能观天地一切,比之六感强过千万。”

  月明云清,家家安眠,城中一片夜荫。道者孤影至花楼。灯火阑珊,来往繁杂。迎客之妇人,认出道者,骂道:“哎呦!白天挨骂不够,又来找骂?”道者:“尊家,道者欲入花楼,可否?”听得正经,女子笑骂道:“哎呦呦,穷赖的道士,也太没脸皮。道士、和尚果是花嘴皮的糟货。白日正经,夜中无人,方原形毕露,显龌龊本相。吾这花楼,也接得帝王,也接的和尚、道士,单不接没钱的穷鬼!怎的,莫不是你还想化斋嫖宿呀?”

  闻言,道者自袖中掏出一锭银两,女子眼一亮,急一把抢走。掂了掂分量,鄙视不屑,冷道:“穿得破烂,甚有些藏私,也是不老实的主。进去吧。”女子即命人领道者,进入二楼客房。进了花房,去者敛了房门。道者抬眼,内中正有一青衫女,婀娜端坐床边。女子看一眼道者,耻笑一声,“竟来个小道士!也不算稀奇。”即自宽衣解带。

  道者拦手,言:“尊家,休住。吾有话问。”女子停手皱眉道:“想聊天,大可去茶楼酒肆,来我花楼作甚!耽误本姑娘时间,可要加钱!”道者又掏出一锭银子,道:“只几句话,借姑娘片刻。”女子得银,笑道:“如此,好说。请问吧。”道者:“道者,走南闯北,也有些见识。只不知,此处花楼有何异处,为何客人如此多?”

  女子掩面,笑道:“你这道士,果不是好道。食色性也,男欢女爱,谁不稀罕。这不,你这道士也来此,尝人间欢乐不是。不过,我们这花楼之所以不同,乃因为吾楼中花魁玉萝。那玉萝貌美如仙,肤白如雪,实乃色中之魁,五界之好物。若男子见之,顿失魂飞魄,即倾家荡产、命魂入狱,也舍与她亲近。故而,这花楼生意越好。”

  道者闻言,反问道:“尊家所言,何谓,食色性也?不知可解一二。”女子一愣:“如此简单,何需来解。窈窕淑女,茹慕女色,乃男子天性也,断不能改。”道者又问:“如女子否也?女子之天性,若何?”女子微怒,嗔道:“女子自然不同。女子力弱,位卑命贱,六神难持,焉得自主。”道者一笑:“道者拙见,男女本性一同,未有差异。尔不解脱,沦落风尘,也是天性不改也。”

  女子怒斥道:“臭道士,放肆!你这青皮的怪丧货,敢来此消遣吾等。信吾找人,将你打出去!若非吾等受难,不得解脱,何故沦落至厮!休再废言,若不想姑娘伺候,即离开便是!”道者起身,合掌曰:“人之天性,本善唯一,光明自由唯一。食色乃习性,非本善也。求人莫若求己,所谓,自由、光明,人生之方向,不在男子之天性,不在悠悠众生,而在乎你之心意。罢了,云云。望你见识自我,早有福德。福生无量天尊!”

  道者离房,走十几步长廊,拐上花楼三层。未入上层,但见,楼梯内已挤满等候男子。且有,两布衣壮汉,环手抱胸,怒目横眉,拦在梯前。见来道者,两壮汉同瞪道者,怒道:“哪里来的破道士,敢闯这里。欲见玉萝姑娘,需白银三百两!”道者浮尘一挥,稽首曰:“此玉萝乃妖邪化体,道者前来降服!请诸位移步!”满场人回首,哈哈大笑。壮汉也笑,指道者:“你这道士,当真是糊涂的紧!没听说过,还有来妓院抓妖的!白日来那老东西,更是厉害,一样是贪图美色之徒。天下无一好道、好僧,不过是骗白饭的懒鬼。吾生平最厌此类,看吾不教训与你!”

