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龙王庙杀手留踪迹

  六十龙王庙杀手留踪迹

  成春被送往扬州的消息,炅府很快得知。丽秋、丫鬟小兰、佟威、董猛、老管家炅福和家丁炅义等在城外的路上设下酒席,准备为成春践行,在一旁设下另一酒席,为申全和时安准备的。

  时已年底,除夕将至,北风呼啸,寒气袭人。成春下马与大家见面,丽秋手捧棉长袍,“相公,路途寒冷,娘让我送来长袍一件,请穿上御寒。”

  成春明白娘的心,眼里噙着泪水,“娘子,告知我娘,让她莫为我担忧,他们奈何不了我,我很快就会返回。”

  “相公,都是妾身惹得事,连累你至今……”丽秋眼里也热泪盈眶,“此去扬州,相公虽未披枷带铐,可与发配相仿,让我怎不担,担,担心……”话到此,止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泣不成声。

  “娘子,切莫说此话,你要保重,保重。”成春安慰道,“案情你是清楚的,我有功于国家,皇恩浩荡,绝不会降罪于我。“

  “相公,刘老伯与炅仁先你一步去了江城,我父得到信息后,一定会全力相助,一定会斡旋于扬州大堂之外,助相公一臂之力。”

  成春叹息一声,“唉!又要有劳岳父大人了。”

  说着话,丽秋从丫鬟小兰手中接过一个包袱,“这是纹银一百两,是路上的盘缠,请相公收好。”

  成春接过包袱,斜系在背后,然后穿上棉袍,“回去告诉老娘,让她放心就是,官司很快就会了结,我很快就会回来。”

  老管家热情招待二位公差,申全和时安大碗喝着酒大块吃着肉,炅福过来,分别将两锭大银塞在二位手中,“这是给二位路上的酒钱。”

  申全和时安见钱喜笑颜开,点点头,毫不客气地接过银子,塞进衣兜。

  炅福向成春一揖道:“请公子穿上长袍,喝上一碗热酒,让小老儿为你践行。”

  成春与炅福、炅义、佟威、董猛等一齐举起酒碗,在大家一路平安的祝福声中,一饮而尽。

  临行前,成春担心那骷髅夜里到家里找麻烦,他唤过炅义,叮嘱道:“现监视家里的官兵已撤离,你与诸位家丁要小心看守门户,夜里轮流守夜,以防不测,万万不可大意。”

  炅义道:“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夫妻洒泪分别,佟威和董猛相送成春,一直送出几十里,在成春一再的劝阻下,二人才勒住马,停止再送。佟威将身后背的宝剑取下,“这是大哥的鱼鳞紫金剑,是刘大伯让我转交与你,请带好,以防路上突发事情。”

  董猛唤过申全和时安,厉声喝道:“你二人一路上要好生看护我大哥,若我大哥受了半点委屈,休要怪我翻脸!”

  申全和时安点头哈腰,连声应诺。

  佟威、董猛和成春互道保重,依依不舍分手,成春和两位公差踏上了去往扬州的道路。三人骑马,顺着大运河一直南下,日行夜宿,第三天下午赶到了骆马湖,骆马湖在邳县和宿迁中间,湖边有座龙王庙,靠近龙王庙有个小村子,名叫金家村。

  三人赶到龙王庙时,见庙后围拢一群人,旁边停放着一辆马车,成春听见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一定是劫匪图财害命!”

  成春听说劫匪图财害命,驱马过去想看个究竟,申全拦道:“炅大哥,不关咱们的屁事,不要理会,免得耽搁了路程。”

  成春执意要去,“兄弟放心,我去去就回。”说着话,策马到了近前,甩镫离鞍。成春挤进人群,见有一死人趴在地上,死者是一位中年男子,死因是背后中箭身亡,迸出的献血已染红了棉衣,成春探问缘故,围观者告知,说死者是金家村人,名唤金老三,今天镇上有集,他带着银子赶着马车去赶集,打算采购些年货,不想出村没走多远,被贼用箭射中,摔落车旁,被后面的村民发现,村民们大声喊抓贼,贼慌忙解掉金老三身上装银的包袱,提起包袱,仓皇逃走。

  成春见死者后心中箭,箭入心脏,一箭毙命,死者头向东北趴着,他判断出箭一定是从西南方向射来,他欠起脚向西南望去,见西南近处就是龙王庙,龙王庙年久失修,院墙坍塌不齐,看来,劫匪一定是藏于院墙后,放暗箭杀人,由于距离近,箭穿透心脏,箭簇露出前胸。

  众人说话间,就见一中年女子哭喊着狂奔而来,不用问,一定是死者的妻子,大家让开,女人附在尸体旁,嘶声恸哭,嚎啕间,用力拔出箭,丢在一旁。

  箭沾着血迹滚落在地上,立刻引起了成春的注意,这支箭怎么那么眼熟啊?成春蹲下,捡起这支箭,端详细看,不由地吃了一惊,这是一支白羽箭,箭杆木制,食指粗,涂黑色大漆,二尺多长,箭簇是圆锥形,箭羽是白色的羽毛,这支箭与射杀夏飞燕的那支竟然一模一样!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刻判断出,劫匪可能是一直追杀我的杀手!成春起身,问身旁的村民,“你们谁看见了那贼?”

