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鲍参肚翅任你点
喝早茶，老掏出两块港币发姐妹俩离开。蔡文青顿时傻了，姐妹俩带着哭腔央他们留自己，说给口饭吃就行，不要钱。老冲吴诚朴使了个眼色，夹着lv包拎着大哥大头也不地快往前走。吴诚朴会意地拦住姐妹俩，们不要跟着，看劝不听，就瞪眼喝道：“跟我喊啦！”姐妹俩这眼泪汪汪地停了下来，心有不甘地看着他们离去。
见蔡文青有点不忍，老笑道：“那些鸡的你还怕们没饭吃？”
“们来圳，不是鸡的吧？”蔡文青辩解道。
“就现在不是鸡，迟早都是要去鸡的，说了，你们两个养得起们吗？”
蔡文青默然无语，也是们两个的饭量惊到了，自己都饥一顿饱一顿的，哪有能耐养们？
老要香港办事，叮嘱蔡文青，如果沈峻来了，就在301避一避，等事情摆平了202。正说着，吴诚朴的bb机响了，看电话号码，是东莞来的。原来他的一个朋友因为没有边防，关进了樟木头的所，电话央吴诚朴带300块钱去缴罚款赎人。
“操，这都么事儿啊，跟绑架有么区？”蔡文青愤愤不平地说。
“当然有区啦，那些仔是牌事的，屈你没得倾（量）。”老用广普嘲讽道。
吴诚朴找老借三块钱，老直给了他一张500的港币，他自己去街边小店换人民币。
与老、吴诚朴分手后，蔡文青公司个“白鸽转”，看老洪中午会不会过来。上个月的工资已经拖了一个多礼拜没发，老洪不过来，蔡文青要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办公室里经理老余和陆雯娟都在，一见蔡文青，陆雯娟如释重负地说：“你总来了！早上老洪了两个电话找你，我都说你上洗手间了，刚他又电话找你，我还是说你上洗手间了，他还奇怪，问你是不是肚子了。”
“你就不会找个其它的理由吗？都要我你。”蔡文青哭笑不得，对陆雯娟的智不敢恭维。
“我笨嘛，又不会骗人”陆雯娟嘟嘴撒娇道：“我都call你好几了，你到没有？”
蔡文青一看，bb机电池快没电了，难怪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人call自己。他把电池抠出来窗台上晒，有时这样也能点电，等发了工资去买新电池。
老余端着个玻璃杯，里面泡着半杯月龙井，踱着方走过来，笑眯眯地地对蔡文青说：“你们生意得那么大，你老板给你配台大哥大嘛，走到哪里都可以找到你。”
老余是个老外贸，快退休了，杭州总公司把他在驻办，是想让他早点腾出位置来，捎带着也让他退休前捞点好处。蔡文青表面上对他客气，心里是瞧不起这等老朽的，道他这话是嘲笑自己，可人穷短，只能苦笑不语。
正说着大哥大，隔壁烟酒公司的小郑就拿着部大哥大进来了，一边还着电话：“嗯、嗯、嗯、嗯、…，好、好、好，我这就去办，么？你跟小陆有话要说？”
“啊，谁找我呀？”陆雯娟一脸茫然，过大哥大，连“喂”了几声也没反应。
“号不好，你站着，蹲点。”
陆雯娟听小郑示蹲下去一点，还是么也没听到。
“蹲点。”
陆雯娟都快趴到地上去了，还是没反应，生气地把大哥大塞给小郑：“你这么破大哥大嘛？”
小郑哈哈大笑，过大哥大，拧开天线，仰头喝了一口。原来，是个外型仿的大哥大水壶。陆雯娟气得粉脸通红，一追出去。
这时，老洪的电话又过来了，他说下一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来圳恰谈业务，团的徐副总也要过来。让蔡文青务必提前预定好客房和餐厅包房，好待准备。
“新都还是晶都？你让我想想，要不你一天订一间，换着地方吃，一定要把这个客户待工作好了！我很忙，这几天就不去圳了，你要注意身体，把肚子吃坏了。香港长途很贵，没的事我就挂了。”
蔡文青嗓子眼里忍住一个“操”字，差点没跟老洪说自己都快没钱吃饭了，哪来的屎？
“哇，又有大餐吃啊，你们公司好，不是新都，就是晶都。”陆雯娟来正好听到，很羡慕地说：“你么时候请我吃鲜啊？”
大家都道小郑对陆雯娟有意，但陆雯娟眼里他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玩闹可以，不适合谈恋爱。蔡文青大学毕业，外表不俗有前途，倒是一个可以考虑的人选。可无论陆雯娟怎么暗示，蔡文青都无动于衷。
一听陆雯娟提到请鲜，蔡文青心里不禁一片荒凉。曾经有朋友给他介绍过一个对象，是某国营公司老总的金，身材相貌都没得挑，大学学历，性格也好。俩人初见面，约在洋歌舞厅听歌，一晚上，就掉了蔡文青三多，超过半个月的工资，吓得他也不敢跟往了，害得对方还以为他看不上自己。没钱，在圳想谈个女朋友难。陆雯娟这样家景不错、长相出众的女孩，追者无数，只要点头，天天吃鲜，去歌舞厅都没问题。
蔡文青走到陆雯娟跟前，撑着桌面，掷地有声地说：“等我发达了，一定请你吃鲜，说围虾，鲍参肚翅都你点。“
“好啦好啦，那要等到么时候？有心请我的，吃大排挡也行啊。”
蔡文青兜里没钱，心中苦笑，嘴上却说：“怎么能请你这样的靓女去吃大排挡呢，起码也得是新都或者晶都啊。”
“了，了，不想请就不请嘛，找那么多借口干吗？”陆雯娟一扭身发传去了。老余冷眼旁观，吹开浮叶，很响地啜了一口龙井，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小蔡，我看好你的，迟早会是要发达的。”
蔡文青假装没听见，去隔壁小郑那里借来两节电池给bb机装上，刚开机就跳出一大串未读息，其中一条，居然是许久没有联系的中学同学方盛发过来的。
方盛是一个万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父母是高干，中学当班长，大学上华。在荣一中的时候，蔡文青跟他玩得最好，但中学毕业后，俩人的联系就来少，听说他现在又到了荣，混得很不错。蔡文青毕业后混得不好，不好意主动联系他。
蔡文青犹豫半晌，拼着老洪发现，用公司电话拨了个长途过去。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还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腔调。方盛开口就责备他不跟老家的同学联系，问他是不是在圳发了财就忘记老同学了？蔡文青语无伦，连声抱歉。方盛着说自己下个礼拜会到圳出差，希望到时能聚一聚。蔡文青问他住的地方都顿好了没有，要不要自己去机场他？方盛说不用，飞机送和吃住都有人提前排好了，他有自会去联系蔡文青的。
下电话后，蔡文青暗自神伤，想到方盛出个门都有人为他提前点，而自己只能去干些伺候客户的琐事，高下有如云泥之，这样的老同学，还不如不见。
沈峻来后，便直奔301，像只断了线的风筝，进门就一头栽到沙发上，半晌缓过劲来，然后撑起半个身子找蔡文青要烟抽。沈峻没有烟瘾，但际要，总是随身带包万宝。蔡文青翻出他之前下的半包烟递过去，沈峻自己点上一支，猛吸一口，呛得不行，就掐灭不抽了。。
蔡文耐住性子看他折腾，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吃过饭没有？屋里应该还有方便面。”
沈峻摆摆手，半天憋出一句：“艹，他们的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