  说话完,一壮汉举沙包大拳,冲道者脸面打去!拳风虎虎,刚猛夹威。道者却不闪躲,只拂尘轻挥,那大汉便如纸一般,从楼上飞下,重重摔落,只摔得五脏错位,骨骼皆断!道者出手,惊骇一众,其大步上楼,亦无人敢拦。上了楼梯,转过廊中。又见,几十男子等候。此间人不知道者厉害,只知来插足者!当下,一众人回头喝道:“哪里来的道士,快滚回去排队!”众人神情激愤,恼火一般,道者见状,言道:“诸位,凡尘易逝,切莫放纵年华!此屋中非是美人,实乃粉修之妖邪!借过!”话毕,拂尘一挥,只在所有人脸上打了一掌,瞪时众人扑倒在地,各自疼的捂嘴,惨叫哀嚎不止,只难以动弹。

  如此,道者大步闯入内房。但见,此屋中别有乾坤,更有妖异之状。闻得四面扑香氛,迷闹沉识,让人欲醉。又见八面垂彩绫,左右碧玉树妆,前后笼花圃,更有不尽浓雾遮,若隐若现,仙来仙去,似假非凡之景。道者不受幻境所迷,直闯中堂。入中但见,一巨大花编床塌,红花海织之上,一薄衫女子,正自五名男子身上吸食其人精气!那五人躺地,神识昏沉,精气消散而不知,与意中极乐,身渐枯、灵殆尽,而面呆笑,果然沉迷难脱。

  道者闯入,那女妖不为所动,依然淡定吸食。待五人躯体枯干,精神萎靡至极,则才罢手。道者稽首:“福生无量天尊!尊家,有礼了。在下,青天道士,前来助尔脱难,早见极乐!请你受缚!”女妖闻言,呵呵一笑,走下罗床,只衣单薄纱,青丝墨撒,玉足踏瑞,近前抬臂一笑:“呵呵,好个俊俏的道士!吾这三月,见识男子有八千多。降妖的道士、和尚、修者,也见了几十多。怎第一次见此,玉质冰清,圣光皓白之男子!你要降服我?对于你,那本姑娘心甘情愿,为你所降!”

  女妖贴身而来,施展媚术,欲迷道者情怀。然道者目不见视,六欲离身,早吾影响。见女子贴来,不多话,忽持剑凝圣光一劈!女妖玉萝,哪里料得世间又此厉害道者,竟不被自己媚术所惑。闪躲不及,瞪时中剑,一只玉臂,生生被道者劈下!此时,遭受道者圣元反噬,玉萝剧痛难熬,显露丑陋本相。正是,三眼七臂,披头散发之青面獠牙之恶鬼模样!

  急速闪躲,玉萝收敛元气,再复媚相,怒道:“道士!好狠毒,如此决绝!看吾吃了你,定能大增我只功力!”说话,那玉萝灭掉楼中灯火,隐身黑夜,忽化千百魅影,八面突杀道者。道者神通非凡,夜中如常,见对方施展妖术!即飞身而起,毫无保留,起绝世之剑气,以墨禅神剑画浩然天地正气,加成自我之圣元,施展圣清弑魔之剑!瞪时,但见剑气如羽,画浩浩之金光,陡然如潮四散,自花楼冲散十里!

  玉萝女妖纵然媚术强横,如佛、道之能者,亦不能当。然遇道者,媚术不灵,也只遭受苦果。其幻化千百分身,被道者剑气四面透杀,瞬间回功,失了八九分真元!玉萝回元,披头散发之猖狂,怒道:“可恶的道士,一招杀三我九成功体!我既对付不了你,那休怪我无情也!”说话完,玉萝散出神魂,欲附体花楼中人之躯,与道者斗法!

  道者见状,冷然一喝,胸口顿出九莲之圣根,顿时浩元,令十里生香,天地法耀霖黎!道者念口绝曰:清、定、静、杀!(无一所住而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律(杀,指意完成某一事的过程)。真言详解。)四字口诀念出,道者提掌挥下,瞪天空显明白千丈光明掌,正落玉仙城地!玉萝不知道者如此神通,在圣掌之下,顿感魔体如火炉中烧,即使附体凡人,也瞬间烧化!

  “臭道士,休得小看与吾!看吾六魔神功,与你较量!”怒喝一声,魅魔怒发狂息,顿玉仙城千万人体内秽恶之气,散发周天,消散道者圣芒!于是时,玉萝冲入街道,混入玉仙城前来观景之百姓中。道者瞬闪而追,几步追上,纳神剑背后刺杀而去!