  其中一位村民答道:“是我先看见的,我先大声喊人的。”

  “那贼的面目可看清?”

  “离的远,没看清面目。”村民思索了一下,“是个瘦高个,披着黑色大氅,内穿黑色紧身棉衣。”

  “向哪个方向逃去?”

  另一位村民插话:“我看见了,那家伙跑的极快,逃到龙王庙前,骑上马向南逃去。”

  通过了解情况,成春更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判断,毫无疑问,杀人抢劫的是一直追杀我的骷髅杀手!

  申全和时安走过来,人们见二人穿着府衙的官衣,有人喊叫,“官府来人了,大家让开!”申全一边摆手一边说:“我们不是本县的公差,我们另有要事,请你们赶快到本县去告官,唉!炅大哥,此事不关咱们的事,咱们赶快赶路吧。”

  女人哭得悲悲切切,村民们潸然泪下,成春心里不好受,从怀中掏出十银子给女人,“大嫂,请节哀保重,这是十两银子送给你,以表寸心,这事即便告官,官府也无奈,还是尽快料理后事吧。”

  女人接过银子,吃惊地泪眼昏花地望着成春,抽泣地说不出感激的话,村民们见成春出手大方,齐向成春作揖,“让我们替她向贵人致谢。”有的问:“请问贵人贵姓大名?”

  成春还一揖,“免贵,我姓炅,名成春。”

  有人惊呼,“莫不是济州的济侠、人称旱春雨的炅家公子?”

  成春谦逊道:“正是,济侠不敢当。”

  “哎呀!我们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在申全和时安的催促下,成春挥手告别了大家,他翻身上马,回首一揖,“诸位,告辞了,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为死者报仇!”

  路上,申全和时安只顾赶路,二人那里知道成春的心思呢?成春在马上暗忖:看来情况有些不妙,骷髅已提前到达我的前面,他为什么要射杀无辜,劫取钱财呢?一定是手头紧了,不敢当面劫道,怕暴露身份,才采取此暗箭伤人的下策,他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下手呢?一定是见两位公差伴我左右,不敢贸然行事,总之我得提高警惕,他在暗处,我在明处,形势对我很不利,我得时时防范这厮。留神他狗急跳墙,对我下不了手,对两名公差下手,若二位公差被他杀死,我如何向官府交代,岂不急煞我也?。想到此,成春决定将此事告知申全和时安,这事让二人知晓,虽然会担惊受怕,增加了心理负担,可为了保障二人的安全,我不能不说。

  成春催马向前,赶上申全和时安,他还没开口,申全却道:“炅大哥,一路之上,像这样的事情多了,我们管不了,别怪我埋怨大哥多管闲事,我们还是尽快赶到扬州,了了这门官司,讨个清白回来为当务之急。”

  “二位贤弟,你们有所不知。”成春道,“刚才那事直接关系到我们三人的性命,关系到我们是否能平安到达扬州。”

  “怎么?”申全和时安一怔。

  “恕我直言相告,刚才那位村民惨遭暗箭毙命,你们可知是何人所为?”成春向二位公差一揖问道。

  时安道:“我们那里知晓。”

  “告诉二位,从刚才那支箭来判断,是一名一直在追杀我的杀手所为。”

  “啊!”申全和时安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成春。成春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道出,从骷髅杀手在新婚之夜进行第一次刺杀开始,一直叙述到夏飞燕遇害为止。

  二人听得毛骨悚然,心惊肉跳。申全骇道:“按大哥所说,那刺客就在我们前面,哎呀我的娘啊!这可如何是好?”

  “且不要惊慌失措,我们多加防范就是了,我告知你们二人,就是让你们时刻提高警惕,以防不测。”成春安慰道。

  时安问道:“不知大哥与那杀手有何冤仇?他接二连三对你下毒手?”

  “我也说不清,至今连他的姓名尚且不知,只知道他也是济州人,长得极瘦,脸似骷髅,有一身极好的轻功,善于使用暗器毒箭,其余全然不知。”

  正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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