  却见,玉萝化出媚体,以人群为盾,挡住道者。一边扯住两男子,苦求道:“哎呀!救命呀!此道士假我为妖,欲强占与我,大家救命啊!”街上之人只看一眼玉萝,即刻中魔,皆拦住道者,不然近身。正在街边观战,玄一怀抱稻草人,嘻嘻笑道:“弟弟,你看着女妖,长得真好看!比皇天姐姐,还好看无数倍!”“嗯,是好漂亮,不过,心肠也坏无数倍。现在,周围的百姓都被她控制了,师傅又不能杀生,该怎么办呢?”玄天担忧道。

  眼见百姓围拢指责而来,道者不多言语,只抬手一掌,掀出漫天狂风。瞪时街上百姓,东倒西歪,尽数被大风刮的滚地。此时,道者瞬闪玉萝背后,剑罡直透其后心!轰然一碎,玉萝妖体尽碎,只剩残魂游离!“啊!道士,吾不会放过你的!”玉萝魂飞,怨毒一声,化作百道黑气,四下逃散。此刻,道者怒张法衣,掷于半空,顿化千万倍,散放金光,将黑气尽数笼罩。“魅魔,还不伏诛,更待何时!”话毕,道袍回形,魅魔魂体收拢一块。

  收魂完毕,街上百姓归散。道者将玉萝魂体,收入玉瓷瓶中,然后寄在腰间。玄一蹭蹭跑来,笑道:“师傅,好厉害呀。这么简单,就收了魅魔。”道者一笑:“成功与失败,差别如何,非可言他。”玄一递去稻草人,笑道:“师傅,那你取回六识吧。”道者一挥手,稻草人即化枯草,道:“凡术法之类,再也不再,六识去也不去。”玄一点头。

  除了玉萝,回头再看,花楼颜色尽枯,秽气四散。内中男女竞相奔逃而出。那花楼之主妇人,急带人上前扯住道者,喊道:“你这道士,快还我玉萝来。没了玉萝,让吾花楼喝西北风去。”道者看妇人,道:“缘来缘去,何需强求。若魅魔留此,不到半年,玉仙城男子尽丧,那时,又当如何?”“道士,休得胡言,诓骗我等妇人。玉萝,又不曾伤害人命。他们自家贪欢伤身,干我等何事!你若不把玉萝放回,看我们不将你撕成碎片!”妇人领一帮人,撕扯道者不停,言语粗鲁,毫无仪态。

  道者拂尘一挥,将一众人斥退,道:“苦海终有头,路尽方思止。如今,正是尔等路尽回头之时。那玉萝三月,也替你花楼敛了数万金银,够尔等余生之用。且散金银,各自生活去吧!”妇人怒道:“你这道士,莫不是贪图玉萝美色,故而擒拿。算是有罪,也要打个明白官司。你把人放来,与我官府理论去!不然,定不叫你好受!”道者看女子,道:“且去官府,将事情摆明!”

  稍时,玉仙城城主阴阳国之官员来到。道者与那官家,禀明诸事。那官差也不糊涂,听闻详细,即让道者将玉萝带走。又将花楼遣散,所获银钱,赠与楼中风尘女子。至于,花楼老板、一众大手,尽数遣散。

  清晨,天色早明。玄一二人按时练功,又吃了早饭。天刚透亮,便又上路。云来客栈之老者,送三人门外。老者拜别,道:“道者,修为高深,红尘踏旅,不知何时再见。若得正果,也来超度愚顽。”道者还礼,曰:“修人者,善而德辟四方。修仙者,质清而神明,灵藏而秀真。如万年苍松,遨天之麟凤,只无心灵畜。修人非修真,修仙非修真,修真乃修一昧真无,一昧真我,一昧真灵,此乃不堕不变之真善也。福生无量天尊!”话毕,道者三人离去。

  道者三人离去,云来客栈,渐渐消散。原来,城中不曾出现过此间客栈,也无百岁老人。玄一回头,笑道:“师傅,仙和妖也不大差。邻面而居,是为何也?”道者:“玄一,你只有聪明,却不开心眼,看不明白天下真事真理。那老者乃看守始沉灵剑之仙魂。虽始沉不再,其人依旧关怀丰禾女之下场,故而跟随。更引我降服与她,已解丰禾之难。”玄一点头:“哦,原来如此。”玄天挠头:“师傅,哪有仙魄?我怎不知?”道者道:“那老者是仙魄,你不知,因法不高。”“那姐姐也无法?怎知晓?”玄天。“问你姐。”道者。玄一摇头晃脑,笑道:“早听那老头子修身之法,吾便知晓,他不是凡人。后听其,悉数玉萝前身,便知其内中有意。而且,师傅刚才分别时,还提点老头修行,言下意,修仙也为下乘,不得正果,领老者入道的法门。”“哦。”玄天。

  “师傅,你干嘛把魅魔挂在腰上?往日降妖,可不是如此?”玄一怪道。“吾要带其修行一些时日,等其怨念消散,再放其自由。”道者。“哦。师傅,你啥时候把降妖的本事交我呀?”玄一。“不是已经在教了。若是真聪明,早该学会了。”道者。“你教啥了?……”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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